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個宣嬤嬤和文太醫便趕來了,燕扶搖給他們交代了幾句,說明了事情的重要性,讓他們去跟家人吃頓年夜飯,告個彆,明日一早就出發。
宣嬤嬤自小就在宮裡,根本沒家人,文太醫倒是有,急匆匆的走了。
燕扶搖讓文嬤嬤坐下,微笑著說道,
“嬤嬤,您是我的奶娘,自打小的時候,我就是您帶到的,先帝她日理萬機,無心管我,便是您自小帶著我長大,您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呢。”
燕扶搖跟這位尊敬的長輩說話,自稱都變成了我。
宣嬤嬤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說道,
“是啊,陛下小的時候,懂事又可愛,那麼小小的一個,這一轉眼,就大了,成了權傾天下的皇帝了。
老身看著陛下現在大權在握,家庭和諧,丈夫也優秀,那是打心眼裡高興啊。”
“嬤嬤是我最信任的人了,在照顧孕婦和小孩這件事情上,你比較有經驗。
長恭在南方,那邊都是外人,沒個自己人,他不放心,我也不放心,隻有讓你去,我才能放心啊。”
“陛下放心,老身一定把孕婦伺候的妥妥的,明日出發的時候,老身再帶幾個女紅做的好的,給小娃娃做小衣服小褥子用。”
“行,那您準備準備去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老身遵旨。”
宣嬤嬤笑嗬嗬的站起身離去。
很快,燕扶搖便派人去了沈家,告訴了沈萬貫這件事情。
沈萬貫聽到這件事情後,高興的一蹦好高,比當爹的沈長恭還要開心,一邊蹦還一邊喊,我要當爺爺了。
而後,沈萬貫聽說明天禦醫和宮裡的嬤嬤也要出發南下,他立刻安排家裡的兩個老侍女跟著一同前去。
這兩個老侍女,跟著沈家幾十年了,還帶過小時候的沈長恭和他大哥,都是知根知底的精細人,會照顧人。
也難怪沈萬貫這麼高興,他家裡邊,兩個兒子,老大新婚當夜直接嗝屁了,就剩下老二這一根獨苗,全靠著他延續香火呢。
結果這廝天天就知道打仗,害的沈萬貫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他在戰場上出個什麼事情,萬一戰死了,或者身體功能受損了,老沈家可就要絕後了呀。
嫂子江若雪聽到這事情後,也趕忙過來了,確認真假。
沈萬貫看著這個兒媳婦,問道,
“若雪啊,那個魚紫菱,我沒見過,你見過的,她這個人咋樣啊?”
“魚姐姐是個挺好的人啊,武功高強,能戰善戰,打仗很厲害,性格也不錯,還老容易臉紅。
不過我跟她接觸也不多,夫君跟她接觸的多,既然是他選的人,那肯定差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說起來,若雪啊,長恭的幾個女人裡麵,我們老兩口,最喜歡最看重的,還是你啊,懷孕這種事情,我們兩口子當然高興,隻是生下長子的不是你,我們還是有點遺憾。
你也不能太落後了,我們老兩口身子硬朗著呢,不用你伺候,你呀,過兩天就南下去吧,也去找長恭,儘快生下個孩子來。”
江若雪立刻臉色通紅,低著頭說道,
“爹,這種事情,我自己偷偷去不好吧,而且外麵兵荒馬亂的,多危險啊。
明天我去找媚煙姐姐,我們一起進宮去找陛下,問問陛下怎麼說。”
“也行吧,陛下畢竟是正妻,這種事情,最好還是給她說一下,讓她派點兵護送你去。
不派兵也沒事,現在咱們沈家有錢了,雇傭的護院打手也不少,再花點錢雇些人,也能把你送過去。”
“行吧,我明天問問去。”
翌日清晨,大年初一。
江若雪請安拜年後,便早早的去了九天樓那裡,想要見見媚煙。
然而,那邊的人卻告訴她說,媚煙仙子不知道為什麼,大清早的便騎著馬帶著一群護衛往南跑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急匆匆。
得知這個消息後,江若雪呆呆的瞪大了眼睛,氣的跺腳腳。
這個媚煙姐姐,也太不講義氣了,她肯定是知道了那件事情,才立刻南下去找夫君了,竟然也不等她。
然後,江若雪又去了皇宮,見了燕扶搖。
燕扶搖告訴她說,等一個月後,他們一起出發,不讓江若雪自己走,不安全。
至於媚煙獨自先跑這件事情,她也不管。
又氣的江若雪跺腳腳。
……
大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押送魏皇和秦皇的隊伍,幾乎是一前一後到來的。
他們最先是被送到了城外的軍營之中。
而後,燕扶搖宣布,明日舉行慶功宴,在皇宮天壇舉行獻俘大典,用敵國皇室和大臣的俘虜,祭告祖宗。
翌日一大早,整個秦軍和魏國的所有俘虜,全都身穿白衣,在長寧軍的護送下,步行進城。
秦皇與魏皇,二人走在最前麵,身後是皇叔宗親和王公貴族大臣,以及家眷。
俘虜們排著長長的隊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眼神麻木呆滯,顯然這一路上,他們作為皇室貴族的傲氣,早已經被調教的磨平了,隻剩下了乖巧、麻木和恐懼。
秦皇看了一眼魏皇,魏皇也看了一眼秦皇。
二人皆是歎了口氣。
秦皇緩緩說道,
“曹皇兄,沒想到,你我第一次相見,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
曹德苦笑了一聲,說道,
“是啊,想當初,你我魏秦兩國,相鬥百年,也沒分出個勝負,誰能想到,北邊那個不起眼的燕國,竟然忽然間崛起了,橫掃了諸國。
前年年底,你我便開始合縱連橫,極力遊說南方三國,組建五國聯盟。
可現在轉眼間,你我便成了燕國的階下囚了啊。”
“世態炎涼啊。”
秦皇仰天長歎。
周圍無數百姓,臉上帶著興奮與戲謔的表情,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好像他們路邊雜耍的猴子一樣,任人戲弄玩樂。
毫無尊嚴可言。
曹德忽然問道,
“嬴皇兄,你投降的時候,燕人有沒有說,給你個什麼爵位,亦或者什麼待遇啊?”
秦皇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
“朕可不是投降的,朕直到現在都沒有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