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是害怕舞台嗎?”大小姐埋有些疑惑的同時,亦有些氣憤:“既然害怕舞台,那就彆上台……”
“不是……”椎名真白搖了搖頭:“那個人害怕的不是舞台,他好像是在害怕鋼琴……”土間總悟:“……”果然是這樣嗎?
不過,真白這家夥竟然能看出來,或許,看似沒什麼常識的她卻比誰都要細膩啊。
大小姐埋聞言卻是若有所思道:“害怕鋼琴啊?”伴隨著這聲呢喃,她氣憤的心情卻也平複了下來——雖然她並不知道對方的水平,但能被那麼多人稱為少年鋼琴天才,對方肯定在鋼琴上付出過許多心血,說是熱愛鋼琴也不為過,可這樣的一個人卻害怕鋼琴……那就隻能說明,對方因為鋼琴產生過某種心理陰影……雖說廢材一抹多並不知道有馬公生身上具體發生過什麼,但她也不會因為對方過去的傷痛而遷怒於對方,更何況,有馬公生還是宮園薰自己選擇的伴奏者,熏醬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就在她思緒紛飛間,舞台上的宮園薰亦是在拉下了第一小節的休止符後,停了下來,並睜開眼看向了一邊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發抖的有馬公生道:“友人a,可以繼續嗎?”
“……”坐在鋼琴前的有馬少年沉默著,像是沒有聽見對方在說什麼,然而,那越發顫抖的雙肩卻又仿佛在證明什麼。
有馬公生比任何時候都要痛恨現在的自己,明明已經答應了對方,要進行一場最完美的表演,明明已經說好了要當對方的伴奏者,可是……他的手按在鋼琴上時,卻依舊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做不了……母親仿佛就坐在最近的觀眾席上,她似乎是在皺眉,又似乎是在詢問他:“公生,你怎麼能彈成這樣?太差勁了,太差勁了……”是的!
他太差勁了,他根本就彈奏不了自己想要的音樂,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成為宮園的伴奏者?
宮園是那麼的耀眼,哪怕是在生命的倒計時階段,對方也在肆意綻放著屬於她自己的光芒,演奏著她內心中的音樂,將這些傳遞給人們……可是他呢……有馬公生想抱頭,想逃離這裡,可是……
“對不起……”他低聲呢喃起來。
“什麼?”宮園薰問。
“對不起!”他加大了聲音。
“友人a!”這份道歉宮園薰沒有接受,她隻是問道:“你喜歡音樂,喜歡鋼琴嗎?”
“我不知道……”有馬公生低下了頭:“但是,我彈奏不了……”
“友人a,你相信自己嗎?”宮園薰繼續問。
“我不知道!”有馬公生低聲咆哮道:“我,我根本就彈奏不了,已經彈奏不了……”
“呼……”宮園薰深深的吸了口氣:“友人a,不對,有馬公生!”聞言,有馬公生頭埋得更低了,是啊,他連友人a都做不到,或許就隻剩下一個有馬公生的名字……
“有馬公生!”宮園薰再次道。
“對不起……”少年再次呢喃著。
“才不要什麼對不起!”宮園薰打斷了對方的話:“我所知道的有馬公生可不是這樣……”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有馬公生再次低聲咆哮道。
“呼……”然而,這番咆哮並沒有讓宮園薰有所動搖,她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氣:“有馬公生!你知道嗎?我喜歡音樂……”
“那又怎樣?”
“是因為你,我才喜歡上的音樂!”宮園薰強調道。有馬公生聞言一怔:“……”
“你知道嗎?我過去聽過你在比賽上的演奏呢,有馬公生……”宮園薰輕笑著:“那時候,我好小,根本就不知道音樂是什麼,比賽時,大家的演奏也都很沉悶,那時候的我啊,根本就不喜歡音樂……”有馬公生:“……”
“那時候的宮園不喜歡音樂?”他遲疑道,可心中卻在說,怎麼可能,演奏出那麼動聽音樂的宮園居然會有不喜歡音樂的時候?
“嗯!”宮園薰卻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因為很無趣,大家的演奏都很無趣,讓人想睡覺,不對,我睡過去了哦,真的睡過去了哦,還因為睡覺被家人揍了……”
“噗……”聽到這,有馬公生下意識的笑出了聲,竟然會因為聽音樂睡覺而被揍,難怪她這麼暴力。
“啊……”宮園薰再次點了點頭回應道:“害我被揍,這種音樂怎麼可能喜歡得起來嘛?那時候我就在想,我宮園薰就算打死,從音樂館的樓頂跳下來,也不可能喜歡上音樂!”有馬公生:“……”是這樣嗎?
話說,這也太誇張了吧!
“正當我這麼想著時……”可就在他心中吐槽不已時,宮園薰已然繼續道:“有馬公生!你上台了,那時候,你連鋼琴都夠不到……”有馬公生:“……”那是黑曆史!
“我當時就想,明明跟我差不多大,竟然也能演奏,音樂果然一點都不有趣!可是……”有馬公生:“……”他是不是該說對不起?
“有馬公生,在你開始演奏後,我發現我錯了,音樂,真的很美好呢!”說到這,宮園薰再次笑了,宛如盛開的夏花:“好厲害,那個小哥哥好厲害,竟然能彈奏出那麼厲害的聲音,當時,我是這麼想的……”有馬公生:“……”厲害嗎?
他似乎在誰演奏時也產生過這種想法……
“我喜歡音樂!”沒等他說什麼,宮園薰便再次開口道:“因為,不需要任何語言,音樂就能把想傳達的一切都傳達出去,它是那麼美妙,那麼動人,有馬公生,你也喜歡音樂吧?”
“我不知道……”有馬公生再次低下了頭。
“可我知道!”宮園薰卻很是肯定:“如果你不喜歡音樂,不喜歡鋼琴,那你就不可能演奏出那麼厲害的音樂,那麼讓我感動的音樂。”
“宮園……”有馬公生呢喃道。
“有馬公生,你喜歡音樂!”
“我喜歡音樂?”他下意識道。
“沒錯,你比誰都要喜歡音樂,彈奏鋼琴的你看起來比誰都要開心呢!”
“我很開心嗎?”他低語,不解。
“很開心哦!”宮園薰又一次點頭道:“比誰都要開心呢,所以,有馬公生,回想起曾經那些音樂帶給你的開心,感動,再一次彈奏鋼琴吧!”
“……”聞言,有馬公生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後,才略顯遲疑道:“我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