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蘇嫿不要自己了,顧北弦心情驟然變得緊張、失落,夾雜的還有點疼。
類似失戀的感覺。
他打電話叫來助理,吩咐道:“幫我準備私人飛機。”
助理一聽,頭都大了。
這當口,準備私人飛機,不用猜都知道是要去找蘇嫿。
助理苦著臉勸道:“顧總,腦震蕩不是小傷,醫生讓您臥床休息,坐飛機會加重傷情的。萬一落下後遺症,終生不可逆。還有您胳膊上的傷口,挺深的,坐飛機受氣壓影響,會再次裂開。”
顧北弦揉著脹痛的額角,“那就準備車子。”
助理苦口婆心,“蘇小姐去的是西北古城,乘車要好幾個小時。一路長途跋涉,顛簸不止,更不利於您的傷情。”
顧北弦濃眉越蹙越深。
忽然,一拳頭捶到床板上。
見他發火了,助理陪著小心說:“顧總,您彆擔心。蘇小姐是在意您的,否則她不會在走廊裡一坐就是大半天。等她忙完,肯定就回到您身邊了。”
顧北弦手掌覆到眉骨上,聲音沉悶,“你不了解她。”
她是那種有脾氣憋在心裡不發,但是,一旦發作,就玩絕的那種。
當初離婚就是,她決定要離,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任憑他怎麼勸,怎麼說,她就是鐵了心要離。
離婚後,他跟在後麵追了很久,她才稍微有點鬆動。
結果一個賭氣,回到了解放前。
顧北弦恨自己手賤,怎麼就把她拉黑了?
可是不拉黑,他怕盛怒之下,會說出難聽話,那樣更傷她的心。
無論是誰,看到那種照片,都不可能鎮定自如。
他也不例外。
顧北弦煩躁地朝助理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助理離開沒多久。
楚鎖鎖就來了。
不過在門口,就被保鏢攔下了。
楚鎖鎖拎著保溫桶,抱著鮮花,衝保鏢撒嬌:“保鏢哥哥,你就讓我進去看看北弦哥嘛。他受傷了,我好擔心他。”
保鏢公事公辦的口吻說:“抱歉,顧總說了,他要好好休息,除了家人,不見任何外人。”
楚鎖鎖仰起小臉,撅著嘴道:“我不是外人啊,我是他青梅竹馬的前女友,你們就讓我進去吧。”
保鏢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客氣地說:“楚小姐,請您彆讓我們為難。”
楚鎖鎖想了想,把保溫桶和花放到地上。
她打開包,從錢包裡抽出一遝錢,往兩個保鏢手裡塞,“這些錢給你們喝茶,就讓我進去看看北弦哥嘛,看一眼就行。”
保鏢抬頭瞅瞅牆角的監控,把手躲在背後,“楚小姐,你不要這樣。”
楚鎖鎖見撒嬌、賄賂都行不通,很生氣。
忽聽身後傳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
楚鎖鎖扭頭,看到周品品拎著保溫桶,昂首挺胸地走了過來。
染成棕色的短發,用發膠打理得油光鋥亮。
下巴抬得高高的,鼻孔朝天。
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楚鎖鎖掃一眼她手裡的保溫桶,風涼話脫口而出:“喲,這不是周小姐嗎?還以為你手段會高超點,看樣子也不過如此,庸俗。”
周品品輕蔑地掃她一眼,嘴上卻笑道:“我跟你不同。”
楚鎖鎖冷哼一聲,“都是上趕著拿熱臉貼冷屁股的,有什麼不同?”
周品品輕輕巧巧一笑,“區彆大了,我能進去,而你,磨破嘴皮子都進不去。”
“你……”楚鎖鎖氣得臉脹紅。
周品品眼裡一抹得意,笑著對保鏢說:“你好,我要探望顧總。”
保鏢一臉為難道:“對不起周小姐,顧總說了,除了家人和醫生,他不見任何異性。”
周品品眼裡的得意凝固了,揚起的唇角瞬間耷拉下來,“他昨天還肯見我的。”
保鏢說:“顧總今天上午剛下的命令。”
周品品遲疑了下,“那好吧。”
她抬腕看了看表,等會兒還有個飯局要參加,把保溫桶塞進保鏢手裡,“這湯給你們喝吧。”
她轉身就走。
楚鎖鎖顛顛地追上去,埋汰道:“剛才是誰說跟我不一樣的?還不是被拒之門外了。嘖嘖,五十步笑一百步,可悲,可笑。”
周品品唰地停下腳步。
手一揚,一巴掌甩到楚鎖鎖的臉上,“狗東西,再跟著我,我撕爛你的嘴!”
這是報上次她拿茶杯砸她後背的仇。
女人都是記仇的。
周品品比一般女人更記仇。
楚鎖鎖剛才憋了一肚子火,冷不丁又挨了一巴掌,頓時惱羞成怒,撲到周品品身上,伸手就朝她臉上抓去。
兩個平時嬌貴得體的女人,毫無形象地扭打起來。
一個去抓對方的臉,一個去拽對方的頭發。
和潑婦沒啥差彆。
大白天的,走廊不時有人穿梭。
有好事者拿手機拍了照片,上傳到網上。
周品品不久前,在微博買熱搜,立最美千金人設。
楚鎖鎖也沒閒著,在微博上,把楚氏集團小公主的人設,立得飛起。
兩人都是小有名氣的人物,當眾打架的新聞,很快就被發酵放大,炒上了熱搜。
顧南音抱著一束鮮花,穿過走廊時,恰好看到這一幕,撇撇嘴,嘲諷一笑。
兩個炮灰角色,還挺入戲。
她挺直身板,走進顧北弦的病房,把花往床頭櫃上一放,說:“哥,姓周的和姓楚的,在外麵打起來了。嘖嘖,這倆人一見麵就掐架,狗咬狗。”
顧北弦語氣淡漠道:“都是你爹搞出來的,無中生有。”
顧南音幸災樂禍,“爸那是器重你,你看他都不操心我的事。”
“你放心,用不了兩年,就輪到你了。”
顧南音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沉吟片刻,顧北弦說:“南音,你讓門口那倆保鏢去拉個架。”
顧南音警惕性很強,“你讓我把保鏢引開,想乾嘛?”
顧北弦垂了眼睫,“蘇嫿不理我了。”
“你要去找她?”
顧北弦淡嗯一聲。
顧南音拍拍他的手臂,“你的事,我都聽媽說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彆說風涼話了,無論如何,我今天都得去找蘇嫿。”
顧南音看看他的頭,再看看他纏著紗布的手臂,終是不忍心,“還是我去吧,女人更懂女人,我去比你去強。”
顧北弦挑眉,“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