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夏川真涼突然打斷了某人的話道：“我的確沒辦法做到主動跟彆人交流，可是交朋友就要去迎合彆人？就要去偽裝自己？而且，你敢保證那就是你妹妹想要的嗎？”
雪之下雪乃聞言一怔，的確，如果是靠偽裝才跟彆人成為朋友，那終究隻是偽物罷了，或許這家夥的妹妹不是偽裝，可她們本就不同……
“你是指什麼？”二小姐正思索間，土間總悟卻已然再次反問道。
“我……”
“你不會覺得沒辦法跟彆人主動交流很光榮吧？全世界隻有你能才明白自己，其他人都無法理解你，錯的不是你，是世界？”
“我才沒有……”夏川真涼反駁了，但她還是偷摸著低下了頭，雪之下雪乃亦然。
“那為什麼你會認為交朋友就是要去迎合彆人？”
“難道不是嗎？大家說著一些毫無營養的話題……”
“什麼叫有營養的話題？”土間總悟再次反問道。
“總之，討論xx長得好帥，xx打球很好，又或者xx明星的花邊新聞，那些家夥長得帥不帥，球打得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
“可這就是日常，不討論這些你想討論什麼？每天都討論理想嗎？你有那麼多理想能討論嗎？”
“……”
“又或者討論一些影響國際的大事，夏川大小姐，四年多以前，中東戰爭時白頭鷹以先進的武器屠殺貧民，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夏川真涼嘴角抽了抽，她接受的雖然是精英教育，但這種事問她怎麼看？她特麼連聽都沒聽說過。
“你看，討論有營養的話題你不也接不下去了嗎？”
“至於偽裝更是無稽之談，真正的朋友才不會在意你原本是什麼樣子……”
霞之丘詩羽：“……”
這句話過了，要是讓小埋的朋友知道她其實就是一隻團子，恐怕會瞬間嚇跑一堆人，等等，她跟真白似乎都不是很在意小埋那家夥其實是隻團子，嗬，嗬嗬……
“怎麼可能不在意！”夏川真涼亦是反駁道。
“這隻是你的看法吧了……”土間總悟歪了歪頭：“所謂的朋友就是明知道你是內內小偷，也不會選擇報警，而是跟著偷上一件，跟你共同承擔罪責……”
“誰會去偷內內啊！”
“彆激動，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
“誰會拿這種事做比喻啊，而且，也不會有這種人存在！”
“你怎麼知道沒有？”
“額……”
“不過，你連主動跟人的交流都沒辦法做到，肯定也沒什麼朋友，畢竟，人們雖然崇拜強者，但大多數人在遇見強者時，卻隻會膽怯不前——人們往往以為強者根本就不會跟普通的他們成為朋友，而‘強者’卻誤以為大家都討厭自己，於是，在沒有交流的情況下，隔閡產生了……”
雪之下雪乃聞言一怔，原來是這樣嗎？
“交流，交流，交流有那麼重要嗎？”夏川真涼皺了皺眉頭。
“交流重不重要啊？”土間總悟再次笑道：“那你聽說過黑暗森林理論嗎？”
“黑暗森林理論？”眾人不解。
“如果把這個世界看成一座黑暗的森林，那麼每個國家都是森林中手持槍械的敵人，在沒有交流跟相互了解的情況下，一個獵人發現了另一個獵人，那他會做什麼？”
“……”土間總悟冷不防的提問讓侍奉部裡的眾人都陷入了思索，不過，他也沒有賣什麼關子，直接開口道：
“答案是，開槍乾掉他發現的敵人！”
“怎麼會……”雪之下雪乃一怔，自有一套生存理念的她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為什麼不會？”土間總悟歪了歪頭：“獵人無法判斷他發現的目標是好是壞，也無法判斷出，如果不搶先乾掉對方，會不會被對方乾掉，他們是陌生的……”
“可這也太……”雪之下雪乃呢喃道，她想說，那不正確。
“這就是事實，數百年前，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也就是今天的白頭鷹國，於是，生活在美洲大陸的印第安人幾乎被屠戮一空，從沒有對外交流過的印第安人甚至連求救都做不到，就被埋葬在了祖輩生活的美洲大陸；
如果印第安人在發現哥倫布時就乾掉對方，並搶下對方的船隻完成對海洋的探索，向外學習跟交流，那今天的曆史可就大不一樣了……
同樣的道理適用於宇宙，也適用於我們所處的學校；隻不過，宇宙中的黑暗森林更加黑暗，而學校裡麵的黑暗森林隻能算小打小鬨罷了，可不管怎麼樣，都隻能說明一件事，交流很重要……”
夏川真涼等人：“……”
或許該用不明覺厲才能表達她們此時的心情。
土間總悟則是繼續道：“事實上，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你們就跟薛定諤的哥倫布差不多……”
“我聽過薛定諤的貓，但是，薛定諤的哥倫布是什麼鬼啊？”
“就跟薛定諤的貓一樣……”土間總悟豎起食指道：“人們無法判斷出薛定諤的貓是生是死，而大家也無法判斷出跟你們成為朋友是好是壞，於是，保護自己的惡意就產生了。”
“保護自己的惡意？”
“啊~！”土間總悟點了點頭：“因為不知道跟你們成為朋友會帶來什麼樣的改變，隻能用惡意來抵抗，這樣，你們就不會注意到她們，而她們普通又平凡的日常就不會發生任何變化，雖說跟一群億萬富豪待久了，普通人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千萬富翁……”
“彆在講道理的時候拿財富來舉例啊！”雪之下雪乃沒忍住，土間這家夥眼睛是長在錢眼裡了嗎？明明是那麼嚴肅的問題……
“好吧……”土間總悟聳了聳肩：“那麼，跟一群優秀人待久了，自己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優秀怎麼樣？”
夏川真涼等人：“……”
聽完上麵的例子後，在聽下麵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當然，以上隻是理想的發展……”可還沒等她們開口，土間總悟就再次豎起食指道：“事實上，跟一群優秀的人待久了，大多數人都會感到壓力倍增，特彆是在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時，比如，她們喜歡上某個男生，可那個男生喜歡的卻是她朋友，想想都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