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含情脈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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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

蘇嫿把古帛畫修複完整。

之後,給沈鳶打電話。

讓她派人來取了,送到以後要參展的博物館。

想到以後去博物館,能看到自己修複的畫。

修複一欄,填的是她的名字。

那畫將會一直傳承下去,世世代代。

蘇嫿覺得挺有榮譽感的。

尤其是等以後有了孩子,帶著去博物館時,可以告訴孩子,這是你媽修的。

想想,就挺有成就感。

想到孩子,蘇嫿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備孕有段日子了,卻一直沒懷上。

不過這種事也急不來。

因為接下來要跟華天壽學習修複古陶瓷。

這是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短時間內學不出來。

蘇嫿約了沈淮,談離職的事。

承蒙他照顧那麼久。

臨走前,蘇嫿決定請他吃頓晚飯。

兩人去了家火鍋店。

鍋開後,蘇嫿把羊肉下進去。

沈淮則往裡放蝦丸、撒尿牛丸和腐竹等。

菜在沸騰的湯裡,咕嘟咕嘟,冒著香氣。

引人食指大動。

鍋開了。

蘇嫿卻沒動筷。

透過熱氣騰騰的湯,她目光略帶歉意地看著沈淮,說:“沈少,我想辭職。”

沈淮拿筷子的手一頓,眼神有片刻僵滯,問:“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啊?”蘇嫿微微一怔。

他的回答,明顯出乎她的意料。

見她茫然。

沈淮急忙解釋道:“上次蘇阿姨讓我追你,你不同意。我怕你覺得不自在,最近一段時間,都儘量和你保持距離。你是因為這個,要離職嗎?”

蘇嫿恍然大悟。

她笑了笑,說:“不是這個原因,我想去學習修複古陶瓷。這樣古寶齋那邊的工作,就忙不過來了。我可以不要薪水,免費再做一個月,方便你找人。”

沈淮暗暗鬆了口氣。

他夾起一道羊肉,放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其實是借此緩和情緒,好想個兩全的辦法。

於公於私,他都舍不得她走。

過了好幾分鐘。

他才說:“想學什麼,你就去學。古寶齋這邊的職位,給你保留著。反正一年到頭,活也不多。有活你就來乾,到時我們分成,你七我三,底薪照舊。”

蘇嫿左右為難。

不過仔細想想,他說得也有道理。

職位保留,合作雙贏。

盛情難卻。

蘇嫿斟酌了一下,說:“分成給得太高了,你們開店都有費用,有成本。這樣吧,底薪我不要了,接了活,我們五五分。”

沈淮笑了笑,“好的文物修複師不好找,按說你隻是掛個名,我都得給你付薪水。既然不要底薪,那就你八我二吧。”

蘇嫿有點不好意思,“太高了。”

“不高。上次你幫崔老鑒定的那幅畫,幫我們店挽救了好幾千萬的損失,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蘇嫿拗不過他,便應了下來。

剛吃了幾口,手機響了。

蘇嫿掃了眼來電顯示。

是顧北弦打來的。

怕他生氣,亂吃飛醋,她請沈淮吃飯,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了。

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吃,他就打電話了。

蘇嫿歉意地笑笑,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沈淮眉眼溫柔望著她,“去吧。”

蘇嫿拿起手機,走到門外。

接通後。

顧北弦沒什麼情緒地問:“還沒吃完?”

蘇嫿抬腕看了看表,說:“從進飯店到現在,總共才二十分鐘。吃的是火鍋,點菜,上菜,等鍋開,這些都需要時間。請問顧總,二十分鐘,誰能吃完呢?”

顧北弦自知理虧,換了個話題,“離職的事,說了嗎?”

“說了,他說職位給我保留,有活就乾,二八分成,他二我八。”

顧北弦目光微涼,“能辭的話,就儘量辭掉吧,他對你不懷好意。”

蘇嫿哭笑不得,“顧總,你過分了啊。”

顧北弦微挑眉梢,“我哪裡過分了?”

“你不讓我見這個,不讓我見那個,出個差也不行。你控製欲太強,我會透不過氣的。我是個獨立的人,要工作,要正常社交,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天天圍著你轉。”

顧北弦默了默,淡笑,“我很開明的,你要拜華天壽為師,我都沒阻攔。”

那是因為華天壽八十多歲了。

蘇嫿忍俊不禁,“好吧,你長得帥,你說什麼都對。”

“我晚上應酬推了,一會兒到樓下接你,快點吃。”

蘇嫿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去前台把賬結了。

回房間,繼續同沈淮吃飯。

沒吃兩口,顧北弦的微信又來了。

也不說話,就發一個笑臉的表情。

以前他從不發表情的,微信發的都少,有事都是直接打電話。

蘇嫿掃了眼,沒回。

她覺得,她以前可能太慣著顧北弦了。

他本就是個少爺脾氣,再這樣慣下去,簡直要無法無天了。

她決定以後得稍微硬氣一點,不能太慣著他了。

和沈淮吃完飯,蘇嫿拿著包,站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

出了火鍋店大門。

沈淮的目光在蘇嫿身上停留,有隱匿的留戀,問:“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家?”

蘇嫿淡淡一笑,“不用了,有人接我。”

沈淮望著她,欲言又止。

蘇嫿以為他是公事,問:“沈少,是不是還有事?”

沈淮目光微微躲閃,“沒事。”

蘇嫿莞爾,“那就再見。”

“再見。”嘴上說著再見,他的目光卻黏在她身上,不舍得收回。

怎麼看,都有點含情脈脈的意味。

蘇嫿雖然在修複古書畫方麵,有著極其敏銳的天賦。

可是在感情方麵,卻稍顯遲鈍。

她也不願自作多情地以為沈淮也喜歡她,就沒往深裡想,剛要轉身離開。

路邊一輛黑色加長款限量版豪車,車門打開。

走下來一個高挑英俊的男人。

男人長腿闊步,徑直朝她走過來。

蘇嫿剛要說話。

顧北弦抬手搭到她的肩頭上,目光涼涼淡淡地望著沈淮,說:“謝謝沈少對我太太的賞識,不過我們家也不缺……”

蘇嫿拿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衣服。

示意他不要說了。

當聽到“太太”二字時,沈淮眼裡的光彩,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眼神有點難過地望著蘇嫿。

像在求證真假。

蘇嫿沒想到顧北弦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像在宣示主權似的。

估計一直憋著,早就想說了。

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隱瞞了。

她抱歉地衝沈淮笑了笑,說:“之前我和我先生要離婚,情況有點特殊。我又不太喜歡把私事到處亂說,就說他是我一個親戚。”

沈淮扯起唇角,勉強笑了笑,“不要緊,那你們現在不離了?”

不等蘇嫿回答,顧北弦就把她勾進懷裡,說:“當然不離了,我們倆感情好著呢。”

沈淮苦笑一聲,對蘇嫿說:“再見。”

“再見。”

話音剛落,顧北弦就牽起她的手,帶著朝車子那邊走。

上車。

司機發動車子。

蘇嫿安靜地坐著,微微抿著唇,看不出情緒。

顧北弦抬手揉揉她的頭,觀察著她的臉色,明知故問道:“怎麼不高興?”

蘇嫿啼笑皆非,“我還要怎麼高興?”

“那你笑一個。”

蘇嫿扯起唇角,略有些敷衍地笑了笑。

見她笑了,顧北弦暗暗鬆了口氣,說:“你在華天壽麵前,不要說你已婚了,更不要提我的名字。”

蘇嫿十分詫異,“為什麼?”

恨不得對她身邊每一個男人,都宣示主權的人,居然獨獨避開華天壽。

挺反常的。

顧北弦彆有深意,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兩三個月後,蘇嫿才知道原因。

不得不佩服他的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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