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前世的背叛和欺辱,還有生離死彆,謝婉如對另一半沒什麼期待,她覺得歲月如此美好,何苦找個人折磨自己。
霍神醫卻是一笑。
“和離是大事,你要考慮清楚,寧可是做寡婦,也莫做下堂婦。”
江湖兒女,多的是孑然一身的人,他便是其中之一,但他偶爾也會覺得孤獨,他是男子,又有徒兒在身邊,到底是不同的。
“我怎麼可能做下堂婦,要下,也是沈念安下堂才對。”
謝婉如露出絲絲不屑的樣子。
當初要不是為了讓皇上安心,謝家沒有不臣之心,才為她選了位不起眼的夫君。
當時她也是在氣頭上,正和蕭衍鬨彆扭,一氣之下,便同意了。
前世謝婉如和蕭衍是有一段感情的,而且是年少時的那種愛戀,純潔又美好。
可蕭衍遲遲沒有跟皇上提起她們親事,還和來大周的北蠻公主來往甚密,她氣急敗壞直接嫁給了沈念安。
這一嫁,竟成了千古恨。
“你呀,就是嘴皮子硬,不過三皇子現在也要和樓太傅家的女兒定親了,你們呀,也不可能了。”
霍老歎息。
三皇子一表人材,比沈念安肯定是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日後無論是留在宣城,還是去往封地,也都是親王。
謝婉如要是如願嫁給蕭衍,興許孩子都生了,何苦變成今天這個局麵。
“您可想得太多了,我早就忘了還有這個人,您現在隻需要幫我救活沈從安,還有準備可以讓我控製沈從安的毒藥,最好是每個月都要服用解藥之類的那種類型,不傷身體的哈,我可不想沈從安醒來又是個病秧子,會壞我大事的。”
謝婉如強調。
若是前世不知道謝家結局的謝婉如,或許還會對三皇子抱有幻想,可經曆了那些的謝婉如,對蕭衍隻有恨意。
現在成長了以後,想來蕭衍當初也不過是看中她們謝家能給他奪嫡帶來支持,而非真的中意她謝婉如,那些所謂的喜歡,也不過是裝出來哄騙她的。
霍老無奈應下,誰叫他就是跟這丫頭有緣份,就是跟謝家人關係好呢。
“行,行,不過你得給我一點時間,我又不是壞人,我平時可沒有做你說的那種毒藥,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霍神醫強行為自己辯解了一番。
他救人的丹藥隨手就能拿出來,害人的可沒有,不過是身上沒有,他腦子裡有,他會做。
謝婉如不急,再等等也無所謂啦。
之後謝婉如又開始跟進木炭的收購,還有粥棚的事,她甚至讓人去收購的一些棉衣,以備不時之需。
等謝婉如忙完手頭的碎事,沈默的傷也好了許多,宣城已經下過一場大雪,吹風的時候有些刺骨的冷。
“默兒不怕冷,默兒想去學堂。”
謝婉如已經免了沈默每日一大早的請安,她都不去給沈老夫人請安,又何必要求孩子給她請,可沈默還是每天都來。
“我是怕天冷了,你在學堂受凍,霍老不是在給你調理身子嘛,你要是受了寒,霍老的功夫可就白費了。”
謝婉如不死心的想要說服沈默。
這個天,身子弱的孩子老人出門,是極容易受涼凍傷的,謝婉如不求沈默金榜題名,隻想他這輩子在愛裡長大,快快樂樂。
“不會的,默兒有大襖!您看!可厚了,是默兒穿過最厚的大襖。”
沈默扯起衣領來給謝婉如看。
謝婉如看向虛璟,想讓他給勸勸,虛璟卻是攤手,他勸過了,沒用。能去學堂念書,沈默開心得不行,怎麼可能因為天氣冷就不去呢?
於是謝婉如拗不過,隻能讓虛璟送沈默去白鹿書院。
謝婉如在外麵是沈默的二嬸,不好表現得太親近,就沒有親自去送,免得遇到認識的人,還不好解釋呢。
她現在可是要營造出十分疼愛沈言之的假象。
這些日子她對沈言之一句不喜都沒有,都是誇獎,沈言之做什麼她都說好,十分捧場。
沈言之要把湖裡的冰撈起來玩,她都讓下人去給他撈,也不管沈言之的功課如何,每天他回來以後,謝婉如都讓沈言之玩得很儘興。
“你怎麼不說話?是因為師姐沒來送你,所以你不高興了嗎?”
虛璟瞧著坐得規規矩矩的沈默,總覺得這小子可憐兮兮的。
明明已經被養得白了不少,加上霍神醫的調理,也長了些肉,可沈默總是一副大人模樣,全然沒有孩子應該有的活潑,隻有和謝婉如在一塊,他才會活躍一點。
沈默淺淺一笑,“小師叔我沒有,我是緊張。”
他的小手在袖子裡都快擰成麻花了。
一開始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去白鹿書院,今早才知道的,因為那天去拜訪時他在霍神醫那兒泡藥浴,未曾去過。
“緊張?哈哈,你小子。不就是個學堂嘛,你們習文的又不像我們習武的,是拿筆杆子的,沒什麼可怕的。”
虛璟嘴角勾起笑意,這小子竟然是怕上學,他一會兒回去要告訴師姐,再一同嘲笑沈默。
“小師叔開春可以教我習武嗎?我太弱了。”
沈默的眼裡又浮現出了期許。
婉姨的灑脫還有小師叔偶爾的動作,都讓他羨慕不已,習武之人就是尋常的一些動作,和彆人都是不一樣的。
“做文官不好嗎?你呀,專心學習,將來考取功名,比我們這些江湖人安逸許多。”
虛璟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是帶著一些演技的。
他的生活不知道多肆意,隻是師姐一再叮囑,沈默現在還是孩子,在他麵說說話要三思而後行,否則容易把他帶偏。
“不,默兒不要做官,默兒要留在府裡保護婉姨,默兒若是做文官,就有可能調任不在宣城,所以默兒要習武,以後不做官還能幫著婉姨跑腿打理沈家。”
沈默堅定的說道。
他的這一番發自肺腑,全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