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鳴不知從哪摸出一把鐮刀放在她手裡,“五姐把這渾蛋閹了。”
江五妞握著鐮刀雙手微微顫抖,眼裡迸發出怨毒,“我,我殺了他。”
“好,你殺吧,殺完我把他拖出去喂野獸。”屍骨無存,隻要他們死不承認,誰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們殺的。
隻要五姐能出氣,他願意和她一起擔這個風險。
江五妞手裡的鐮刀往賴三棍的臉上比劃了好幾下,始終砍不下去,最後她一刀砍在對方的肩膀上,又是嗷的一聲哭出來,“我,我不敢,我真沒用,嗚嗚。”
“那我替你殺。”江一鳴搶過鐮刀,瞪著對方的命根子,打算連根割掉。
“……鳴哥兒不可以,不能,不能啊。”江五妞尚有一絲理智在,搶走了鐮刀,弟弟要是手上沾人命,一輩子就真的毀了,江家也會毀了。
說實話江一鳴兩輩子沒殺過人,此時也有點下不了手,五姐這一攔倒是讓他鬆了口氣,“我把他們綁起來,然後押回村,讓村長出麵替你討回公道可好?”
江五妞淌著淚點頭,握緊了拳頭用力砸在賴三棍臉上,原本她隻是想打幾拳發泄憤怒,結果隻打了一拳,就聽到“哢嚓”骨裂的聲響。
然後就看到賴三棍的臉塌了一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麵貌,顯然右邊臉頰的骨頭碎裂的很嚴重,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就算僥幸活過來,也毀容了。
江一鳴想到上次在五方鎮救宣哥兒的時候,他也用“一臂之力”打了一個混混一拳,那混混下巴骨裂,脖子歪了,但沒死,就脖子正不回來了。
因為是正當防衛,縣太爺並未追究他的責任,倒是把那歪脖子混混判了兩年,鑒於對方重傷在身,就免了去礦山挖石頭,在牢裡關兩年。
“他是不是死了?”江五妞看了眼自己的拳頭,她有這麼牛比嗎,這王八羔子是被她一拳打死的?
江一鳴探了下對方的鼻息,“沒死,還有氣。”
應該是傷得太重了,難怪剛才五姐一刀砍在他肩膀上都沒啥反應,隻是身子抽搐了一下。
瞥了眼賴三棍光著的身子,江一鳴撿起地上的衣服給他穿上,不能這樣光著身子押回去,到時候村裡人看見不知會傳成什麼樣。
這個時代對男子是寬容的,對女子卻異常苛刻,賴三棍頂多被人罵一陣子,五姐卻可能被彆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即使她還是清白之身,人們也照樣瞧不起她,會無時無刻的嘲諷她。
古代男女七歲不同席,女子掉進河被男的救上來都會被捆綁在一起,何況五姐被五個男的拖進洞裡,更不知會本傳成什麼樣。
惡語一句三冬寒,說不準哪個人突然的一句話,就成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給賴三根穿好衣服,江一鳴又把自己的外衫脫下披在江五妞身上,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心一揪,把人攬在懷裡,“五姐沒事了,彆怕,有我在。”
突然楊氏尖銳的哭聲傳來,“鳴哥兒,鳴哥兒你在哪,聽到了回一句,嗚嗚我鳴哥兒呀。”
“娘,我在這兒。”江一鳴連忙回應。
很快江吉祥楊氏,以及六妞七妞都進了山洞,看見倒在地上的幾人,都吃了一驚。
楊氏撲到江一鳴身上,抱著他哭,“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鳴哥兒你沒事吧?”
“娘,有事的是五姐,不是我。”江一鳴越發心疼五姐了,她剛才遭遇了那樣的事,爹娘進來後沒有多看她一眼,滿心滿眼隻有兒子,換誰不心寒?
“啊,五妞怎麼了?”楊氏後知後覺的把視線落在女兒身上,見她衣不蔽體,瞳孔一縮,呼吸都停頓了一瞬。
反應過來後,用力跺腳,“哪個天殺的乾的,天爺啊,這可咋辦啊,五妞已經二十歲了,原就很難嫁出去,出了這樣的事,這輩子算是到頭了,更沒人敢娶啦,往後可怎麼活呀?”
女兒受了那麼大驚嚇,不關心一下女兒,還在擔心嫁人的事,這是什麼腦回路?
誰知江吉祥更離譜,“這件事不能傳出去,到時候丟的不是五妞一個人的臉,我們全家都沒臉見人,得想辦法讓這幾個人閉嘴。”
楊氏立馬停止哭泣,湊到丈夫身邊和他一起想辦法,“讓他們變成啞巴,這樣就不會到處亂說了。”
江吉祥深以為然,“對,隻要他們變成啞巴,五妞的事就不會傳出去,該怎麼把他們弄啞呢,割了他們的舌頭?”
楊氏把鐮刀遞過去,“我不敢割,當家的你去割。”
“我,我也不敢。”
楊氏想到什麼,一拍大腿,“小時候常聽老人說吃耳屎會變成啞巴,雖然沒試過,但老人說的話不會錯的,我們喂這五個人吃耳屎吧。”
江吉祥眼睛一亮,“好主意,就這麼辦。”
江一鳴閉了閉眼,已經氣得說不出來話了。
江五妞靠在他懷裡失聲痛哭,肩膀用力的抖動著。
江六妞和江七妞圍在江五妞身邊,哭得驚天動地,壓根不知道爹娘在旁邊整哪出,直到突然被爹娘用力一扯,才涕淚橫流地看過去。
楊氏一本正經道:“這裡有五個人,我和你們爹的耳屎怕是不夠,你們的也挖出來給他們喂下去,多喂一點更穩妥。”
六妞七妞打了個哭嗝,滿臉茫然,完全在狀況外。
“哭有啥用,得想辦法解決才行,快挖呀,嘖,真是一點事都頂不住,算了,你們蹲著彆動,我來挖。”楊氏拿著個小木棍就要去掏兩個幺女的耳朵。
“夠了,都什麼時候了,儘整些沒用的,五姐都成這樣了,你和爹能不能多關心她一下,連一聲安慰的話都沒有,有你們這樣做爹娘的嗎?”江一鳴很崩潰,殺人的心都有了。
楊氏動作一頓,不過很快還是堅持要挖耳屎,堅定的給五個人都喂了才甘心。
最後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和你爹咂不關心五妞了,這不正在解決嗎?”
江吉祥也點頭附和,“鳴哥兒你彆氣,我和你娘很在乎你五姐的,女子名聲多重要,這事傳出去會把五妞逼死的,還會影響你,讓這幾個醃臢貨變成啞巴就好了。”
說不通,江一鳴陰沉著臉把五姐扶起來,讓六姐七姐過來扶她。
又去旁邊拔了幾根藤蔓,“爹娘,旁的事先不說了,把這五個人捆緊了先押回村去。”
楊氏咬著後槽牙,眼裡殺意一閃而過,“押回去不是白忙活了,我看不如趁他們還在昏迷,把人扔林子裡自生自滅。”
用藤蔓捆緊了,他們動彈不得,再給他們一人劃一刀,用血腥味把野獸引來,把他們撕碎吃光,一了百了。
剛才江一鳴就想這麼做了,隻是他一個紅旗下長大的青年,對殺人莫名有點恐懼,內心糾結萬分,終是沒敢動手。
此時楊氏一提,他又動搖了,其實殺人滅口是最好的安排,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為了五姐值得冒一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