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絹孩身上的首飾寶石,件件不菲,隻怕做出這麼個玩意來,也耗費了她大半身家。先帝自己興建行宮都不夠哪有賞賜給妃嬪呢?
小胖崽在太妃拿出這尊娃娃後,就張著嘴巴驚呼了一下“哇!亮晶晶,好康。”
雖然知道沈太妃送給他的,但是小家夥並沒有伸手去碰。
叮叮說啦,乖寶寶不可以亂動東西噠。
沈太妃卻直接將絹人塞進胖崽手裡“若不是裕兒,我已經毒發身亡了。不過區區一個絹人,能博裕兒一笑,便是價值所在了。”
1002麵色古怪,千金博美人一笑,我家胖崽是美人?
美人胖崽“謝謝,謝謝祖母~”他抱著絹人左看看右看看,還試圖讓1002進到絹人的身體裡。
得到狠狠拒絕後,才很遺憾地舉給眾人看。
沈太妃聽他甜甜的稱呼,麵色有些懷念。如果當初她的孩子沒有被五皇子害死,如今也是兒孫滿堂了吧。
“我怎麼擔得起祖母二字?裕兒喜歡就好。”
小家夥把絹人輕輕放在桌上,邁著小短腿來到沈太妃麵前“魚兒喜歡,魚兒不生氣~”
他這樣重視自己送的禮物,烏溜溜的眼睛裡像是藏滿了星子。
沈太妃看著他,覺得沉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咳咳。”喉嚨傳來癢意,沈太妃偏過頭去“太妃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裕兒。”
她昨日染了風霜,曾聽聞太子體弱。如今小家夥雖然像小老虎,但沈太妃還是不敢讓小家夥和自己相處太久。
小胖崽見人咳嗽了,趴在桌案上一蹦一蹦的,看那胖手幅度。
估計是想夠著那盞水。
快兩歲的小孩喝不了茶,皇後怕他誤食,故而華清宮燒得都是水。
芸香將杯盞遞給他,在他小手的映襯下,那杯盞顯得十分得大。
小家夥高高舉著杯盞,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太妃喝~”
他以為沈太妃是嗆到了,魚兒咳咳的時候,也是喝水呀。
沈太妃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些神采,她隻覺得一顆心如泡在蜜水裡,搖搖晃晃,嘗儘了甜味。
她接過杯子,一飲而儘“真好喝~多謝裕兒。”
1002:又來一個傻的。
她又在華清宮坐了一會,又和崽兒約定常常找他玩,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華清宮。
崽兒的小手如同招財貓一樣,揮舞個不停。
皇後捏捏他柔軟的腮肉“慣會收買人心。”
“嘿嘿~”小胖崽傻笑。
與皇宮之中,溫情脈脈、其樂融融的氛圍不一樣,安王府是愁雲慘淡,王妃哭,王孫哭。
安王世子,不,是庶民晏澤禮,今日便要出府了。
聖上前些日子說的,安王沒敢忘,隻是將兒子這樣丟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趁聖上與小太子鬨矛盾無暇關注王府,安王是重金請了大夫醫治晏澤禮。
雖是性命無虞,但手腳俱殘。就算養好了,也是廢人一個,乾不了一點重活。
安王妃日日以淚洗麵,夜夜都痛罵季安。
惹得安王裹著被子就去了書房,他已經豁出去老命才求來這樣的結果。
他對這個兒子已經問心無愧了,再蹬鼻子上臉,皇兄要把他也扔石寒山埋嘍。
“娘,救救兒子。”晏澤禮不想出府,從雲端跌落穀底,又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後,他腦子也清明不少。
自己這樣的殘廢,出了府不就是死路一條。
王妃的眼睛已經哭紅腫了,看著長子如此,幾乎要流出血淚來。
她忍不住轉頭看安王“王爺!”
安王把身子一轉,不再看她們“澤禮,爹告誡過你無數次。你有康莊大道不走,非要自尋死路。你能留有性命,已經是爹在禦前丟儘了臉求來的,日後你不再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會見你一麵。”
“我還要去接思語,正好把你也送過去。”
冷硬的話語擊碎了晏澤禮的希望。
“娘!娘!”晏澤禮二十多歲的人了,竟在門口嚎啕大哭。
他的手沒有力氣,哆哆嗦嗦地去拽王妃的裙擺,可那絲滑的衣裙一次次從他手掌中滑落。
晏澤禮拚命想攥住,如同飛舞的風箏想纏繞住某個枝椏,不再飄搖。
王妃捂著心口,濃重的悲傷緊緊裹住她的心,痛苦幾乎將她壓垮。
想到丈夫苦口婆心跟自己說得話,安王妃嘴唇顫抖“我兒,去吧。”
晏澤禮目光中一片虛無,眼睛失去了色彩。
他頹然地躺在青色的磚石上,看著仆人們將他一點點地抬離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廢人一個,留有這性命又有何用?
還不如當場死在天牢,好不受這剜心之痛。
晏思語住得地方很偏僻,雖然地段不是很差,但那牆麵都是黃土泥沙,還夾雜了許多稻草。
屋頂上鋪得全是稻草,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碎瓦。
進了屋中,雖然簡陋無比,但勝在乾淨整潔。
園中又將一小塊地開辟出來,其中還有一些綠油油的小苗。
看得出,晏思語對待生活很是認真,沒有因為這陋室而感到絕望。
安王有些驚訝,他明明掏了一千兩給女兒。這雖不能過的錦衣玉食,但也衣食無憂,甚至還能買幾個仆人伺候自己。
怎麼偏偏住在這裡?
晏思語從小屋中出來,還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 ,她手中牽著溫回。
對著安王道了一聲“走吧。”
安王許久不見女兒,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虛“父王替你拿著。”
他伸手去接晏思語的包袱,卻被她輕輕躲過。
安王那個愣在當場,有些不解。
晏思語抿唇“我不想上演父慈女孝的戲碼,您當初給我一千兩我很感激,但也僅限於此。”
大著肚子被娘家人趕出門,哪個女兒能以德報怨呢。
甚至這一千兩還沒到她手中,但是前程往事已過,她不想在糾纏。
如今回兒得了太子青眼,她也是苦儘甘來了。
至於自己那個突然消失的丈夫,晏思語已不再想念。
看著周圍豎起耳朵的人群,安王沒有再說下去。
“澤禮,世子妃和你的愛妾我都帶過來了。往後好好過日子,父王走了。”
安王不讓帶走一些貴重的珍品,但金銀細軟還是有一些的。
葉歡看著破爛的屋子,眼裡全是不甘,隻是身為妾室,她可不敢胡言亂語。
嗬嗬,世子妃出身清貴,肯定比她還吃不了苦,她就等著世子妃先鬨。
隻不過,世子妃說出的話狠狠打破了她的期待。
“父王,兒媳已經向聖上請旨和離了,這等同甘共苦,還是留給葉姨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