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微微沉默,他已經明白周正的意思,於是識趣的不再追問,而是問起其它問題。
“師傅,你已經走出大山,怎麼又返回來,如果隻是為了曆練,外麵有許多類似的村莊,為何偏偏選擇回村?”
周正臉色一整,“都是曆練,為什麼不為自己家鄉做點事?”
“世界哪裡都一樣,但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大道無情,人卻有親疏遠近。”
“綜合下來,我認為回到村裡才是更好的選擇。”
林天了然,又問道:“附近有邪修嗎?我現在也有點實力,想為大家出點力。”
周正臉色有些欣慰,“附近應該沒有邪修,當初就有前輩專門清理過,你安心修煉就行。”
“隻是你選擇了能量道路,我能幫你的也就是道經裡的困惑,修煉上遇到問題,我無能為力。”
林天臉色平靜,顯然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
“師傅,我修煉了道經,會不會連累到你。”
周正輕輕搖頭,“道經早已傳遍天下,即便後來出現能量,皇家大肆收回,但民間留存的依舊不少,你的情況沒有什麼特殊。”
“我也沒有傳你本門派機密,於我並無影響。”
林天這才放下心,猜測到自己可能被天道安排,屆時難免有各種莫名其妙的麻煩找上門,他自己不怕,隻是擔心牽連其他人。
現在知道連累到周正的概率不大,心情頓時好了很多,於是又請教了一些道經上的疑惑,午夜時分,才離開周正家。
一出院門,他又恢複顫巍巍的姿態,整個人隨風擺動,像個輕飄飄的紙人,慢慢往家飄去。
來到村裡,果然感應到一些窺視的眼神,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重重咳嗽幾聲,麵無表情的看向那個方向,等視線消失,他又繼續上路。
回到家,關上大門後,他從病懨懨的樣子恢複精神,思索怎麼解決問題。
村民裡麵有壞人,即便不是壞人,也與壞人有聯係。
思索一番,便回到屋裡開始修煉。
第二天,他早早醒來,去外麵挖了些熟悉的植物回來,開始布置。
說是熟悉,是在其它世界熟悉,這是他穿越諸天發現的一種複合毒素。
先在院牆外表和頂端抹上一層,又在院牆內牆角落種上挖回的植物,然後培土,撒上特製肥料,接下來在門把手上淡淡抹上一層,最後在窗戶紙上仔細塗抹均勻,乾了後發現不了異樣,林天才滿意收功。
這是一種叫“鬼見愁”的奇毒,它的幾種主要材料並沒有毒,隻有全部混在一起,才會出現劇毒。
院牆上抹的藥水和牆頂上的粉末,單一作用是驅蟲驅蚊,沒什麼危險。
內牆下種的植物也沒有什麼作用,隻是單純好看。
之所以種這種花草,之因為它需要特製肥料才長得好,肥料撒在土上,會自然浸透,滋潤花草。
院牆上下來的人會注意花草,但肯定不會注意泥土,這正是林天需要的。
剩下的已經不重要了,染上前麵兩種草本精華,後麵不管是試圖握門把手,還是戳開窗戶紙,都能讓三種主要材料混合,畢竟,這是種超短距離空氣傳播的藥,超過一定距離就會被稀釋。
院牆距離窗戶和門把手很遠,正常來說,沒有中毒風險。
潛伏時間是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後,中毒者會死於心梗,這也是當初引起林天注意的原因。
無他,用來防身太好用了。
普通人中之必死,低階修士如果不能及時發現,也難逃一劫,因為這種毒,主打的就是未知和隱蔽。
他們找不到下毒的人,也不知道中了什麼毒。
找不到原因的修士,空有強大的力量也無濟於事。
做完這一切,林天才勉強放下心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開始老老實實居家修煉。
幾天後的晚上,夜黑風高,一陣狂風吹過,林天忽然被驚醒。
冥冥中有預感,今晚會有人來。
他打開“清明”狀態,收集了周圍信息,沒有發現人影。
因為身體太弱,精神也不強,導致他現在不敢打開“清明”太長時間,通常隻是一兩秒,使用也不敢太深入,隻是簡單開啟一下。
真要使用過度,他懷疑能把腦子燒了。
畢竟,此時的“清明”狀態,已經被開發到法則境層次,處於“菩提無樹、明鏡非台”境界。
每使用一下,消耗的精力、腦力、精神力、心力、能量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是不能承受的消耗。
探測到周圍沒有人,他立刻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稻草人塞到被窩裡,貼心的給稻草人蓋上被子。
以防萬一,他找了雞血,寫了張小紙條“暗害林天的幕後黑手”,然後將紙條牢牢貼在稻草人額頭上,再將一張早早畫好的麵具覆蓋在稻草人頭上。
麵具是他對著水麵,照著自己模樣畫的,白天看起來很粗糙,但晚上在夜色掩映下,倒多了幾分真實。
滿意打量了一下,又將被子弄出一些褶皺,看上去像被窩裡的人無意識翻身造成。
做好這一切,他鑽到床底下,用木板擋在外側,隻留下觀察孔,然後將呼吸調整均勻,靜靜等待起來。
深夜的山村,一片寂靜,隔著老遠也能聽到蛐蛐聲音。
一點微小的動靜,都能傳出很遠。
時而微風吹過,引起窗戶微微震動,都能讓林天心裡跟著震動。
床底下黑暗一片,除了觀察孔能看到外麵點點微光,再無一絲光明。
林天有些緊張,但他很快控製住自己的緒,排除窗外風聲的乾擾,耐心看著觀察孔外。
時間好像過去很久,安靜的夜裡突然傳來一絲輕微動靜。
來了!
林天心裡微微一跳,但他立刻抹除這絲情緒,讓自己呼吸恢複平穩。
簌簌...
似風聲吹過,樹葉做出的回應。
但林天知道,有人來了。
又是一陣風吹來,地裡的莊稼搖曳,發出嘩嘩的聲音,期間夾雜著一=點細微的悶聲。
林天仿佛看到有人蹬住圍牆,雙手抓住院牆頂,正在翻牆。
此時夜深人靜,要是出去驚呼一聲,定能驚醒大多數人,也能把翻牆的人驚走,但林天不願意。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隱患不解除,他永遠生活在黑手陰影裡,休想見到陽光。
他呼吸依舊平穩,靜靜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外麵的人似乎很小心,風聲停止就停下動作,風聲一起就開始行動。
簌簌...
又是一陣大風,吹得附近的樹木都在搖曳。
若非林天清醒,還真聽不出其中夾雜著一道難以察覺的一聲悶響。
他知道,那人進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