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千夫長,看到沈長恭不問緣由,直接就要為張毅德出頭,心中也是很感動。
雖然跟這個大都尉才認識兩天,但是已經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袍澤之情。
沈長恭騎著馬拿著刀,匆匆的出門去了,身後沈家的一家人,擔憂的看著。
“趙龍周虎,張毅德在什麼地方?”
沈長恭邊騎馬邊問道。
“在內城西坊那邊。”
“走著!快點!”
沈長恭在腦海中回想著,英國公乃是女帝燕扶搖口中的十五勳貴之一,英國公本人也掌握著一個中央軍的兵團,總共一萬人。
也是這次要尋找罪證的目標之一,更是容親王的爪牙之一。
既然這個英國公世子自己撞上門來了,那就彆怪自己不客氣了。
此人必須活捉,嚴刑拷打,審問英國公的罪證,先拿下一個權貴祭刀。
一路快馬加鞭來到了內城西坊,進了坊市後,便看到道路的中間,二十名治安軍士兵,在張毅德的帶領下,和近五十號的家丁護衛模樣的人對峙著。
而且還是以被包圍的姿態。
那群家丁的中間,是一個身穿錦袍的翩翩貴公子,拿著一把扇子,滿臉的倨傲,嘴角還掛著冷笑。
沈長恭敏感的聞到了一絲血腥氣,穿過人縫看去,地麵上還倒著一具屍體。
“大都尉來了!讓開!都讓開!”
隨著趙龍一聲大喊,前麵的家丁紛紛讓開路,沈長恭得以進去。
張毅德見到沈長恭,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樣,終於鬆了一口氣。
對麵為首的英國公世子,鼻孔朝天,倨傲的抱掌道,
“見過駙馬大都尉,大都尉來了正好,你的治安軍蓄意傷人,是不是該帶到廷尉府去,審判罪行啊?”
沈長恭陰沉著臉,看向張毅德,問道,
“怎麼回事?”
“大都尉,不怪我們啊,我們在巡邏,聽到這裡有打鬥聲,就趕緊過來了,到了這裡,就看見這個世子的家丁,正在毆打那個人。
我問怎麼回事,他們說,世子在這裡吃粉,他吃了兩碗粉,隻給了一碗的錢。
老板找他理論,他非但不給錢,還把人給活活打死了。
我們攔下他們的時候,這老板就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我們要帶他們回去審問,可他們非但不跟我們走,還打了我們一頓。”
“他們打了你們一頓?”
沈長恭眉頭一挑,不滿的問道。
“是……是啊。”
他又扭頭看向那英國公世子,悠悠一笑,說道,
“你到底吃了幾碗粉?”
周圍眾人聞言一怔。
現在還是吃幾碗粉的事情嗎?擺著治安軍傷人和一起鬥毆殺人案在這裡,你糾結幾碗粉?
英國公世子嗤笑一聲,暗道平民就是平民,眼裡也隻有那一碗兩碗的粉了,看不到更高的東西。
真特麼土包子泥腿子。
“大都尉,我吃了一碗粉,就給了一碗的錢,有什麼不對嗎?”
“哦?你怎麼證明你隻吃了一碗的粉?”
沈長恭再次笑問道。
他這個態度,讓英國公世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種情況下,和和稀泥就得了,大家都是權貴階層,理應互相幫襯,官官相護不是嗎?
再打那個治安軍千夫長幾十軍棍就行了,畢竟是個平民,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得了嗎?
你這辦事態度是什麼意思?
英國公世子冷笑道,
“大都尉,你要我怎麼證明?我總不能,把我的肚子刨開,讓你看看裡麵有幾碗粉吧?”
“那也可以啊,請吧。”
沈長恭看向對方笑著說道。
世子已經不耐煩了,皺眉說道,
“大都尉,不是什麼大事,給個麵子得了,你這千夫長打人在先,拉回去打一百軍棍,這事也就算了。
改明兒你有空了,到本殿下家裡來,品上一杯茶,聊聊天敘敘舊,不就得了?
本殿下必然盛情款待,實在不行,就自罰三杯。”
“嗬嗬。”
沈長恭扭頭對張毅德說道,
“張毅德聽令。”
“末將在。”
“回去之後,領三十軍棍。”
“啊?哦。”
張毅德滿臉失落,像是沒了心氣一樣。
周圍的治安軍一個個也都垂頭喪氣,看來這大都尉,前兩天說的都是場麵話啊。
畢竟是權貴,怎麼可能向著我們這些大頭兵呢?
英國公世子笑了,暗道一聲上道。
三十軍棍和一百軍棍沒什麼區彆,對方的態度很明顯,是給他這個麵子了。
然而,沈長恭看向張毅德,臉色冷峻,喝問道,
“知道為什麼罰你嗎?”
“知道,不就是得罪了這個世子呢?”
張毅德彆過頭去,不服氣的說道。
“是因為這個嗎?看來你壓根不把本都尉的命令放在眼裡啊。
本都尉前天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治安軍有權利抓捕任何違反亂紀者,除了皇帝,任何人都可以抓!
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膽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你都忘了嗎?!”
麵對沈長恭的喝問,張毅德和周圍的治安軍,全都驚訝道抬起頭,看向了他。
沈長恭伸手,拍了拍張毅德腰間的佩刀,怒聲說道,
“你的刀是乾什麼?是用來劈柴的嗎?那特麼是用來砍人的!
這些人膽敢反抗,膽敢向治安軍出手,你這個千夫長,連拔刀都不敢!你怎麼這麼窩囊?
你說!該不該罰你?!”
沈長恭的話,讓張毅德一陣熱血沸騰,大聲喊道,
“該罰!該打!俺老張回去後,就當著所有兄弟的麵挨打!”
“這就對了,讓其他人都看看,不聽本都尉命令的下場!”
沈長恭翻身下馬,抽出了腰間的刀,大喝道,
“所有治安軍聽令!拔刀!”
“遵命!”
在場的二十位治安軍,和三位千夫長,齊齊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那刀光劍影,在陽光下散發著寒光,攝人心魄。
周圍的平民紛紛後退,他們可不想卷入到這個權貴們的殺戮場中去。
畢竟平民的命不值錢。
英國公世子臉色驟變,喝道,
“沈長恭!你跟我來真的嗎?不過是死了一個平民而已,你會被與我較真?真要鬨起來,你敢砍我的人嗎?
小爺乃是英國公家的世子殿下,豈能容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