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
“嗯？”
“我知道你想問的問題。”比企穀八幡重複道。
“確定？”
“額……”比企穀八幡仰起四十五度角望著上方：“大抵是跟今天葉山他所經曆過的一樣，選擇吧？”
“e……”土間總悟沉吟了半晌後，方才聳了聳肩道：“好吧，那如果你是葉山，你會選擇誰？”
“誰都不選。”
“如果必須選呢？”
“那就將這個必須的前提解決掉……”
“解決不掉呢？”
“我覺得可以……”比企穀八幡認真臉。
“這麼自信的嗎？”土間總悟歪了歪頭：“事先說明，葉山他們能夠全身而退完全是基於運氣好，或者說是我懶得計較的原因……”
“如果您計較起來會怎樣？”
“或許會死哦！”土間總悟依舊微笑著，可即便如此，比企穀八幡卻沒從裡麵感受到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會死嗎？”是以，他先是重複了一遍，緊接著又道：“所以，這個必須的前提就是怕死對吧？如果我連死都不怕，那這個前提算不算解決掉了？”
“你不怕死嗎？”土間總悟笑容不減道。
“怕！”比企穀八幡也很誠實：“誰會不怕死呢？不過，對於人類而言，有些事比死更可怕不是嗎？”
“如果你誰都不選，大家都會死呢？”
“如果不存在背叛，那大家一起不更好嗎？”
“若會死的不是你們，而是你們的家人呢？比如，你妹妹……”還沒等土間總悟把話說完，比企穀八幡就臉色一變道：“不可能有這種如果！”
“死魚眼同學，這個世界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就像沒人知道明天跟意外誰會先來，所以，你要怎麼選擇……”
“……”
“明白了嗎？”見對方久久不語，土間總悟順勢拍了拍他的肩道：“所謂的忠誠，隻是背叛給出的籌碼不夠而已，反之，當忠誠給出了足夠的籌碼後，背叛也就不存在了。”
“……”比企穀八幡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死魚眼同學，你還覺得朋友是不可背叛的了嗎？”
“……”
“再說了，當你要求彆人不能背叛自己時，那何嘗不是給對方的一種枷鎖呢？”
“枷鎖……嗎？”
“嗯！”土間總悟點了點頭道：“是枷鎖哦，因為你在一開始就將友情標上了價碼，即不會背叛，因為你覺得自己不會背叛朋友，所以你才會要求彆人也不能背叛你，這就好比你付出了什麼就想得到什麼，e……等價代換？”比企穀八幡：“……”自己是這麼想的嗎？
“所以，當你覺得對方無法給予你同樣的等價物時，你就懶得去為對方做點什麼，甚至將自己與那些無法給你同樣等價物的家夥隔開，抱著孤芳自賞的心態去觀察著周圍，說不定還會在暗地嘲笑他人費儘心血隻為了維持一份虛假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散掉的友誼……”比企穀八幡：“……”不，不對，他所尋找的明明是真物，才不是什麼等價……
“對了……”可還沒等他開口，土間總悟就話鋒一轉道：“其實我剛剛想問的並不是你會選擇誰的問題。”
“誒！？”
“我想問的是，你憑什麼能交到絕不會背叛的朋友呢？”比企穀八幡：“……”他當然知道那很難做到，真物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出現……
“提問，你會跟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成為朋友，並保證不會背叛對方嗎？”土間總悟笑意盈盈。
“……”對此，比企穀八幡又是一愣。當然不可能！第一次見麵……就在他思緒紛飛間，土間總悟已然給出了答案：“我覺得不會……”比企穀八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見狀，土間總悟笑得越發燦爛了：“既然連你都不會跟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成為朋友，並保證不背叛對方，那你憑什麼要求彆人這麼對你呢？”
“……”
“你知道忠誠能給出什麼樣的籌碼嗎？”
“嗯？”
“首先是感情，那是朋友之間相處久後，隨著時間流逝而製造出來籌碼，其次是善意，那是相互理解過後給出的籌碼，緊接著是維護，那是……”
“……”
“可不管是什麼，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了解對方，你不去了解彆人，彆人又怎麼來了解你呢？在相互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忠誠又能給出多少籌碼？”比企穀八幡：“……”難道說他尋找真物的過程錯了嗎？
“話說回來，你們那位早川老師之所以讓你成立萬事屋就是基於這點考量了吧？”土間總悟晃動著手中的酒瓶道：“畢竟幫助他人之時免不得要跟旁人打交道，並施以善意……”qqxδnew
“呼……”聽到這，比企穀歎了口氣：“或許是吧？看來我沒朋友這件事真的讓你們為難了呢。”
“彆把我算進去……”土間總悟聳了聳肩道：“我可從沒想過要幫你交到朋友來著……”
“是嗎？”比企穀八幡的死魚眼裡寫滿了不信。
“當然……”對此，土間總悟卻隻是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啤酒一飲而儘道：“我隻是想聽你的故事下下酒而已……”
“可你說得比我還多……”比企穀八幡眼角又是一抽道。
“沒辦法，誰讓你總是要腦補些有的沒的？”土間總悟聳了聳肩道：“明明我隻是想知道你經曆了什麼才變得那麼自閉，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類隻要把難堪的事說出來……”聽到這，比企穀八幡卻是若有所思道：“樹洞？將難過的事說出來會讓人好很多？”
“不……”土間總悟搖了搖頭：“我是說那會讓其他人聽出樂子來高興高興啊……”比企穀八幡：“……”怒ノ~~┻━┻這什麼人啊？
“所以，你是為什麼變得那麼自閉的呢？”比企穀八幡：“……”他一點都不想回憶了啊！
“是因為某個溫柔的女孩子？”比企穀八幡：“……”記憶力要不要那麼好啊！
？
“不，不是……”他彆過臉道。
“那是為什麼？”
“……”
“對了……”就在比企穀八幡沉默間，土間總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從身後拿出一支茶壺道：“給你茶，免得你待會說故事口渴……”
“……”這是要讓他說故事說到口渴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