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轟動了,
縫屍人顧梟突然成了巡捕房首捕,還在上任當天,就將鬨得人心惶惶的馬賊之禍給平息了,巡捕房什長張勇軍勾結馬賊,這三件事情任何一件都會是大事,而現在,三件大事疊加在一起,鬨出來的動靜那就十分激烈了。
連續幾天,
顧梟都是是青山鎮坊間談資的中心。
而顧梟,也充分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富在深山有遠親”,
以往對他避之不及的那些街坊鄰裡,如今都變得十分熱情了起來,與之前顧梟掙八十兩銀子不一樣,那一次,雖然也有很多人態度產生變化,但背後都是嫉妒,說一些酸言酸語,說什麼都是運氣好,沒有富貴命守不住財等等。
可現在不一樣了,
除了熱情之外,更多的還是敬畏,
特彆是那些做生意的人,一個個看到顧梟,笑容都快把臉擠爛了,還有很多人慌得不行,生怕因為以前的一些話比顧梟記仇,畢竟,巡捕房的權力很大,在這青山鎮裡,一個首捕要搞垮一個商鋪,也就一兩句話的事情而已。
而顧梟也是長期在外保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倒不是他擺譜,而是沒辦法,第一,他本就沒有幾個親近之人,也不存在發達了瞧不起人的說法,第二,他若是不嚴肅態度走什麼所謂的親民路線,隻會讓其他人覺得他好說話,慢慢的得寸進尺徒增煩惱。
一連幾天,
顧梟都比較忙碌,
因為他剛上任,而且,之前還是低賤的縫屍人,現在需要讓人認識他,也要讓人見見他首捕的威嚴,所以,就每天都會帶著一大堆捕快到處巡視。
……
青山鎮,一座酒館裡。
一群潑皮正在喝酒,阿東、阿樂兩人也在,不過,他們幾人在這裡地位並不高。
潑皮也是講究地位的,
最高的就是那些有著一定產業的,做著賭坊、放貸等等生意的老板,然後便是賭坊、青樓的打手之類的角色,而地位最低的就是阿東阿樂兩人這種,純粹就瞎混,偶爾替人打架湊人頭,或者就是接點威脅恐嚇的生意。
在普通人裡麵,他們耀武揚威,但是,在潑皮混混這個圈子裡,他們就是屬於弟中弟,唯唯諾諾的。
“誒,阿東,”一個醉醺醺的潑皮突然拍了拍阿東,說道:“聽說你前段時間一直跟著那個摸屍體的混,怎麼著,如今那摸屍的小子得勢了,沒賞你個一官半職,當了那麼久的狗,說不要你就不要你了,是不是尾巴沒搖得圓啊,哈哈哈哈……”
頓時,酒館裡眾多潑皮都笑了起來。
阿東勃然大怒,然後就怒了一下,因為嘲諷他的人是個大潑皮,叫劉東,是鎮上三元賭坊的老板,手底下七八個小弟,在他們這潑皮圈子裡威風得不得了的大人物,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阿東在怒了一下之後,說道:“東哥,這不一樣的,我跟顧捕頭是朋友,他如今飛黃騰達了,是他有本事,我和他之間的交情不摻雜其他東西的,就算他現在當了捕頭,我見到他,還是叫顧哥的。”
“哈哈哈,”劉東很是羞辱性的拍了拍阿東的臉頰,嘲諷道:“你真他娘的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人家瞧不上你就是瞧不上你,什麼飛黃騰達靠本事,我呸,就他娘一個摸屍體的,竟然也能夠當捕頭,這都啥世道啊,一個摸屍……”
一邊調侃著,劉東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鬨哄哄的酒館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
劉東有些疑惑,突然看到一個小弟朝他努了努嘴,他便轉身向門口看去,突然渾身一顫,
因為他看到門口正站著五六個帶刀捕快。
最關鍵的是,站在最前麵的正是他剛剛口中那個摸屍體的顧梟。
這一瞬間,
劉東的酒醒了,渾身冒出了冷汗,眼裡充滿了驚恐,腿都開始顫抖了。
彆看他平日裡耀武揚威,在潑皮圈子裡地位很高,但實際上,就他這種潑皮,隨便一個捕快都有的是辦法整治他。
“顧……顧捕頭……”
顧梟微微一笑,走進酒館,拍了拍劉東的肩膀,然後望向酒館其他那些潑皮,說道:“沒事兒,你們繼續喝酒,我就一個摸屍體的。”
說罷,
顧梟向著旁邊低著頭躲起來的阿東兩人喊道:“阿東、阿樂你們倆跟我出來一下,找你們幾個喝酒好幾天了,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被顧梟點名,阿東二人渾身一顫,滿是驚喜的抬起頭看向顧梟,他們也不是蠢人,顧梟剛剛這口氣,明顯就是還承認他們是朋友。
當即,兩人立馬抬頭挺胸,心情那叫一個舒爽,掃視了一圈剛剛還在嘲笑他們的那些潑皮,腰板瞬間直起來了。
一時間,一眾潑皮們都麵色各異,
唯有那個叫劉東的,心裡慌得不行,渾身都在顫抖,想要開口說話,卻說不出來,就在顧梟出門那一瞬間,他聽到顧梟對旁邊的一個捕快說了一句:“我聽說鎮上有些賭坊逼人賣妻賣女,鬨得烏煙瘴氣,該好好查一查了!”
“噗通”一聲,
劉東癱坐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之前將他眾星捧月似的那些潑皮全都在這一刻遠離了劉東,生怕受到牽連。
……
就在顧梟帶著阿東離開後,
酒館裡那些潑皮一哄而散,人群之中,有一個滿臉麻子的老頭正站在街角處盯著顧梟的背影,突然,他拍了拍腰間一把黑傘,低聲道:“劉疤子,就是那小子把母子人偶給搶去燒了是吧?”
黑傘裡麵突然動了一下。
麻子老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嘀咕道:“新仇舊恨啊,這小子是跟我命裡相衝嗎?那對母子鬼培養失敗,也是因為他,母子人偶也被他毀了,現在,我那六個手下也栽在他手裡,實在太可惡了,這小子真是該死啊!”
狠狠地咬了咬牙,
麻子老頭拉了拉頭上的帽子,轉身離開,
這時,他身旁的牆壁上正貼著一張通緝令,畫上是一個滿臉麻子的老頭,罪名是殺害了青山鎮白酒巷縫屍人劉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