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哥兒,這麼金貴的少爺咋能往家裡帶呢,咱家沒有好屋子給他住,你看他長得跟仙童似的,咱家做啥給他吃才好呢,要不要明天早點起來采些露水,再加點蜂蜜拌在一起喂他?”楊氏小心翼翼,誠惶誠恐。
江一鳴好笑又好氣,“娘,彆這麼誇張,宋少爺是嬌貴了些,晚上蒸一碗蛋羹,上麵灑點肉沫,再來一盤鹵肉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楊氏不敢置信,指著堂屋裡的幾個箱子,“他送了這麼多禮,又是綢布又是糕點,還有一箱子書,加起來少說也有一多兩,咱們就蒸蛋給他吃,太怠慢了吧,怎麼著也得殺隻雞。”
“那就殺吧,”江一鳴輕笑了一聲,看著楊氏,“娘,他是不是很好看?”
“是啊,以前我覺得你就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孩,沒想到他比你好看不知多少倍,原來這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啊。”
楊氏原來還覺得存了二百多兩很牛比,對比一下才知道兒子說的一點沒錯,和富貴人家一比啥也不是。
人家隨便一出手送點東西就是幾百兩,而她活了大半輩子才存到幾百兩,高興的差點飄天上去了。
“好看也是人,成不了仙,正常接待就行,對了,咱家的新房改開始蓋了吧?”
“地基選好了,就在老房子旁邊,那片菜園有五分地,夠蓋新房了,咱們得快點把新房建起來,附近幾個村子好多人吃不飽,餓得嗷嗷哭,咱們可以用黑麵或豆子野菜作為工錢,讓他們來乾活。”
楊氏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這樣除了材料錢,一分錢不用花就能把房子蓋起來。
主要現在很多人壓根不要錢,做工就要求給吃飽飯,外麵糧價漲得死貴,一天的工錢都不夠買一升粗糧,正好他們家囤了不少粗糧,用來抵工錢挺劃算。
“村裡有人想來建房嗎,有的話,先考慮本村人。”同村人囤了糧,也有人想以糧抵工的,當然要同村人優先。
楊氏吱唔著道:“村裡人蓋房子都是你幫我,我幫你,換人工免費蓋的,咱家又沒蓋過房子,咱家隻有你爹一個漢子,你爺爺也沒給人乾過活,就沒人來還工。”
江一鳴考慮的多些,“那也要跟村長說一聲,就說咱家過兩天要破土蓋新房了,看村裡有沒有親戚要來乾活的,包兩餐,每天還有半斤野菜半斤粗糧結算。”
“包兩餐吃飽了就行了,乾啥還要給野菜和粗糧?”楊氏不樂意,覺得兒子不會過日子。
“娘你又忘了,我以後是當官的人,名聲很重要,咱家又不是出不起這點糧,就當做善事買名聲,你看那些富戶老爺好名聲都是怎麼來的,不就是有天災去施粥,或者修橋鋪路嗎?”江一鳴無奈道。
“咱們隻是給點野菜和粗糧,用最低的成本,收獲一堆好名聲,怎麼算都是賺了。”
聽起來確實是這麼回事,“那晚上跟你爹還有爺奶商量一下,他們都同意的話,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鳴弟,你的房間太小太寒酸了,我不想和你擠一間房,也不想跟你睡一張床,你們村裡有沒有空置的房子,我直接租下來?”宋飛麟把江家參觀了一遍後,很不滿意,跑來找江一鳴抗議。
楊氏撇了下嘴,有點不高興,“鳴哥兒的屋子是我們家最寬敞的,被子是棉布的,裡麵填充的全是棉花,可暖和了。”
“可是我平時蓋的是蠶絲被,穿的是綾羅綢緞,我從來沒吃過苦,”宋飛麟眨了眨眼,一臉理所當然,“我吃的用的都是都好的,鳴弟你好可憐,沒想到你家裡這麼窮。”
江一鳴:……
紮心了。
“是有點可憐,不過你說話能不能委婉一點?”
宋飛麟很義氣的拍拍他的肩膀,鄭重道:“沒事,我會接濟你的,放心吧,我有錢,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
江一鳴皮笑肉不笑,“謝謝你。”
早知道不帶這家夥回來了,真會氣人啊,說話是一點不拐彎抹角,用最天真的語氣,說著捅人心窩子的話。
“走吧,我帶你去見村長,村長應該知道有沒有閒置的房子。”
楊氏覺得和宋少爺走在一起就很體麵,便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三人剛走出院門,突然一道尖銳的哭聲刺了過來,“桂枝,我的閨女呀,你老子娘要餓死啦,你哥哥和弟弟一大家子都沒活路啦。”
楊氏腳步一頓,深吸了一口氣,麵目扭曲了一下,“今天什麼鬼日子,兩年沒見的老娘怎麼突然找上門來了?”
自從江一鳴讀書後,江家就越來越窮,兩年前楊氏甚至還想反ua她的娘家人,讓娘家人補貼她兒子,結果ua失敗,還被楊老太臭罵了一頓。
當場就和楊氏斷絕關係,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以後要是再敢回娘家,見她一次打一次。
其實楊家窮的丁當響,哪裡有錢補貼江家,楊氏當時那麼說,隻是被她老娘打秋風打怕了,就反過來想打娘家的秋風,然而她老娘是一塊老辣薑,直接和她斷絕關係。
“咱家賺錢也沒到處說啊,楊子溝離山峰村那麼遠,她是怎麼發現的?”楊氏嘀嘀咕咕煩躁的要命,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桂枝,你個沒良心的,怎麼兩年了都不來看你老娘一眼,我就是死了爛了你都不管是吧?”楊老太抓住楊氏的手,又哭又罵,一隻腳用力的跺著。
“娘,不是你要跟我斷絕關係的嗎?我想去看你也不敢啊,怕你讓我哥和我弟打死我。”楊氏想抽手,卻怎麼也抽不開。
“我說的都是氣話,要你聽的你不聽,氣話你就記在心裡,真的沒良心啊。”楊老太一蹦一嚎哭,竟是三兩下把楊氏拉回了家。
看著後麵慢悠悠跟過來的的大舅和小舅,視線貪婪地落在宋飛麟的綢緞長袍和腰間的玉佩上,江一鳴狠狠擰了下眉。
“鳴哥兒都長這麼高了,看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差點沒認出來,”楊大舅呲著大黃牙又把視線落在宋飛麟身上,“這位貴公子是你在學堂認識的,家裡做什麼的,開酒樓還是布莊?快給舅舅介紹一下。”
楊小舅見狀硬是把楊大舅擠開,站在宋飛麟麵前,激動道:“聽說你們富貴人家第一次見麵都會給見麵禮,那啥咱也不圖多貴重的東西,就把你腰上這塊玉佩送給我吧。”
楊大舅生怕玉佩被搶,用力的推開楊小舅,“這玉是我先看上的,也是我先和他說話的,玉佩應該送給我,你要彆的,乾啥和我爭,先來後到懂不懂?”
兄弟倆為了一塊玉佩扭打在一起,壓根沒問過主人的意見,好像那玉佩已經是他們的一樣。
“你們誰啊,神經病啊,誰要把玉佩給你們了?鳴弟你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兩個舅舅?”宋飛麟被他們的厚顏無恥震驚到了,他第一次遇到奇葩,一遇就是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