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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普通的煤賣得一點兒也不好。
在徐思雨眼裡已經很便宜的煤,在雲陽鎮人看來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一斤普通煤球三十文,他們可以買十捆柴了。
雖然徐思雨他們做的立爐演示的確很方便,加上煙管子和專有的封爐技術,可以閉戶給房間增溫,但這些都不比木柴便宜對窮人家更有吸引力。
成傑帶著人在各大集市推廣著,楊家兩外甥也加入了銷售的隊伍。
每當他們出外殺豬時,都提著陶泥爐子給人展示。
一些人看到煤的燃燒不需要人長守著的優點後,試著采購了一些。
這才慢慢賣了起來。
而與普通煤相反,香煤餅供不應求。
最初,徐思雨讓徐成霖帶去香滿樓送給金掌櫃試用。
金掌櫃很有心的把銅爐和立爐擺在雅間春水居裡,但進過春水居的人都感受到了“寒穀生春意,為有暗香來。”的美意,紛紛解囊求購。
賣價三兩的銅手爐一下就斷貨了。
看著首月的銷售數據,徐思雨突然明白了這個時代的購買力在哪兒,想要賺錢,還是得做富人的生意。
“煤炭銷售進二十七兩,銅手爐四十二兩,銅立爐八十兩,陶爐四十兩。扣除石炭成本一兩,運輸人工四十文,挖泥人工二十文,和泥製坯人工四十文,銅師傅六十兩,鐵架定製四兩,陶爐定做二十兩,銷售提成十八兩九錢,本月盈利八十五兩……”
徐念月大著肚子,記著數,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製煤雖臟活、累活多些,但賺得也是真多。
“聽林公子說過,商戶單月超五十兩了,按律要繳稅給縣裡,這錢大約是二十兩,你劃二十五兩給你三叔,請他尋人代辦。”
“哦。”雖有點舍不得,但徐念月知道,稅錢不能欠。
這麼一扣還是有六十兩了,還是好驚人的數字,徐念月總覺得不可思議。
按徐家人的默契,這六十兩也當是還徐思雨的初期投資的。
徐思雨收了錢,又拿了三十兩給徐成傑,囑咐他買兩頭牛回來,一頭拉煤,一頭留在家裡耕田。”
利用工具解放生產力,賺錢了,總要讓大家活得輕鬆些。
既然精致的煤餅更有市場,徐思雨還打算繼續在造型和碳煙香上試試不同的香料。
新一批石炭到了,徐思雨把梨棗汁配好後,盯著成杞的媳婦兒羅采萱和成傑媳婦兒趙安寧學習製餅。
碾碎和篩選煤渣有粉塵吸入的危險,徐家工坊的人都戴了口罩。
徐思雨不希望徐家人為了賺錢,忽視了健康。
徐記工坊的香煤餅是真的成了這年冬的風尚之物,不僅金掌櫃定了六十六枚,要送林家大席筵上用。
南平縣的於掌櫃也找來要定個兩百枚,放香滿樓的暖閣。
看著越來越大的市場和越來越多的盈利,徐思雨在想,徐家工坊的形式和分配模式可能得變了。
以前,徐思雨隻想幫徐懷山家賺些錢,一是還大哥對她的好,二是給徐王氏的養老上根保險。
萬一,她又遭不幸了,徐家幾兄弟中,就徐懷山還靠譜些。
所以她把投資都掛在徐懷山身上,也讓徐念月主管人和賬,牢牢抓住控製權。
但到現在,業務的種類增加了,徐家一族還有姻親越來越多的加入進生產經營之中,看著大家賺錢了高興,徐思雨也很自豪,原來她比她以為的有本事。
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蛀蟲。
徐思雨想把這份個人事業做成更多人能獲利的大家族事業。
二十一世紀的徐思雨躺平前,做了一段時間的集團秘書,做得最多的工作是組織各級公司開會。
學過《公司法》,操辦過獨資、合夥、有限責任、股份公司開辦、合並、投資人增減又注銷,上市企業的治理也有涉獵。
徐家工坊不說控製權要有變化,但經營管理確實得明確一個更有效率的架構來推動做大做強。
徐思雨手裡有徐茂鑫給她的徐家族譜,另外有徐念月和徐成傑記錄的人員表現。
在冥思苦想幾日後,劃出了一份新的組織架構,開始了管理班子的籌建之旅。
決定大方向的董事團隊,由徐茂鑫、徐茂榮、徐懷山和她組成,徐念月作為總助出席,徐懷澤也可以旁聽。
管理團隊,按業務分,徐念月全權負責羽絨被服工坊,徐成傑全權負責煤炭加工工坊,徐思雨會外招一個有經驗的賬房先生,還聘用一位善於與政府打交道的商業公關來彌補她的不足。
徐家人在這兩塊都沒有能人,隻能選相對有潛力的小輩放在部門之下,慢慢培養。
上次去徐懷澤去繳商稅,才發現官府有規定的賬本模式,跟徐思雨教給徐念月的不一樣。
戶房見他們主動提繳,幫了忙把賬簿謄抄了一遍,還告訴他們這是工坊,算不得商戶,隻需按工坊麵積交定稅即可。
最後,在徐懷澤送出了五兩謝銀的情形下,戶房按徐家在新山村的兩處工坊加起來占地還不到一畝地的麵積,就定稅為每月一兩。
徐懷澤手裡的錢付了一年的稅,還帶回了八兩。
……
彌補認知的錢是要花的。
徐思雨的這一套管理分工,把她的董事會成員說得一愣一愣的,不明覺厲,聽不出意見,而紛紛表示同意。
就這樣,徐思雨讓羽絨工坊總經理和煤加工總經理,好好回去想他們的生產計劃、銷售目標、人員組織和薪資福利計劃……
而她前去縣城找林憶青“求才”。
去了縣城,她才知道林憶青到書院進學去了。
林家大門依舊是那麼不容易進,但好歹她叫得出時謹、時言這兩位林二少貼身小廝的姓名,還有夜間守門的李老伯,這次她才能輕鬆知道林憶青的行程。
怎麼就棄商從文了?
徐思雨正覺得經商好,還以為林憶青對經商的熱情會比她更大,原來,他還是更想考功名……
身在崇正書院的林憶青“啊切”一聲,他能讀懂書中道理,卻不會明白女子心意變化萬千,常常記不得她說過的話,隻記當時對錯的常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