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眼眶都有點紅了,但是本著儀態,強裝端莊,“老爺”
薛明珠也急得抹淚,“還好父親也準備了其他賀禮,否則我們空手而來,豈不是丟大人了?那我還有何顏麵見人?凝凝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往日裡這樣對我也就罷了,她怎能對父親母親還有大哥也這般”
薛有道眸光發冷,盯著不遠處的薛凝,卻無法立刻發作,隻能轉頭看向薛嚴。
“這就是你說的,她是為了薛家,一定會把屏風以薛家的名義送出去!薛嚴,你是我的長子,你這般行事不謹慎,太讓我失望了。”
薛嚴深呼吸一口氣,五指攥拳,“父親,都是孩兒魯莽了,錯信了薛凝。”
隻是,薛嚴到現在,都無法相信,薛凝竟然沒有將屏風給自己,那天她在書齋樓裡,跟自己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薛凝把事情做絕到這個地步,是真的不想認他這個大哥了?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前程了?
這怎麼可能呢?明明薛凝,最是看中他這個大哥了。
薛家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等到宴席結束的,他們見有人走了,一行人第一時間起身,灰溜溜的離開了寧遠侯府。
薛明珠火上澆油,偽善道,“父親,天色晚了,不等凝凝一起走嗎?”
薛有道忍著怒意沉聲說,“她能耐大,想必也不用坐薛家的馬車,她喜歡走,就讓她一個人走回府,今日誰也不準等她!”
而薛家人以為的,薛凝會走夜路回府,這種事壓根就沒有發生。
因為,薛凝最後是坐蔣老夫人準備的馬車回府的。
薛凝直接回了佛堂,並沒有要過去給薛家人一個說法的意願。
薛有道通過門房,得知薛凝在半個時辰之前就回來了,整個人更是氣的不輕。
薛凝被喊到主院,眸色平靜冷淡,不同於他們的氣憤。
“嘭——”
桌子被薛有道拍的響,“薛凝,你為何不與家裡人說一聲,就私自做主,將那個屏風送了出去?你大哥沒有與你說過,要將這個屏風,用來賀壽嗎?”
薛凝開了口,“父親,我從未答應過,將這個屏風給他,替薛家賀壽。當時他與我說的時候,我就與他說清楚了。
這刺繡是我的,我有權處置。我不懂為何父親會生氣,父親也從未與我說過,想要我這個屏風。”
薛有道眉心緊蹙,看向薛嚴,“是她說的這樣嗎?”
薛嚴臉色冷硬,薄唇緊抿,卻問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覺得不知所謂的話。
“薛,凝,你當真不打算認我這個大哥了?”
薛嚴回薛宅的一路上,腦中反複想起的,都是薛凝小時候,還有剛回府之後,圍著他轉的樣子,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許孺慕的喊他,‘大哥’。
以至於,薛凝忽然對他冷了心,他竟然比屏風讓他丟臉,更讓他難以接受。
薛凝沒有看薛嚴,全程漠然忽視,她倦了,之前該說的話,已經跟薛嚴說夠了。
薛凝行了禮,“父親,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告退了。”
薛嚴看著薛凝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難以置信,下意識想要攔住薛凝,卻被薛有道喊住。
“不知所謂的孽障,誰也不許理她!”
不為薛家所用,對於薛有道來說,薛凝就是棄子,本就對她淡泊的親情,因為這件事,更讓他覺得,一心培養薛明珠沒錯,隻有薛明珠識大體,會為薛家著想。
薛凝回到佛堂之後,很快便睡了過去,還特意告訴了忍冬。
“明日早點喊我起來,蔣老夫人會派人來接我去將軍府,我不能讓人久等。”
忍冬替她高興,“是,姑娘這回總算是得償所願,能去見縣主了。”
“嗯。”
薛凝點頭睡去,希望明日的行程順利。
翌日一大早。
薛凝跟著蔣老夫人,去了盧遠將軍府。
盧老夫人不待見薛凝,但是卻不能不把蔣老夫人放在眼裡。
“老夫人,一早就知道您要來,我這特意準備的新茶跟永壽居的糕點。”
蔣老夫人落座,淡笑著喝了茶,不說話的樣子威嚴儘顯,讓一向能作妖的盧老夫人也並不敢造次。
“謝安那丫頭,我許久未見,聽聞她病了,老身特意來瞧瞧,上次見太後,她還與我提起了謝安,等謝安好了,讓她進宮看看太後吧。”
盧老夫人擦汗,“是,這都是縣主的福氣,她如今就在院子裡養病呢,我帶您去瞧瞧。”
薛凝跟著蔣老夫人,終於走到了院落,見到了謝安姐姐!
蔣老夫人隻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就讓薛凝留下,跟謝安說點體己話,薛凝心中感激。
“姐姐,看到你無事,我心中這才安穩。”
薛凝瞧見謝安靠著床頭,除了有些虛弱,氣色還尚可,終於能放下心來。
謝安對著她笑著,“你呀,關心則亂,彆聽碧荷那丫鬟胡說,我真沒事的,讓你破費了。”
可薛凝還是從她紅腫強顏笑著的眼中,看見了心酸不容易。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藥材跟大夫,可都跟得上?”
謝安握著她的手,“將軍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我畢竟還是縣主,他關著我,是怕我入宮告狀”
謝安說道這裡,又自嘲,“可是他多慮了,如今我謝家滿門凋零,誰又會給我撐腰?凝凝,你不必擔心我,必要時,大不了我跟他同歸於儘,總不會讓他真的欺負住了。
倒是你,瞧著瘦了,這段時間在薛家,有沒有被人欺負?等我好了,再幫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