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束縛,就是咒術師與自己或他人口頭約定好的某種契約。
契約的內容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隻需要在說出口的話語中注入咒力,就可以簽訂束縛了。
這對咒術師來說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但卻令芙莉蓮感到了驚訝。
“你是說,和咒術有關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的嗎?”
五條悟點點頭。
他正帶著芙莉蓮走出大殿,芙莉蓮的身後跟著虎杖悠仁等人,剛剛他們在夜蛾校長的見證下成立了束縛,同時為了方便起見,他們也達成了讓芙莉蓮以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生身份行動的共識。
這樣也讓芙莉蓮能夠有合理的名目進出學校的圖書館。
芙莉蓮穿越異世界還得上學這件事沒有什麼異議,她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
“能不能舉個例子呢?”芙莉蓮目視前方,一邊說著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察覺到的異樣,“不止是現在,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有所察覺。”
“規則是什麼訂下的?”
“嗯?”五條悟轉過頭。
“等價交換的規則。”芙莉蓮說。
“同樣一件事、一樣東西,對不同的人來說價值是不同的。所以誰來衡量這件東西的價值,然後去判定交換是否等價呢?”
“誒呀,這個問題”
“在我們的世界,是有女神大人的存在的。”芙莉蓮繼續說,“那你們呢?”
“神這種東西,應該是沒有的吧?”五條悟抵著下巴想了下,“惠覺得呢?”
“彆把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甩給我啊。”伏黑惠抱著手臂,轉過頭去。
五條老師愉快地笑了兩聲,並不為學生的頂撞感到生氣。
芙莉蓮觀察著他們之間的互動。
比起直接得到答案,她是更喜歡自己探索觀察的那一派。
五條悟:“反正自打我出生以來,是沒有聽過真實存在的神這種說法的啦。”
“但是如果要算起來的話,最接近神的應該是天元大人吧。”伏黑惠思考了一會兒,終於給出了答案,但他自己也不確定。“畢竟聽說天元大人已經活了很久了。”
“那也算是神?”五條老師對此嗤之以鼻,他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麼,“悠仁,記住了,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神,就算是有的話,那也隻有自己能算自己的神。”
“對於束縛,我們也隻是知道它成立的規則,不知道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可不是一件好事。”但正如研究魔族的殺人魔法需要花費五十年的時間一樣,研究束縛成立的原因所需要的時間想必更長。
既然對方也不知道,芙莉蓮便也不打算多問。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感覺到時刻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但她也無法確認那是什麼。
為了能夠弄清楚,她一直運轉著解析魔法,可惜解析魔法目前並沒有完成,看樣子還要花上很多時間。
“虎杖君,”她突然出聲喊住了他,“我給你的那瓶藥水還在嗎?”
虎杖悠仁撓了撓頭,那瓶不知道作用的藥水是初見的時候對方給自己的禮物,雖然不清楚作用,但他仍然還是好好地保存了。現在正放在自己的宿舍櫃子裡。
“是在的,但是……”虎杖悠仁問,“那瓶藥水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呢?一開始我們商量以為是整蠱用的飲料,但既然芙莉蓮使用的是魔法的話,那瓶藥水就是像女巫熬製的湯差不多的東西?”
“我可不是女巫。那瓶藥水是正兒八經從魔藥店裡購買來的,花了不少錢呢。”芙莉蓮心有餘悸,“當初花錢的時候被菲倫好一頓說,幸好還是買下來了……”
她很快振作了起來,解釋這瓶藥水的作用。
“這個世界有種名為‘咖啡’的飲品,味道還真是不錯呢。我記得那種飲料的作用就是可以讓人的精神保持清醒對吧?這種魔藥也有類似的作用,它的名字叫【清醒藥水】,和它的名字一樣,這是喝了之後能夠保持清醒的藥水,而且因為是魔藥,它的效果要比‘咖啡’好得多。”
“這種魔藥能夠使使用者的精神保持清醒,不受幻術的影響,同樣對於身體當中還有另一個靈魂的你來說,也可以保證你的靈魂不會陷入沉睡。但每個人對這種藥劑的代謝速度不同,所以我也無法準確告訴你藥劑效果的持續時間。”
芙莉蓮總結道:“總之,在你覺得必要的時刻,可以將它喝下。”
“唔”五條悟聽完,覺得這種藥劑十分有趣,“我們雖然有咒具這種東西的存在,但咒具更多還是作為武器來使用,像這類能夠食用、用來強化自己的魔藥,在咒術界還是空白領域呢。”
“如果你還有多的話,我願意出高價來買下它們,就當是為了我的可愛的學生們。”
芙莉蓮:“很遺憾,這樣的魔藥我也隻有一瓶。”
魔藥可不是量產的道具,尤其是在來到異世界之後,魔藥可是用一瓶少一瓶的珍貴物品。即使是現在惋惜之前沒有多買幾瓶也來不及了,芙莉蓮沒有自己使用魔藥來戰鬥的習慣,購買魔藥的原因隻有好奇。
和收集各種魔法一樣,收集魔藥同樣是她追求魔法道路上的途徑之一。
對於身體中同時又兩個靈魂的虎杖悠仁來說,這瓶清醒魔藥是現在最適合他的禮物了。
因為芙莉蓮尚沒有弄清楚兩麵宿儺附身在虎杖悠仁之後,兩人靈魂支配身體的規律,但隻要靈魂能夠保持清醒,虎杖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身體的支配權被兩麵宿儺擠占。
“我來帶你去寢室。”釘崎野薔薇擠開虎杖和伏黑,上前搭住了芙莉蓮的肩膀,“沒問題吧,五條老師?”
“當然沒問題。”五條老師挑眉,“其他事情就明天再說吧。”
“就算是做做樣子,你們現在也算是同一個班的同學了,如果有什麼不懂的不用客氣隨便支使他們就好。”五條老師看上去很忙,儘管剛剛才從出差的地方趕回來,馬上又有電話打進來,似乎是通知他要去開會。
因此他並沒有多留,囑咐好三人要給還不了解學校的芙莉蓮好好介紹一下,便離開了。
“你們倆呢?”釘崎野薔薇問。
“我要去把今天的任務報告寫一下。”伏黑惠瞥了一眼虎杖悠仁的表情,麵無表情地一把把看上去十分好奇地虎杖拉了回來,“你也和我一起。”
“誒?”虎杖一臉懵逼,“為什麼?我想和芙莉蓮小姐再聊聊,魔法什麼的好有趣——”
“彆廢話了,快跟上。”伏黑惠拽著他離開了。
芙莉蓮沒有彆的行李,唯一跟著她一直旅行的隻有這隻棕色的皮質旅行箱。
東京咒術高等專科學校建立在樹木蔥鬱的山中,拋開學校學習的內容來說,這座學校有著非常貼近自然的環境。
芙莉蓮在與勇者相遇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中,都獨自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她對這樣的環境感到親切。
在校學習的學生並不多,芙莉蓮跟著釘崎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其他年級的學生。
釘崎野薔薇告訴她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並不多,一方麵是因為咒術師本身就是需要依靠才能來入行的工作,另一方麵咒術師的死傷率常年以來一直居高不下。
聽上去有點地獄。
總之,芙莉蓮被分配到了一間陽光很好的單人宿舍,這樣的條件比在外旅行住宿的雙人間要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少,所以學校能夠負擔地起一人一間的宿舍條件。
釘琦野薔薇的房間就在隔壁。
在走廊上釘琦還額外帶她多走了幾步路,認識了一下學姐們的房間。
“這裡住的是真希學姐,她的名字叫禪院真希,是二年級生。”釘琦為她道,“二年級除了真希學姐之外,還有胖達學長,狗卷學長。三年級的學姐學長因為任務繁忙,大多都不在學校。”
“到了,這裡就是你的宿舍了。”釘崎野薔薇將鑰匙遞給她,芙莉蓮打開了門。
入眼是一間房型規整的房間,房間內因為沒有人居住而缺乏人氣,到處都落滿了灰塵,芙莉蓮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釘琦見到裡麵的景象也皺了皺眉,但想起芙莉蓮在邊上,到底也沒有把抱怨說出口,“抱歉啊,因為學校的學生很少,這個宿舍一直都沒有人住。”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果然在角落看到了用來打掃的用具。
“沒關係,我來陪你一起打掃。”釘琦雙手叉腰,“想當初我的房間也是這樣的,因為男生們不方便進女寢,學姐們又都很忙,所以我可是一個人打掃的。但你放心,我會和你一起乾的。”
釘琦看著是個大大咧咧的女生,但實際上心思卻很細膩呢。
芙莉蓮歪著頭看她,心裡想到了艾澤。
身為戰士的矮人看著粗狂,卻有著敏感的心,在當初他們的旅行當中也經常做出照顧著自己。
芙莉蓮淺笑,將手提箱放在了房門外,然後伸出手接過了釘崎野薔薇遞過來掃帚。
“謝謝。”她感謝道。
這趟異世界旅行,看樣子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