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來到樓上臥室。
蘇嫿正坐在靠牆的貴妃榻上,把玩一枚精致的鑽石胸針。
看到顧北弦,她彎起眼睛笑了笑,“把我支開,你們倆談什麼了?神神秘秘的。”
顧北弦走到身邊坐下,握著她的細腰,拉到自己腿上坐著,薄唇在她耳畔摩挲,“我們倆在誇你呢。”
蘇嫿笑出聲,“就逗我玩吧。對了,我答應奶奶要跟你複婚了。”
顧北弦沉默一瞬,“嶽父的意思是先緩緩。”
“你都不急,那我更不急了。”
“就一張證的事,複不複婚反正都不影響我們的感情。”他把她的襯衫下擺從褲子裡拉出來,手探進去,摸到她柔軟滑嫩的腰肢。
他掌心滾燙,所到之處,活色生香。
蘇嫿心裡一股熱流直往上湧,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我爸在樓下呢。”
“沒事,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嶽父也年輕過,都懂。”
顧北弦伸手拉上窗簾,抱起她往床上放,輕車熟路地褪掉她身上的衣服。
她鎖骨曼妙,腰身婀娜。
雪白的曲線,在影影綽綽的光線裡,令人欲氣叢生。
他先是溫柔地親吻她的櫻唇,隨即變得激烈和瘋狂。
蘇嫿在他懷裡微微顫抖,眼睛仿佛落滿寶石,全身的血液猶如萬馬奔騰……
隔日。
陸硯書帶蘇嫿去保齡球會所,教她打保齡球。
他努力地學著去做一個好父親,儘自己所能地寵愛她,彌補她人生的缺憾。
如今打保齡球的人不多了,偌大京都,總共就剩那麼幾家保齡球館。
來到會所。
站在球道上,陸硯書一身淺灰色休閒服,灑脫矜貴,邁著長腿,四步助走後,把球利落地扔出去。
“啪!”全中了!
打得非常漂亮。
示範動作做完,他看向蘇嫿,“學會了嗎?”
“差不多。”蘇嫿彎腰拿起一個保齡球。
陸硯書把手輕輕放在她的後背上,幫她調整姿勢,“腰放鬆,肩膀放鬆,記得用力的是手腕不是身體。”
蘇嫿一一照做,臉上堆著笑,感覺特彆幸福。
這些都是她以前的生活裡,從未有過的。
她沒有童年,沒有父親。
陸硯書微微一笑,手拿走之前輕輕拍了她的後背一下,“記得四步助走。”
那一下拍得恰到好處,似打非打,帶著一種“出發吧”的鼓勵。
蘇嫿四步助走後,扔出一個漂亮的球。
動作熟練得一點都不像第一次打保齡球的人。
“啪啪!”
陸硯書雙手鼓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特彆喜歡打保齡球,你第一次就扔得這麼漂亮,肯定是遺傳了她的基因。”
蘇嫿被他說得對母親更好奇了。
“我媽媽長什麼樣?”
陸硯書眼神變得溫柔起來,低垂眼眸打量著她,像是看她,又像是通過她看另外一個人,“你媽媽她年輕的時候,長得特彆漂亮,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跟你有幾分像,想媽媽了,就回家照照鏡子。”
蘇嫿曾經照著鏡子,想象了無數遍,都想象不出母親的模樣。
滿腦子都是養母蘇佩蘭的樣子。
可能先入為主。
遠處的保齡球道上,有倆兄妹不時地朝這邊看過來。
男的是楚墨沉,女的是楚鎖鎖。
楚鎖鎖撇著嘴悄聲說:“那倆人哪像父女啊,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的,跟情侶似的,真替北弦哥不值。”
“你腦子乾淨點吧,彆把人想象得那麼齷齪,你不也成天掛在咱爸身上?”楚墨沉撿起一個球帥氣地扔出去。
“那能一樣嘛。”
“怎麼不一樣了?人家也是父女。”
楚鎖鎖微微撅著嘴,“就是不一樣,我跟爸爸一看就是親生父女倆,他們倆一看就像偷情的。那個陸硯書看起來四十都不到,長得也太過好看了,我要是北弦哥,鐵定會懷疑他倆有問題。”
楚墨沉彎腰拿起一個球,“你啊,都和顧凜訂婚了,真沒必要再和蘇嫿針鋒相對了,該放下的,都放下吧。”
“她搶了我的北弦哥,我怎麼能放得下?”
楚墨沉理解不了她的偏執,“是你先分手了,人家才結的婚。”
“我不管,北弦哥就是我的!”
楚墨沉也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你和顧凜都訂婚了。”
“我和顧凜訂婚,是迫不得已,也是為了賭氣,更是為了和北弦哥離得近一點。”
朽木不可雕也。
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楚墨沉歎口氣,“你改天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再不治,就鑽牛角尖裡了。對了,你的重度抑鬱症什麼時候不治而愈了?”
楚鎖鎖翻著白眼瞪他。
忽然眼角一瞟,她看到門口一抹英挺的身影,颯步走進來。
男人五官英俊,輪廓棱角分明,穿著質感良好的深色長大衣,一身矜貴。
“北弦哥!”楚鎖鎖拔腿就朝他跑過去。
楚墨沉抓著她後背的衣服,把她拎回來,“何苦呢,他有多討厭你,你自己心裡沒點數?非得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彆忘了,你現在是訂過婚的人了,注意點分寸吧。”
楚鎖鎖眼巴巴地瞅著顧北弦朝蘇嫿走過去,意難平地說:“可我還是很愛他。”
“早這麼癡情,你們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誰知道他的腿能好呢,早知道,當年打死我也不會分手。”楚鎖鎖的目光黏在顧北弦身上,癡癡的,春心如湧泉。
今天來保齡球會所,是因為提前幾天就知道陸硯書和蘇嫿打電話預約了。
蘇嫿在,顧北弦肯定也在。
她來,就是為了多看他幾眼啊。
怕被他們發現,她特意和楚墨沉選了個位於角落的球道。
顧北弦走到蘇嫿麵前,抬手把她垂落的頭發撩到耳後,眸光溫柔寵愛,“學得怎麼樣了?”
蘇嫿莞爾一笑,笑得甜甜的,“還行。”
“打一個給我看看。”
蘇嫿拿起一個球,四步助走,漂亮地扔出去。
“啪!”全部擊中。
顧北弦笑,“是嶽父教得好。”
蘇嫿輕輕翻他一眼,居然學會拍馬屁了,心裡卻是歡喜的。
三人輪流打了一會兒,半個小時後離開。
走出門口,陸硯書忽然回頭,朝角落方向看過去,在看楚墨沉。
蘇嫿順著他的目光也看過去,恰巧和楚墨沉四目相對。
兩人微微點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陸硯書有感而發,“墨沉那孩子挺不容易的。”
早些年,楚墨沉身邊的傭人、保鏢,都是他安插過去的人,防火防賊防華棋柔,千防萬防,終於看著他長大成年了。
他也放心了。
正當他唏噓之際,耳畔忽然傳來顧北弦意味深長的聲音:“總覺得嶽父和墨沉、蘇嫿身上有一種相通的東西。”
隨口一句話,聽得陸硯書無限感慨。
如果當初他再強硬一點,華琴婉就不會嫁給楚硯儒。
如果沒嫁給他,她就不會瘋,墨沉和蘇嫿將是他們的孩子。
可惜,沒有如果。
人生就是如此,一步錯,步步錯。
年輕時的一個決定,直接影響著後半生。
陸硯書抓起蘇嫿的袖子,大步朝外走,仿佛緊緊抓住逝去的遺憾。
顧北弦看著他抓著蘇嫿袖子的手,微微蹙眉,上前抓住蘇嫿另外一隻手。
楚鎖鎖冷眼瞅著三人離去的身影,陰測測地說:“你看那個姓蘇的,左擁右抱的,多貪心。”
楚墨沉聽著反感極了,“你真得去看看心理醫生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你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