秦野垂眸看著秦漠耕,很想抱抱他。
終是沒伸出手。
他許諾道:“我會幫你請最好的律師,儘量判到最低。”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秦漠耕點點頭,兩眼發灰,“隻要不是死刑,判多少年都無所謂了。”
離開醫院,秦野和顧謹堯上車。
前往機場。
坐在候機大廳裡。
秦野拿出手機,走到一邊,給鹿寧打電話,想把這件事告訴她。
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是關機。
秦野想起,她在執行任務,從事的是保密工作。
想到她那工作,他又忍不住擔心她,不知她會不會有危險?
患得患失的。
終於能體會到顧北弦為什麼成天追著蘇嫿跑了。
他和鹿寧前前後後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已經如此。
何況顧北弦和蘇嫿已經五年的感情了。
顧謹堯長腿交疊,坐在椅子上,掃一眼秦野牽腸掛肚的模樣,勾了勾唇角。
唯一能讓他牽腸掛肚的,就隻有蘇嫿。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很想她。
他拿起手機,按了快捷鍵2,撥出去,掛斷,撥出去,又掛斷,終是沒打出去。
他閉上眼睛,苦澀地笑了。
雙手緊緊握著手機,指骨泛白。
一行人乘飛機回國。
秦野和顧謹堯回到住處,已經是下午。
衝過澡後,秦野躺到床上補覺。
一覺醒來,看到手機上多了條信息。
是鹿寧發來的:我結束任務,回京都了。
秦野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來,把電話撥給她,“你現在在哪?”
“機場,剛下飛機,正要去找出租車。”
“我馬上去接你!”秦野迫不及待,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抓起衣服就往頭上套。
“好,那我在機場等你。”
秦野用最短的速度穿好衣服,抓起車鑰匙下樓。
路上經過花店時,他進去買了一盆劍蘭,用透明包裝袋包好。
他覺得鹿寧就像一株純白的劍蘭,清新潔白,又不失英氣。
夜色漆黑,星辰滿天,他的心比滿天星辰還要亮。
一路風馳電掣,開車來到機場。
鹿寧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拎著行李箱出來。
遠遠看到她走過來,秦野心情豁然開朗,很想上去抱抱她,奈何機場人太多。
他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盯著她的臉細細打量,“你瘦了。”
鹿寧淡淡一笑,“才出差幾天,哪裡會瘦?”
“對了,我父親自首了。”
鹿寧黛眉微挑,頗為意外,“我以為去自首的是你。”
秦野微垂眼睫,“他攬下了大部分責任。”
鹿寧聳聳肩,“雖然他帶你誤入歧途,但對你還算不錯。”
秦野特彆喜歡聽她說話,理性,中肯,不偏激。
走到車前。
秦野搬起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裡。
兩人上車。
秦野把買的劍蘭,遞給鹿寧,“喜歡嗎?”
鹿寧接過來,看了看潔白英氣的花瓣,笑了,“彆人都是送鮮花,你倒好,直接送盆栽。”
秦野道:“送鮮花幾天就枯萎了,送盆栽,可以長長久久地活著。”
“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兒。”鹿寧綻唇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小貝齒。
秦野盯著她的臉出神。
她笑起來真好看,比手中的劍蘭還要美。
日月星辰仿佛都被她襯得黯然無光。
鹿寧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彆過視線,“老看我乾嘛?”
秦野晃了晃神,“你好看。”
鹿寧莞爾,“開車吧。”
秦野剛要發動車子,見她隻顧捧著花盆,沒係安全帶。
他靠過去,伸手去扯安全帶。
兩人臉貼著臉,呼吸相近。
秦野心跳加速,又想吻她了。
迅速幫她係上安全帶。
他凝視著她,“能親嗎?”
鹿寧撲哧一笑,“親吧,說好了要交往的,不要害怕,我不會打你。”
秦野這才放心地捧起她的臉,親起來。
怎麼親都親不夠。
她的嘴很甜,帶著清涼的薄荷氣息。
水水的,親她的嘴,像吃薄荷糖。
親著親著,秦野還想把她拉到腿上,抱著親,揉著親。
不過也就隻敢在心裡想想。
萬萬不敢放肆。
親了一分多鐘,秦野才鬆開鹿寧。
他耳朵紅紅的,“送你回家?”
鹿寧略一思索,“緊張了一星期,我們去酒吧放鬆放鬆吧。”
秦野求之不得,巴不得和她多待一會兒,“好,去哪個酒吧?”
“隨便找家酒吧都行。”
她說隨便,秦野可不敢真隨便。
他想打電話問問南音,但是轉念一想,她被家裡看得挺嚴,應該不經常泡吧。
秦野把電話打給顧北弦,“京都有什麼好的酒吧?”
“去濱江路上的‘夜色’吧,是蕭逸搞的,報我名字就行。”
“好。”
兩人開車去了夜色。
秦野卻沒報顧北弦的名字,不想事事都靠他。
誰知兩人剛進門沒多久,蕭逸就親自迎上來了。
他自來熟地拍拍秦野的肩膀,熱情似火,“野哥好,這位是嫂子嗎?”
上次聽顧南音喊嫂子,鹿寧覺得彆扭。
這次再聽,竟然有點順耳了。
鹿寧落落大方道:“我姓鹿,叫鹿寧。”
蕭逸手一揮,“我記不住,還是叫嫂子吧,嫂子好,親切,霸氣。”
他給二人安排了卡座,問:“你們喝什麼酒?”
秦野說:“給鹿寧上杯奶茶吧,給我來一罐啤酒就行。”
蕭逸哈哈一笑,“瞧不起誰呢?你來我這裡,我拿啤酒招待你,會被弦哥罵死的。還有嫂子,你看她英姿颯爽的,是喝奶茶的料嗎?就她這兩米八的氣場,不整一斤二鍋頭,都對不起她。”
鹿寧覺得秦野身邊的朋友,一個個的,都好逗。
跟她同事不苟言笑的模樣,截然相反。
最後,蕭逸給秦野上了杯加冰威士忌。
給鹿寧上了杯長島冰茶。
長島冰茶不是茶,是一種含酒精量極高的混合雞尾酒。
兩人坐在一起,靜靜地喝起來。
台上有跳舞的,燈光打得極曖昧。
紅男綠女,湧入舞池,瘋狂搖滾。
秦野和鹿寧像世外人一樣,絲毫不受感染,冷眼旁觀舞池裡的人。
尤其是秦野,覺得舞池裡那些扭動身子的男男女女好無聊。
他隻想抱著鹿寧親吻。
喝了一會兒,鹿寧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秦野跟著站起來,“我陪你。”
鹿寧笑,“我去女衛生間,你怎麼陪?放心吧,我身手了得,沒人敢碰我。”
“那你快去快回。”
秦野坐下,拿起酒杯抿了口。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男聲:“秦先生,好巧,你也來這裡玩了?”
秦野回頭,見是顧凜。
他彆過頭來,繼續喝酒。
顧凜腳步微晃,走到他身邊坐下,一雙丹鳳眼微醺,上下打量著他,“你不戴帽子和口罩,原來長這樣啊,挺帥氣的。”
秦野淡漠道:“有事?”
“沒事,就是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打完招呼了,你可以走了。”
顧凜卻不肯走,手托著下頷打量著秦野,佯裝酒醉道:“你知道嗎?秦姝阿姨除了北弦南音,還生了個兒子,這是我們顧家不能說的秘密。”
秦野麵不改色,眼神卻微微暗了暗。
顧凜勾起一邊唇角,“那孩子出生第二天就失蹤了,要是活著,和你年紀差不多大。”
秦野手指捏著杯子,“有話直說,彆拐彎抹角。”
顧凜嗬嗬一笑,舌頭發硬,“我就是喝多了,想找個人發發牢騷。你彆看我是顧家長子,看外表風風光光,其實啥也不是,我爸最器重的是北弦。不過呢,如果那個兒子沒失蹤,我爸最器重的就是他了。對了,他好像是叫北秦,北秦北秦,一聽就有王霸之氣。要是他能找回來,北弦該緊張了。我們這種家庭麼,壓根就沒有父子兄弟之情。即使有,也是裝出來的。”
秦野微微蹙眉,抿唇不語。
麵上不說什麼,心裡卻猜出這人故意在挑撥離間。
意圖讓他和顧北弦反目成仇。
他好漁翁得利。
顧凜見他不語,意味深長道:“如果北秦還活著,第一個想弄死他的,估計就是北弦。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好好的家業,要分給彆人一半,繼承人的位置,要讓出去,誰會願意?”
話音剛落,顧凜忽然覺得眼前寒光一閃。
緊接著他嘴上劇烈一痛。
上下嘴唇被飛刀劃了道口子。
飛刀叮的一聲,落到桌上。
顧凜抬手一摸,一手的鮮血,痛到窒息。
他急忙扯了抽紙捂住唇,想罵秦野幾句,卻疼得張不開嘴。
秦野冷冷道:“下次再多嘴,割的將會是你的頸動脈!”
顧凜的兩個保鏢急忙走過來,要對秦野動手。
一道纖細的身影敏捷地擋住他們。
秦野見是鹿寧,心裡有點慌,“我是不是出手太野蠻了?我以後儘量改。”
鹿寧微笑,“不,你出刀的動作帥極了。”
她輕輕瞟一眼顧凜,“有的人就是不能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