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病房裡的人全都看向了顧雅萱。
隻見病床上的顧雅萱臉色慘白如紙,氣若遊絲。
甚至在發梢、眉毛和睫毛上,都已經結了一層白白的霜。
顯然,情況比先前還要不樂觀!
“怎麼會這樣?老夫剛剛明明已經驅寒,按說不應該啊……”
季博迎老臉上滿是疑惑地說道。
“季神醫,現在怎麼辦?您給句話!”
顧耀州有些著急了,本以為自己女兒有救了,誰知情況反而更糟了!
“顧家主彆擔心,老夫再施一次針!”
說罷,季博迎再次下針。
這次行針不僅像剛剛一樣做了驅寒,還同時刺入了顧雅萱的幾處要穴。
江楚看得出,這老小子是拚了。
這樣下針相當於下猛藥,不過對於施針者的體力和精力也會耗費不少。
果然,經過這次下針,季博迎已是滿頭大汗。
不過好在顧雅萱的臉色立刻有了好轉,白霜也在慢慢融化。
但是這隻持續了幾秒鐘而已。
眾人正要稱讚,隻見顧雅萱的情況再次恢複到了剛剛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
季博迎眉頭緊緊皺起。
行醫以來,他還從沒有這樣質疑過自己。
“季神醫,你的針法倒是可以,隻不過……這樣的力度,還不夠!”
這時,江楚突然說道。
“簡直胡言亂語,你有什麼資格質疑季神醫的醫術?”
程瑞澤當即怒聲喝道。
“小子,誰給你的勇氣這樣說話?季神醫都不行,難道你行?”
其餘幾位醫生也是怒目而視,維護著季博迎。
放眼整個大夏,季博迎雖不敢說是醫界第一人,但說是頂流卻毫不過分。
一個毛頭小子,哪有資格在他麵前品頭論足?
江楚懶得理會,輕揚下巴:“不信?那你大可以繼續試!”
季博迎此時已經耗儘精力,滿頭大汗,哪還能再下針?
就在這時,顧耀州睜大雙眼:“不好……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心跳停止了!”
眾人聞言一驚,猛地看去。
隻見心臟監控儀上的波動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
“季神醫,快!現在馬上救我女兒,你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顧耀州徹底慌了,一把揪起了季博迎的衣領。
季博迎被揪得直接立起了腳尖:“顧家主,你、你冷靜點啊!”
“顧叔叔……”
“滾開!”沒等程瑞澤勸說,顧耀州猛地吼道。
季博迎無奈,隻得扛著疲憊再次下針。
不過這一次,已經完全沒有作用了。
“顧家主,恕我醫術淺薄,救不了令千金了。”
此時,接近虛脫的季博迎,無奈歎了一聲說道。
“什麼?救不了……”
顧耀州睜大雙眼,下意識退了一步。
連季神醫都救不了……難道女兒真的完了?
這時,他突然看向了江楚。
雙膝一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江先生,還請您救雅萱一命啊!”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首富的架子了。
即便是放棄尊嚴,為了救女兒,跪又算什麼?
“顧家主,不是我不出手,而是我剛剛要下針的時候,被人攔下了!”
說著,江楚微微揚起頭,麵色冰冷。
“啊?這……”
顧耀州下意識看向了程瑞澤。
此時他雖然沒說什麼,但目光裡滿是埋怨。
“顧叔叔,您不要相信他,他哪裡懂什麼醫術?更何況季神醫都沒有辦法啊!”
程瑞澤瞪了江楚一眼,立刻說道。
“我不懂醫術,那你來治?”江楚揚手指了指病床。
“我……”
程瑞澤瞬間沒了話。
在戰場上,他是個精英,但治病……他哪裡會啊?
顧耀州見狀連忙道:“江先生,小女等不起了,還請您出手吧,任何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江楚走近顧耀州,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出手可以,但你要記住,立場不可以搖擺不定!”
江楚的話裡有話,顧耀州顯然聽懂了。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先生放心,耀州不會了。”
江楚走近病床,再次拿起銀針。
隻見他單手持針,快速落下,動作行雲流水,穴位沒有絲毫偏移。
看到這針法,旁人沒什麼反應,但季博迎卻是愣住了。
要知道,這種純熟的程度,甚至比他強上了不知多少倍。
說是爐火純青絕不過分!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他突然意識到,先前江楚沒有報出師門,並非是沒有師從,或許是……
不屑於和他講!
此時,三針入體!
“切,隻有三針就完了?就這還和季神醫比?”
“就是,以為真有兩下子呢,江湖術士而已!”
醫生們紛紛議論起來。
不過季博迎卻是心頭一震。
他當然知道,至高針法,比的不是針數,而是作用。
越少,反而越強!
就在這時,隻見顧雅萱突然咳嗽了一聲,隨即吐出一口濁水。
而濁水出體一刻,便立即凝結成冰!
“好強!”
季博迎暗暗驚呼。
隻是三針而已,卻調動了患者體內的所有寒氣,化作濁水排出……
這針法,莫不是……三清龍象針!
難怪他先前說自己的力度不夠,和三清龍象針比起來,自己的針法就如同撓癢癢。
又如何能解這積累多年的寒氣?
下一刻,江楚一把扶起了顧雅萱,在她的背後猛然拍下。
噗!
一口淡紅色的血液噴出!
“小子,你在做什麼!”
看到這一幕,程瑞澤立即怒吼一聲。
不過就在下一刻,顧雅萱突然長舒了一口氣,逐漸醒了過來……
這……
全場寂靜無聲!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是目瞪口呆。
連神醫季博迎都治不好的病……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子治好了?
這簡直就是創造了一個醫學奇跡!
“雅萱,你感覺怎麼樣?”
顧耀州連忙上前扶住女兒。
顧雅萱剛剛醒來,目光還有些迷離。
“爸,我怎麼在這?不過我感覺好輕鬆,以前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了。”
“太好了,太好了,雅萱,是江先生救了你,還不快道謝?”
顧耀州看向江楚,目光滿是感激,而且比曾經更加真誠。
“江哥哥,是你救了我?”
顧雅萱慢慢睜大水眸,輕聲問道。
江楚點頭笑了笑:“丫頭,你要是一直戴著藍鳥之淚,就不用麻煩我這一趟了。”
“啊?我、我沒舍得戴,因為是江哥哥送的。”
顧雅萱臉頰緋紅地低下頭。
聽到這語氣,程瑞澤氣得雙拳攥起,發出咯咯聲響。
“先生,先前季某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真人就在眼前啊!”
季博迎上前躬身一拜,表情中滿是悔意。
“不知先生所用,可是三清龍象針?”
江楚瞥了他一眼:“你竟然知道,倒是有些見識。”
季博迎連忙點頭道:“慚愧,老夫曾在帝都有幸目睹,醫學泰鬥方道然方老曾使用過!”
“不知先生可是方老弟子?”
眾人聞言一驚。
難道這年輕人……是方老的弟子嗎?
看來他們真是有眼無珠了!
程瑞澤也是眉頭一皺,他竟然還有這樣的背景?
然而江楚聽到這話,卻是淡淡一笑:“方道然?嗬,他恐怕還不配教我!”
聞言,程瑞澤眼瞳一轉,立刻故作憤怒。
“簡直放肆,江楚,既然你不是方老弟子,你又如何會使用這種針法?難道是……偷師?”
偷師?
聽到這兩個字,醫生們都是露出不屑的神情。
要知道中醫界之內,輩分分明,門戶清楚,若是沒有師門而偷師……
那便是大忌!
如果證實了,那麼無論有多大的成就,也會身敗名裂,被醫界所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