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葉山無關。”
“可你不是說……”平塚靜挑了挑眉，她覺得自己又行了，土間這家夥終於自相矛盾了起來啊……
“平塚老師，誰跟你說首領的話得由首領來傳達？隻要葉山表現出敬而遠之，或者說不搭理的態度，那其他人自然會解讀成孤立比企穀的意思……”
“怎麼可能！？”平塚靜反駁道：“他們都是傻子嗎？”
“所以我才說群體的智商要低於個人，還記得我剛剛跟你說過的嗎？那些家夥都已經是葉山的形狀了，他們喜歡葉山所喜歡的一切，討厭葉山所討厭的一切，對於葉山都懶得搭理的比企穀，他們自然也就懶得搭理……現在，比企穀不願意變成葉山的形狀，自然就顯得跟他們格格不入——事實上，我並不覺得他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然而，平塚老師偏偏要讓比企穀也變成葉山的形狀……”
“可你不是說過優秀者身邊都是優秀者嗎？”
“對啊，隻不過，優秀者一旦聚在一起同樣有群體的特征，就比如說我跟雪之下她們所待的侍奉部……”
“嗯？”終於要正麵回應了嗎？
“如果真讓雪之下成為侍奉部的領袖……”
“她就是部長！”
“可我們沒加入啊……”土間總悟聳了聳肩道。
“……”平塚靜眼角一抽，何則這就是雪之下到現在都還沒部員的原因嗎？
e……
“好吧，如果真讓雪之下成為領袖會怎麼樣？”
“老師還沒想明白嗎？如果真讓雪之下成為了侍奉部的領袖，那她所堅持的正義跟正確就會是我們所承認的正義跟正確，如果人多代表了真理，平塚老師，你覺得非黑即白的世界怎麼樣？”
“……”不知道平塚靜想到了什麼，她竟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後才道：“少胡說八道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非黑即白……”
“為什麼不可能？”土間總悟卻是反駁道：“群體中必定有一個首領存在，因為群體其實都是渴望被統治的，而首領一般都是信仰極為強烈的存在——隻有這樣，她才能從群體中脫穎而出，雪之下就有這個特點，她是那麼信仰著自我的正確！”
“這個世界可不會因為某個人就改變的啊！”平塚靜忍不住反駁道。
“謊言重複了一千遍後就變成了真話！”
“虛假的東西就是虛假的……”連平塚靜都不知道自己在反駁什麼，或者說，她在抗拒什麼。
“錯，當斷言和重複在部分人中形成了意見跟觀念，那麼傳染就開始了，雪之下所缺少的其實隻是名望，以及獲取名望的手段罷了，如果她獲得了名望，就能輕而易舉的扭轉人們的觀點！”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因為名望的特點就是阻止人們看到事物的本來麵目，並讓人們的判斷力徹底麻木！”
“……”
“想想看，當越來越多的人都認同雪之下的觀點，那麼正確就有唯一性，這個世界自然也就變得非黑即白……”說著說著，土間總悟的臉上竟然狂熱了起來。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唯一的正確！”見狀，平塚靜竟是忍不住道。
“平塚老師……”土間總悟笑得很安然：“你急了，其實你也明白吧，我說的事未必不可能發生……”
“……”熱血女教師一噎：“我隻是被你的表現嚇到了而已，想也知道不可能……”
“請相信科學！”平塚靜：“……”相信科學是什麼鬼？她就是因為相信科學才……
“我剛剛說的一切都可以歸結為社會心理學，同樣是科學的一種……”土間總悟卻是解釋道。
“……”平塚靜再次沉默了半晌後，才捂著臉道：“彆給我打著科學的旗號瞎編啊！”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瞎編呢？”土間總悟笑容依舊：“連那些莫名其妙的的x教理論都能得到那麼多教眾的認可，雪之下的正確自然也可以……”
“……”好吧，這才是讓平塚靜剛剛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並忍不住反駁的原因啊：“所以，你還是想說群體比不上個人？”
“我不是說了凡事都有兩麵性嗎？而且存在即是合理……”
“那你乾嘛要危言聳聽？”
“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哦，群體本就是那樣的存在，所以我才說想讓比企穀同學改變並加入群體的你太過傲慢，人本來就不想變成葉山的形狀啊，再者說……”
“嗯？”
“要讓本就被群體孤立過的他加入那個孤立過他的群體，這就等同於讓你被捅了一刀後還要和捅你的人做朋友一樣，人不能，最起碼不應該……”平塚靜：“……”人不能這句話該由她來說吧！
？不過：“那鶴見留美的情況也是這樣嗎？”
“她要更加複雜……”qqΠéw
“更加複雜？”平塚靜一愣，對方可是小學生誒。
“有句話說得好，生而為人，很是抱歉……”
“？？？”土間這家夥在瞎感慨些什麼？
“雖然有他們還是孩子的借口，但小孩子的惡意往往比成年人更加明顯，也更加濃鬱……”
“……”平塚靜再次皺了皺眉：“土間，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想太多嗎？”土間總悟搖了搖頭：“葉山他們好歹還會為孤立彆人找借口，比如，比企穀太過自閉，或者他們本就跟比企穀不熟，可小孩子孤立彆人，乃至於仇視彆人時是不需要任何借口的，因為群體本就有著衝動的特性……如果把這種特性加在孩子們身上會發生什麼？很簡單，他們會覺得自己孤立或者霸淩彆人的行為是正確且正義的，都是對方做錯了他們才會如此等等。”
“所以……”平塚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赤阪龍之介差點因為霸淩而埋沒了天賦嗎？如果僅僅是因為孤立……”
“是暴力？”平塚靜遲疑了。
“或許是……”
“或許？”
“沒辦法，我又不是參與人……”土間總悟輕笑著道：“自然不可能給出肯定的答案，不過，你可以問問那位拜托你的前輩……”
“……”聽到這，平塚靜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對了，聽說大多數校園霸淩的主導者其實都是老師們哦！”土間總悟依舊笑得很燦爛：“如果平塚老師去問那位前輩，說不定對方會誤以為鶴見小妹妹是在向他人告狀……”
“土間，你究竟把老師當成了什麼！？”
“可老師同樣是人啊，在我看來，值得尊重的從來都隻是職業而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