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誠意影視大樓,會客室。
傅成斌將合同推到曾曼婷麵前,笑容和善。
“曾小姐,有件事,我要提醒您一句。”他目光幽深,“您的老對手朱女士也在同一個組,是男主角的經紀人。”
“哦?”曾曼婷漫不經心地掃過合同文件的條款,手指卻緊緊捏著紙張的邊角。
“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然明白怎麼說話做事,不會在劇組裡惹事讓我們製作組難堪……但誰規定了找回場子就要親動手。”傅成斌笑得像隻狐狸,“這行從來都是鏡頭底下見真章,何況這還有個現成的麵癱臉做對比嗎?”
曾曼婷臉色難看。
跟淩禦衡分手後,她淪落到隻能帶十八線,楊萌荔已經是她手底下勉強能當門麵的藝人了。想起當初朱美蘭在她即將翻盤時落井下石,害她徹底無法翻身,她就恨得牙癢——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論演技,我們家萌荔未必會輸。”
就那個瞪眼怪?也沒比她家的好多少。
“不一定,說不定上個演技班,出來人就不一樣了呢?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不是嗎?”傅成斌收拾好文件,禮貌送客。
他的話說夠了,接下來怎麼做,就是曾曼婷的事了。
禮貌送客之後,他給朱美蘭撥出了電話。
“朱小姐,我有事提醒你……”
他用類似的話術把人忽悠了一遍,做完之後,他看了眼短信。
【傅叔叔,你知道怎麼化仇恨為競爭的動力嗎?】
小姑娘雖然不怎麼了解行情,有時候的想法倒還不錯。本來他也頭疼兩位主演的演技問題,現在看來是能改善幾分了。
學校,五班。
“這個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就快到了,大家稍微收收心,課後我會把本門課本月知識要點打印出來。”何臻敲了敲黑板,“今天我們要講的是重點……”
江浮慢悠悠地記著筆記,心裡卻是有些煩躁。
月考,考試。
上學期末,江漪蘭莫名其妙跟人撞了卷子,重考時還被整到心態崩潰……這件事總要有個答案。
如果說大題思路大同小異還能解釋,那麼作文……那個和江漪蘭交上同樣答卷的盛洲是怎麼做到連作文都一模一樣的?
寫輪眼?讀心術?還是……
“江漪蘭同學,認真聽課。”何臻熟練而精準地扔過來一截粉筆頭,敲了敲黑板,“看黑板,不要看書。”
“哦。”江浮暫且壓下心裡的疑惑,開始抄筆記。
課後。
一條信息彈至手機,江浮掃了一眼。
跳水之前江漪蘭把所有的社交媒體都注銷了,為了找回之前的信息,她繞了不少路。
她翻看著江漪蘭以前在i上的動態,終於發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內容是兩個女孩的下午茶,畫麵中心的女生彎著眉眼,笑容甜美。而近景則是一雙手,做著最新款的法式美甲,對著鏡頭比了個心。
手是拍照者的,除了手腕上除了時裝表,還有一條手鏈,隻是因為鏡頭焦距過於模糊。
“江漪蘭也有朋友啊……”
江浮想起月色下那張盈滿淚珠的臉,有些唏噓。
傍晚,市一醫院。
江浮抱了捧花,跟其他來探視的人一樣,往病房走去。
“江漪蘭,你來做什麼?”一個陌生的少年攔在她麵前,眉眼中滿是倨傲和厭惡。
江浮想起來了,這人是江意燃的同桌,至於名字,她回憶了一下才對應上。
七班那個漂亮班主任口中的新晉學神,盛洲。
“我不能來看朋友嗎?”江浮疑惑。
“她沒有你這種朋友。”少年冷漠回懟。
江浮想起了那張照片裡的手,這麼看來,江漪蘭的朋友和盛洲有某種親密關係,不是家人朋友,就是戀人。
而且,他似乎是把那個女生的不幸歸咎於江漪蘭了。
“她是來看我們家老太太的。”一個聲音插入兩人之中。
梁昳輕輕掃了他一眼,“年輕人,不要會錯意了。”
有人幫自己找理由,江浮也鬆了口氣,跟了過去。
兩人在樓道口停了下來。
“我們家老太太的情況昨天剛有所好轉,現在病房裡正是人多的時候。”梁昳掃了眼她帶來的花,“心意到了就行,至於送花,還是罷了。”
江浮聽得懂她的意思,隻是自嘲笑笑,“謝謝阿姨,我其實是來看另一個朋友的,隻是被人攔下了。”
本來她是想著過來看看沈老夫人的情況,現在又碰巧從盛洲口中得知江漪蘭舊友的存在,索性直接轉換計劃。
比起去沈家一大家子裡討不痛快,不如去看看另一邊能不能找到線索。
“你……算了,老太太身體好起來之前,彆再來了。”她揮揮手,準備離去。
“阿姨,我知道有個神醫,說不定能治好老太太。”江浮連忙補上一句。
雖然說沈老夫人的病房江漪蘭不能進,但沒說不讓醫生進,她總得給自己留條路走。
“再說吧。”梁昳並不相信。
“那,我先告辭了。”江浮轉身離開。
梁昳看著女生獨自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轉身回了病房。
“媽,怎麼出去了這麼久?”沈澤麟走了過來。
“我見到江四小姐,把她勸回去了。”梁昳低下聲音回答。
“漪——”
她捂住兒子的嘴,“說起來,她說有個認識的神醫,你知道嗎?”
雖然心存懷疑,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驗證一番。
“神醫?”沈澤麟搖了搖頭。
他不清楚,應該不是以前認識的。
他想起前幾天有人匿名發給他的照片,江漪蘭站在一個年輕男人身邊。
那個神醫,不會就是他吧?
正常醫學院畢業都要八年。那男人那麼年輕,會不會治病都難說,漪蘭姐多半是被騙了。
另一邊,江浮回過頭,順著氣味,找到了樓下。
知道盛洲和江漪蘭朋友有關係之後,她就記住了他的氣味。循著味道,她找到了病房門口。
盛洲應該是暫時離開了,女生一個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閉。
睡著的模樣很是平和,應該是個溫柔的姐姐。
江浮看了眼病曆,放下花,先行離開。
喚醒成年人類需要的時間有些長,為了避免被盛洲突然出現打擾,她還是另找時間過來,何況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盛律,植物人,出事時間,上學期期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