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爭風吃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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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嫿猜到他可能生氣了,急忙解釋道:“那幅畫放在他辦公室裡,被一個熟客花一千三百萬買走了。他把多的一百萬打給了我,我要給他打回去,他不要,說請客吧。我婉拒了,就重新畫了一幅墨荷圖送給他,可是他又要請我吃飯。我推脫不過去,隻好讓你陪我一起去了。你要是沒空,我就叫沈鳶陪我。”

話音剛落,手機裡就傳來顧北弦的聲音:“我有空。”

蘇嫿莞爾,“謝謝你。”

次日,晚六點。

蘇嫿和顧北弦來到顧謹堯定的私房菜館。

這家私房菜館的老板,據說祖上在宮裡做禦廚,每天隻做八桌,每桌隻做八道菜,不接受顧客點菜,也從不多做。

生意卻好得不得了。

來就餐要提前三天預定,最盛時,要提前三個月才能定到桌。

菜館前身是民國時期一個軍閥住的小洋樓改造的,環境複古旖豔,彆有風味。

兩人到的時候,顧謹堯已經提前到了。

看到站在蘇嫿身邊的顧北弦,顧謹堯眼神暗了暗,隨即揚起唇角,笑道:“你好,顧總。”

顧北弦眉眼清冷,沒什麼表情地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三人入座。

蘇嫿把手裡的畫小心地打開三分之一,遞給顧謹堯,說:“顧先生,你看看,還滿意嗎?”

顧謹堯接過來,拿在手裡,一點點展開,垂眸細細觀賞。

賞完,視線從畫上挪開,看向蘇嫿。

唇角漾起一絲笑紋,他讚道:“果然沒看錯你,這幅畫形、神、韻皆備,惟妙惟肖,替家父謝謝你了。”

蘇嫿淺淺一笑,“應該的。”

坐下的時候,餘光瞥到顧北弦涼著一張臉在喝茶。

她把手從桌下伸過去,揉了揉他的腿,哄他。

那隻調皮的手,被顧北弦反手抓住,握在掌心裡,慢慢摩挲著。

他的臉色也稍稍好看了點。

因為是提前預定,菜上得很快。

有佛跳牆、蘭花熊掌、枸杞魚翅湯、冰糖血燕窩等。

顧謹堯輕輕撥動桌上的旋轉玻璃,把冰糖血燕窩轉到蘇嫿麵前,“蘇小姐,特意為你點的。”

蘇嫿客氣地說:“謝謝。”

顧北弦眸色微冷,抬眸,朝候在一旁的服務生招了招手。

服務生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問:“顧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顧北弦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遞給她,“這桌我請,刷卡。”

蘇嫿啼笑皆非。

說好的,顧謹堯請客。

人家就說了那麼一句話,他就要結賬,太不給人麵子了。

服務生微笑著說:“顧總,這位顧先生已經提前結過賬了。”

顧北弦捏著銀行卡的手,依舊停在半空中,命令的語氣說:“把他的錢退回去,刷我的卡。”

服務生左右為難,隻好看向顧謹堯,“顧先生,您看……”

顧謹堯唇角勾起抹極淺的弧度,似笑非笑,對顧北弦說:“顧總,這次我請,下次你再請吧。”

蘇嫿偏頭看向顧北弦。

他保持原先的姿勢沒動。

蘇嫿知道他好麵子,需要個台階下。

她把銀行卡從他手裡輕輕抽出來,塞回錢包裡。

見他臉色還是不太好看,她又拿起湯勺舀了一勺燕窩,喂到他嘴裡,笑著說:“你最近工作忙,吃點燕窩清清火。”

顧北弦沒拒絕,張嘴含住,極斯文地吃起來,臉色也漸漸恢複正常。

蘇嫿暗暗鬆了口氣。

總算是把這關給糊弄過去了。

來之前,她萬萬沒想到,平時斯文有禮,處事極有風度的顧北弦,也有這麼較真的時候。

明明是雙商俱高,氣度風華的商界精英,此時卻像個熱戀中的毛頭小夥子一樣,爭風吃醋。

挺反常。

蘇嫿凝神沉思間,顧北弦拿起湯勺舀了一勺魚翅湯,遞到她嘴邊,眉眼溫柔地凝視著她,溫聲說:“你最近熬夜畫畫,累壞了,吃點魚翅補補。”

蘇嫿有點窘。

顧謹堯就坐在對麵看著呢。

跟他又不熟,當著人家的麵,這樣喂來喂去的,多不好意思。

可是顧北弦好勝,她不能不給他麵子,便張嘴吃下,笑著說:“你也吃。”

顧北弦嗯一聲,指了指她麵前的燕窩,“你喂我。”

蘇嫿哭笑不得。

不過今天這飯局,是她叫他來的,麵子自然得給足,便照做了。

顧謹堯冷眼旁觀,極輕地搖了搖頭。

男人最懂男人。

他懂顧北弦的心思。

這超強的危機感,也是沒誰了。

接下來,顧北弦時不時地喂蘇嫿一下。

蘇嫿心裡窘得不行,卻又不好駁他的麵子,隻能強裝平靜地吃下。

顧北弦倒是泰然自若,絲毫不覺得尷尬。

顧謹堯靜默地坐在對麵,看著“恩恩愛愛”的兩個人,一言不發。

明明一桌子山珍野味,他卻吃得味同嚼蠟,隻想快點吃完,走人。

吃得差不多時,顧北弦對蘇嫿說:“我出去抽根煙。”

平時蘇嫿是不喜歡他抽煙的。

但是在外麵,她給足他麵子,笑著說:“去吧,少抽點。”

顧北弦嗯了一聲,衝顧謹堯遞了個眼色,推開椅子站起來,率先走了出去。

“蘇小姐,我也去抽根煙。”顧謹堯對蘇嫿說了聲,隨後走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吸煙室。

走到窗前。

顧北弦推開窗戶,拿出煙盒,抖出一根,遞給顧謹堯。

顧謹堯接過,卻沒點燃,隻捏在指間把玩。

他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長腿交疊,臉上的表情是笑著的,眉眼間卻鋒銳難掩。

顧北弦清貴頎長的身軀,慵懶隨意地倚在窗前,目光涼涼地看著他,一挑眉,“你姓陸?”

顧謹堯漆黑瞳孔微微一硬,沒什麼語氣地說:“我姓顧,是顧崢嶸的兒子,今年才回國。”

顧北弦沒接話,抿著唇,涼涼淡淡地看了他幾秒。

把煙放進嘴裡,扣動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白煙繚繞,他俊朗英氣的臉,被煙霧模糊了輪廓,看不清表情。

兩人都不說話。

黑壓壓的沉默把整個房間塞得滿滿的。

冷冰冰一大段沉默過後。

顧北弦開口了。

他也不看顧謹堯,微垂眼睫,睨著手裡的煙,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楚鎖鎖的手和臉,是你動的手吧?”

顧謹堯臉上的笑凝固了,手指一用力,指間的煙被掐成兩截。

他聲音淡漠極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顧北弦視線在他指間的煙上劃過,眸色漸漸變得耐人尋味起來,薄唇微啟道:“蘇嫿是我妻子,不管你姓什麼,都不要來打擾她。”

顧謹堯聳聳肩,表情挺挑釁,“你在怕什麼?”

顧北弦眸光微冷,睨著他,身上的氣壓一瞬間變得極低。

顧謹堯朝他勾了勾嘴角。

那笑裡,仿佛藏著刀。

顧北弦也笑了,把煙往煙灰缸裡彈了彈,不鹹不淡地說:“今天是蘇嫿主動叫我來的。她有多在乎我,剛才你也看到了。”

他語調微沉,唇角笑意盈盈,卻難辨情緒。

顧謹堯頓一頓,收斂了笑意。

“保護好她。”撂下這句話,他推了椅子,站起來就要走。

顧北弦眼神冷透了,“你一個外人,這麼關心我太太,不覺得有失分寸嗎?”

顧謹堯腳步一頓,沒什麼表情地說:“她那種人才,百年難得一遇,人人見而護之。”

說完,把掐斷的煙扔進垃圾桶裡,抬腳走出去。

看著他揚長離去的身影,顧北弦眸色晦暗至極,雙拳緩緩握緊。

指間的煙攥進手裡。

灼熱的煙頭燙到掌心,都沒感覺到痛。

把煙扔掉,他從西褲兜裡拿出手機,撥給蘇嫿,“走吧。”

“好的,一樓大廳見。”蘇嫿溫柔地說。

顧北弦淡淡嗯一聲。

蘇嫿掛斷電話,拿著包走出來,正好碰到顧謹堯。

她衝他微微一笑,“謝謝你今晚的盛情款待。”

顧謹堯笑意深濃,“應該的。”

蘇嫿禮貌地說:“再見。”

顧謹堯垂眸望著她,眼神溫柔,輕聲道:“再見。”

仔細聽,能聽出這普普通通的兩個字下麵,藏著隱匿的留戀。

可惜蘇嫿沒仔細聽,整顆心都撲在顧北弦身上。

她腳步飛快地走了,像一陣風一樣。

顧謹堯沉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那抹纖細單薄的身影,順著走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才緩緩收回目光,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

蘇嫿來到一樓,和顧北弦碰麵。

兩人出了私房菜館。

一出門,蘇嫿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頓飯吃得真是累啊。

可是不叫顧北弦過來,萬一以後被他知道了,肯定又不高興。

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得好好嗬護。

兩人上車。

車門關上,顧北弦忽然抬手,把蘇嫿勾進懷裡,捏起她的下巴就親起來。

越吻越狠,蠻力十足,像跟誰較勁似的。

親得這麼用力,其實毫無快感可言,不過蘇嫿沒推開他。

沒辦法,自家男人,隻能慣著了。

這邊,顧謹堯拿著蘇嫿的畫,開車離開私房菜館。

回到住處。

剛一坐下,就接到母親從國外打來的電話,“聽說你去見顧北弦了?”

顧謹堯微微皺眉,淡應一聲。

“你答應過我,不會去見那家人,我才同意你回國的。”

顧謹堯眉眼漠然,“我請蘇嫿吃飯,他自己來的。”

“蘇嫿也是那家的人,你好自為之吧。”母親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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