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宋芙都已經沒力氣。
“春花姐還要走多久啊?”
宋芙的意誌力告訴她,她一分鐘都不想再走下去了,已經不是單純的不想走下去了,但凡多走一步,她都要崩潰的程度了。
誰知道春花姐一張嘴,就說出了一個讓宋芙無法接受的事:“傻妹子啊,這你就受不了了,還早著呢!”
宋芙哀歎一聲,幾乎想就地躺下來。
“你累了嗎?”周玉生回頭看了一眼。
宋芙現在已然是滿頭大汗,麵如金紙了。
“廢話,你說我試試,你看看你累不累?”
周玉生二話沒說,就這麼在她麵前蹲下來了,示意她過來。
“上來吧,我背你。”
李寧海在外走南闖北,體力不錯,春花也是走慣了的,不覺得多累,周玉生更不用說了,打獵都是一把好手。
這樣看來,居然隻有宋芙體力最差。
宋芙也不跟他客氣,要是再沒個人背自己,她也是堅持不住了。
“行,那就靠你了。”宋芙直接靠在他背上,周玉生穩穩當當的把她背起來了。
春花看在眼裡,羨慕不已。
對比起來,春花對自個兒男人就100個不滿意了:“瞧瞧人家玉生生,你再看看你。”
李寧海嘴裡叼著根草,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那怎麼了?玉生跟他媳婦結婚才多久,咱們倆都結婚多久了?”
春花一聽就不高興了,“啥意思啊?結婚久了就不把我當回事了是吧?”
李寧海還沒回答呢,春花一腳跺在在他腳上,疼得周雲海瞬間彈跳起來了。
“你乾嘛啊!”
路上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他們的路程,大概下午兩點就到了縣裡。
其實現在的城建差的很,說是縣城,其實比公社也沒強不少。
春花說:“咱們請人家吃飯,肯定得找個檔次高點的館子。”
現在的國營飯店已經沒有原來那麼吃香了,自從允許做私人小買賣之後,很多家裡原來做廚子的就都張羅著重操舊業了。
家業大的盤了個門店,做起了館子。
像那種小門小戶,沒什麼錢的呢,就做那種路邊的蒼蠅館子,或者是早餐。
這館子又是李寧海找的,他還有些本事,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一點。
包括今天找的這個銀行的小乾事,都是他認識的人。
宋芙提了個建議:“對,畢竟咱們是談事的,去國營飯店目標太大了,是得找個清淨的地方。最好是有包廂的,畢竟是咱們請客吃飯,花錢上麵不能小氣。”
“那是肯定的,要是這事能辦成,花點錢算什麼?”春花點頭認同。
李寧海自得道:“這個小館子是我同學開的,他們家祖上是乾禦廚的,給慈禧老佛爺燒過菜的那種。口味上你們絕對放心,而且他們家有些家也開了個小館子,有包間。這事我都跟他們說好了,提前給咱們留一個包間,到時候去了直接就坐。”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像孔雀似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那可不是麼,好不容易有點人脈用上了,你不得吹吹?”因為剛才的小插曲,所以春花也沒慣著李寧海,直接把他懟的說不出話來了。
李寧海也不甘示弱:“潑婦,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玉生媳婦。”
這兩夫妻都是急脾氣的,在家也沒少吵架,不過今天是有正事的,不管是出於哪方麵原因也不能讓他們在外麵吵起來。
這些話由周玉生來說就再合適不過:“好了好,春花姐還有大哥,你們彆忘了,咱們今天是有要緊事的,有什麼話,咱們回家再吵行不行?”
他從小就是在李寧海家吃飯的,都說長嫂如母,春花就好像他第二個母親一樣。
春花點頭應是:“醫生說的沒錯,咱們今天還有正事呢,我就不跟你吵了,等回去之後你看我不收拾你!”
“奉陪到底!”
眼看兩個人又跟鬥雞似的要打起來了,周玉生和宋芙一人拉開一個,總算是熄火了。
宋芙隨便找了個話題岔開:“大哥,你定的是哪家館子有沒有提前跟那個小乾事說?”
“這肯定說了啊,你大哥是誰啊,辦事能不靠譜嗎?”
“有些人啊,就是愛自吹自擂。”
好在李寧海沒有和春花計較,也知道今天是有要緊事的。
“行,咱們趕緊去吧,跟他約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差不多去了之後,咱們點菜等一會就可以了。”
一般主人請客吃飯,做東也是主人,肯定是主人點好了菜,等客人過來入席。
李寧海定的那個館子離得不遠,距離那個小乾事上班的銀行也很近,方便兩邊。
等他們過去坐下來點菜的時候,差不多兩點四十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剩下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點菜的事情交給周玉生和李寧海了,本來是送福和李寧海去的,但是李寧海說了,周玉生還沒見過這些世麵呢,就讓他去吧。
宋芙覺得確實說的有道理就沒有強求,和春花一起去包間等了。
“彆說,他這回辦事靠譜,這個館子還不錯,裝修的也挺好的。”
市場改革開放還沒幾年,這些做小生意的也沒幾年,差不多都是精裝修的,所以裝潢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個包間是挺大的。”
宋芙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下,連細節之處都沒有放過,仔細看起來呢,怎麼說呢?差強人意吧,勉勉強強還算是滿意。
跟自己以前下過的館子當然是不能比的,不過也還可以了。
點菜又磨蹭了有20分鐘,因為跟那邊說了上菜的話,就等到四點上,所以弄完之後,他們一行人就坐在包間裡麵乾等了。
“等著吧,還有一個小時呢。”李寧海靠在椅子上。
“大家休息一會,也有個好點的精神。”
不過並沒有等很久那個小乾事就來了,被館子的服務員帶進來了。
“就是這間。”
穿著短打的服務員領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進來了,頭上大概是抹了發油,油光鋥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