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自不必說,雖然宙斯成功以無上的神力擊碎了她作為神王而誕生的天命,但以她表現出的種種優秀特性來看,雅典娜始終是被宙斯提防著的第一位人選。
至於阿瑞斯,曾經在宙斯的眼裡,他不過是個粗魯無用的戰神,給宙斯帶來的威脅遠遠不如作為他弟弟的阿波羅。
但是現在看來,阿波羅雖然看起來完美無缺,但是遇事隻會明哲保身,缺少獨立為王的根骨,縱然成長的上限極高,可是充其量,最多也就是能擔任一下二把手的位置。
反觀阿瑞斯,就近來的表現來說,毫無疑問是位有擔當有作為的神明,作為老父親,宙斯對自己的兒子有了出息絲毫不會感到欣慰,恰恰相反,他隻會覺得一陣後怕。
可是如今,他最為看重的兩名子女鬥了起來,這就讓宙斯忍不住高興了起來。
他知道,雅典娜需要妮姬作為從神,隻有擁有了勝利的神職,她才能借此插手戰爭的神權。這是雅典娜通往偉大神力的第一步,如果這一步失敗,勢必對雅典娜未來的發展不利。
而阿瑞斯呢,看起來也不是肯把妮姬放手的樣子。
這就代表,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節的——因為妮姬隻有一個,而勝利的神職也隻有一份,不可能拆給兩個神用。
當然,高興歸高興,宙斯卻不能直接表現出來,在表麵上,他卻還是語氣淡淡地說道:
“你們的父親從沒教過你們兄弟姐妹之間自相殘殺的道理,阿瑞斯,雅典娜,你們都把武器放下,這裡是奧林匹斯,有什麼事情,大家坐下來談。”
聞言,阿瑞斯和雅典娜彼此充滿敵意地對視了一眼,隨即各自放下了武器。
“父神,那我的獎勵怎麼辦”
阿瑞斯忍不住叫嚷道。
宙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已然給自己找好了台階。
“阿瑞斯,我已經答應了你,如果可以,我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誓言”
“但是雅典娜既然如此堅持,我當然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神庭分崩離析,看到自己的子女們反目成仇。”
“所以,阿瑞斯,我無法答應你迎娶妮姬的要求——這樣,你換一個獎勵吧!”
阿瑞斯仰著頭,“父神,這不公平,憑什麼她雅典娜一跳出來,我的獎勵就不翼而飛了,您這是偏心”
“好了!”
宙斯語氣淡淡地打斷了阿瑞斯的話語:
“阿瑞斯,你要明白。”
“身為一個父親,我不願意看到你們之間因此妮姬而有了什麼不可調和的衝突。”
“如果你依舊喜歡她,那麼,就去跟雅典娜競爭吧,隻要妮姬願意嫁給你,我一定會以神王的名義送出我的祝福!”
阿瑞斯見此,隻好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歎息道:“好吧,我遵照神王的旨意而行”
……
阿瑞斯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宙斯絕不可能把妮姬交到他的手裡。
即便沒有雅典娜跳出來,宙斯也一定會找各種理由拒絕——反正他說的‘無所不允’也沒有對著冥河起誓,宙斯隨時可以把這句話收回去。
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首先,阿瑞斯知道,自己這些天來的高調表現已然引起了宙斯的忌憚,同眾神結好的行為更是容易讓宙斯想起他自己當年創業時的樣子——這對於一個神王來說必然是不可容忍的。
因此,阿瑞斯要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和雅典娜之間最為核心的矛盾擺到台麵上——
那便是對於勝利神權的爭奪。
這足以讓宙斯明白,阿瑞斯和雅典娜之間沒了和好的可能,而對於阿瑞斯來說,如果他真有了謀反的野心,雅典娜就是必然需要爭取的一股力量。
現在,阿瑞斯當著宙斯的麵,徹底斷掉了自己爭取這股力量的可能,這樣一來,宙斯對他的忌憚之心必然大幅降低。
同時,這也為阿瑞斯向宙斯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打好了基礎——畢竟他已經拒絕了阿瑞斯的一個要求了,總不好再拒絕第二個吧?
於是阿瑞斯很快向宙斯提出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偉大的父神,既然您都已經這樣說了,那麼我就不再強求了——我會用自己的真心打動妮姬,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我。”
阿瑞斯擺出了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不過,既然我已經無法迎娶妮姬了,那麼我隻好換一個要求了。”
宙斯微微頷首,“你說吧,阿瑞斯,我一定儘量滿足!”
阿瑞斯撇撇嘴,然後伸出一隻手,空氣中的以太粒子頓時隨著他的神力而律動,很快交織縱橫,變成了一個複雜的魔法構造。
“我想父神您也知道,我最近正在跟著赫卡忒女神學習魔法。”
“從她那裡,我學到了不少新奇的東西!”
“其中,便有這個名為魔網的全新構造。”
“我想,眾神都曾注意到,在神代的大氣之中,存在著不計其數的以太粒子,它們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
聞言,眾神紛紛點了點頭。
眾神的神力來自於世界的恩賜,對於大氣中的以太粒子,他們的權能足以讓他們擁有自己領域內絕對的統治力,哪怕最弱的神明,也不需要依靠大氣中的以太粒子來增幅自身。
因此,眾神曆來隻把以太粒子當作是空氣裡一種常見的成分,僅此而已。
“我的老師赫卡忒,打算以魔法女神的名義,勾結並聯起了大氣中的以太粒子,編織一張魔網,以此發展新的魔法。”
“父神,我認為這是個機會啊!”
阿瑞斯循循善誘地說道:
“如今我也學會了魔法,編織魔網這種事情,不必出自赫卡忒之手,我們奧林匹斯同樣也可以做這件事情。”
“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名正言順插手魔法的權力,眾神都可以從魔網上獲取魔法的智慧,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赫卡忒牽著鼻子走了!”
宙斯聽了他的話,微微皺眉道:
“所以,你是打算讓我授予你權限,編織魔網?”
阿瑞斯點了點頭。
宙斯沉默了片刻,隱隱覺得此事不大妥當。
對於赫卡忒的魔法,他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但是本能地,宙斯對這種獨立於諸神之外的超凡之力有些忌憚。
雖然阿瑞斯說得很好,但所謂的魔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宙斯並不清楚,他實在不願意讓阿瑞斯搗鼓這些容易讓他感到威脅的東西。
然而他已經拒絕了阿瑞斯的一個請求,當著眾神的麵,阿瑞斯的這個請求無論如何算不上過分,編織魔網,聽起來又是能讓眾神受益的好事。
他看了一眼雅典娜,心下稍安。
隻要這兩人之間的核心矛盾一日不解決,宙斯自己的神王之位就不會受到真正的威脅。
於是沉默片刻,宙斯隻好點點頭說道:
“好吧,阿瑞斯,我的兒子,我答應你的請求。”
“以神王的名義,我授予你編織魔網的權利,這世界的以太粒子儘可以為你所用,去創造吧,為眾神編織新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