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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一臉上露出緬懷之色,似乎想起曾經枯坐在大山之中的情形。
“若非知道大哥真的死了,我都不敢相信,一具半隻腳踏入法相期的屍體,會有這麼古怪的事發生。”
“天才不能用常理來看待,何況,他是妖獸中的天才,在新的時代,不管我們如何不甘,都要承認,總體資質,人類對天地的親和度,確實比妖獸低了數個層次。”
“我的其他兄弟,都守在大墓上層,沒有近距離接觸大哥,三百多年,依舊有許多人停留在法相期,通神期的兄弟都不多。”
“若非靈氣爆發,他們很難以踏入法則境。”
“小七心思放錯地方,白白錯過這個機緣,即便早早突破了法則境,現在也沒有突破真我。”
“而妖獸,與人類比起來,純潔得如同白紙,法則妖帥何其之多,他們突破真我境,比人類容易很多。”
空中傳來一道聲音,那個從沒露麵的神秘真我說話了。
“真我境的強弱,與突破難易並無關係,突破就是突破,真我就是真我,沒有誰突破的容易,他的真我就強,也沒有誰突破艱難,真我就弱,反之如是。”
“和人類比起來,妖獸本身很乾淨,人類發黑,很難洗乾淨,甚至用黑色的汙水來洗。”
“人類並不是不能突破真我境,隻是太難,而且容易把黑暗之毒傳播出去,對新生的生靈危害很大。”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隻有蓮花而已。”
蘇晨輕輕皺眉,他心裡有些不舒服,卻找不到合適的例子證明。
“我不相信人類真的差了那麼多,都是生靈,生來都是自由身,沒有誰能高高在上。”
“後天的限製,也能後天解開。”
“隻要我們不放棄,我們也能和其他新生的生靈一樣。”
“那不是枷鎖,是我們在原時代走上巔峰的倚仗,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優勢。”
“妖獸隻是有了類似赤子之心的先天心境,我們也可以。”
許凡看了一眼蘇晨,眼神平淡。
“沒有人說人類的限製是枷鎖,隻是時代變了,不合適了。”
“人是群居動物,生活在人類社會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都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因為人不隻為自己而活,還因社會關係而活,一個男人,需要做好孩子、丈夫、父親、女婿、侄子,以後還要做好爺爺、外公、長輩...”
“過去,它能讓人類團結,讓人們抱團取暖。”
“現在,它依舊能讓人類團結,但團結是為了讓人類更好的生存,萬億人團結,也敵不過一個真我境。”
“團結不能擁有力量,失去抱團取暖的意義,團結就變了味道。”
“而這,僅僅隻是一條血緣關係維係的紐帶!”
“還有多少種類似的紐帶?”
“有多少人能為自己而活,有多少人享受過自由,有多少人得到片刻喘息?”
許凡麵露回憶之色,似乎想起了舊時代的經曆。
那是他這輩子最深刻的回憶,也是曾經不願再回首的事。
那並沒有什麼讓他刻骨銘心的事,之所以深刻,是因為太累,回首往事,他隻感覺自己的碌碌無為,年華虛度。
似乎來到世上,隻是為了經曆這麼一回,然後重歸塵土。
他最開心的時候,大概就是為了買把玩具手槍,去撿一星期垃圾袋,當他拿到手槍那一刻,他真正感到了滿足。
好像隻有那一次,他為自己而活。
之後,他又成了父母的孩子,爺爺奶奶的孫子,外公外婆的外孫...
他扮演了很多角色,唯獨沒有真正做過自己。
為什麼他好好的活著,卻感覺不到自己真正的活著?
誰能體會到人類社會的限製,究竟有多大呢?
在大腦神經沒有完全發育完成之前,這個社會就無孔不入的傳遞著社會的價值觀,彆人的稱讚,人會感到愉悅,彆人的反對,人會感覺不舒服。
這是思想意識形態的塑造,仔細一想,彆人的稱讚和反對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什麼時候這個觀念植入了人的思想中呢?
甚至,已經刻錄進基因中,彆人的稱讚,身體會分泌相應的多巴胺,促進神經興奮,令人感到精神上的快感。
心理上也會對讚同自己的人感到認可,對反對自己的人感到不滿。
及至靈魂層麵,亦會感到一種靈魂的契合感,或是平白生厭。
從物質到意識,從身體到精神,從心理到靈魂,從個人到社會。
這是一種社會常識,是一種社會真理,是人類亙古以來的傳承,是一種“道”的體現。
這限製有多大?或許隻有突破真我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
如果社會平穩發展,幾十上百萬年後,人類的各種限製會隨著發展慢慢解除,如同古時的活祭、活埋、陪葬、屠殺、裹腳、三從四德、君要臣死、寡婦牌坊、浸豬籠、媚上跪拜...
曾經,這些也是當時的“道”,也是社會真理,是不可逾越的人倫大道。
隨著社會發展,這些都會消失。
發展,總是向前的,解放的。
但那是未來,現在人類所發展的,正是將來要解除的限製,也就是說,現在的人,正在為給自己身上增添枷鎖,而感到驕傲。
站在曆史的角度,這並不值得多言。
然而,時代巨變,靈氣爆發,仿佛瞬間來到幾千萬上億年後,物質大發展,精神大解放,靈魂大超脫。
這個時代,迫切需要個體的解放,個體的自由。
現在的時代,就如同生吃同類的原始人,來到現代社會社會,還在為多抓幾個部落的戰利品而驕傲,為多幾天的口糧而開心。
現代人不會覺得他們文明,不會因為他們悠久的曆史而認同,隻會覺得野蠻、罪惡,應當毀滅。
如果現代人是一群意識初生的新生群體,或許,這些新生群體就會被帶壞,成為新的原始人。
這也是青龍王執著於毀掉人類的原因。
每個真我境都有自己的理解,許凡不認為自己想法是錯的,也不認為彆人的想法是錯的。
每個覺醒的人都能在社會中感受到窒息感,哪怕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們真能活出自己嗎?他們也隻是被自己角色覆蓋的可憐人。
人們隻能告訴自己要感恩,感恩來到世間走一遭,感恩人生所遭遇的苦難,感恩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
除了感恩還能做什麼呢?
每個人都要按照自己的角色生活,彆的什麼也做不了,仇恨、報複、怨恨隻會讓自己變得更糟,他們能做且唯一能做的,隻有感恩!
每個人都是阿q,都在為自己的靈魂尋求舒適空間,但沒有人承認,他們隻會笑阿q,似乎這樣他們就不是阿q。
更可悲的是,有人願記得阿q,卻沒有人記得他們,即便這樣,他們也在笑話阿q。
許凡不會笑話蘇晨,蘇晨隻是做自己願意的事,沒有對錯。
他也不會把真實想法告訴蘇晨,因為沒有經曆過的人,無法理解,哪怕把記憶分享給他,他也隻會當做一部特殊的影片。
舊時代已經逝去,任何舊時代的事,隻會塵封在曆史中,任何人都彆想,把舊時代的事說給新時代的人,甚至讓他們感同身受。
那是吹牛,是人能做到的嗎?不過老家夥矯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