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告一段落,支援部隊姍姍來遲,馳援的醫療部隊在廢墟裡挖出了被掩埋的醫療組。
指揮車內的一眾人員都被送到了醫院,茫也得到了救治。
池平也配合的“哎喲”了兩聲,同樣被救護車送走。倒是霍巴這個傻大個,從廢墟裡蹦出來,沒事的人一樣,畢竟打鬥都是演戲。
隨後腦門上便挨了池平一巴掌,開始老老實實地裝虛弱。
醫院裡,池平剛躺下。就看見劉青山一瘸一拐地拄著輸液的支架,來給池平道歉。
身後的醫護人員攔都攔不住。
指揮車在空中翻滾的過程中,車內的非戰鬥人員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因為我的誤判和輕信,險些讓同事們全軍覆沒。”劉青山一個年近五十的老乾部,低著頭,語氣誠懇。
“還好霍巴及時出現,否則我真是——”
他說著,聲音有些囫圇了。
池平了解過他的檔案,彆看劉青山知錯認錯。
但假如池平和霍巴以後再有嫌疑,他該查還是得查。劫獄事件,相當於池平和霍巴給他兜底了,結果發現了霍巴與手合會有聯係,他直接就調查霍巴。
池平擺了擺手:“你也是工作需要,怪不得你。”
劉青山連連道歉後,池平還替霍巴也原諒了他。
主要是怕他再去給霍巴道歉,霍巴這個傻大個保不齊會說出點什麼。
但,劉青山還是去了。
霍巴為了保密,死活閉嘴不說話。這態度讓劉青山以為霍巴還在介懷,道歉態度更誠懇了。
當天夜裡,一眾超能局成員便在醫院裡開了個會。
會議上劉青山再次表達了對池平兩人的歉意;
其次是防止手合會星城分部死灰複燃,以及舉一反三,防範星城裡其他超能組織。
最後一點最為嚴肅。
劉青山建議將此次事件中,出現的行刑者,危害評級提升為最高的特等。
危害評級是超能局對非法使用超能力者的危害程度評估。
從三等到二等、一等,最後再到特等。
凡超能力在c級以下者,評級為三等,b級超能力者通常危害評級為二等,a級為一等。
a級中覺醒多項異能,且接近s級的,評級為特等。
池平曾經問過一句,如果s級成為犯罪份子,那麼危害評級怎麼算。
換來的卻是一句:“s級不會成為犯罪份子。”
這句話池平琢磨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
s級,是能夠對整個城市,乃至聯邦造成危害的存在。
即便s級想要推翻統治時,統治群體會將其吸納為統治者的一員,如此不就不存在敵人了嗎?
如今整個聯邦,s級也隻有三人,都位居高層。
回想起執刑者在正麵戰場的統治力,超能局定下了規定:當在場a級超凡者少於三人時,不要與執刑者發生戰鬥。
屬實是給足了尊重。
到了深夜,十一二點,諸多傷員都睡下了,一個纏著繃帶的窈窕身影,來到了池平的床前。
是茫。
醫院走廊燈火通明,但病房內隻有微弱的地板光。
茫經過治愈係超能力者的救治,勉強恢複了行動能力。
她推開門的一下,走廊的光穿透單薄的病服,描摹出她令人血脈噴張的身材。她臉色蒼白,與上次相比,少了些知性,多了些柔弱。
“有事?”池平翻過身來,看著她。
她點點頭,轉身關好門,坐在陪護的椅子上,然後才開口說道。
“池獄長,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是我父母離婚後,我父親二婚生的。
“他被關在您的監獄裡。”
池平警惕心“唰”地起來了,不會是又要劫獄吧?
上回劫獄我就累得夠嗆,況且我們才見兩次麵啊,交情沒那麼深吧?
就聽見茫繼續說道:“他是個普通人,被關在裡麵。”
“普通人?”池平一愣,聯邦特殊監獄是專門關押超能力者的監獄,哪怕最不濟,也是個d級超能力者。
怎麼會有普通人呢?
“他在研究發明這塊有點天賦,所以被當成了超能力,加上他又犯了點事,就入獄了。
“我希望您能在合理的範圍內,讓他在監獄裡過得舒服一些。
茫含糊地說道,池平覺得不簡單。
但凡越含糊,事情就越大。
就像前世炸魚被判了死刑,一般隻交代炸魚,不會交代河裡浮起來兩個潛水員。
池平撓了撓頭,回複道:
“這樣,你把你弟的名字告訴我,等我傷好了,回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末了,池平看著她傲然的身材,又補充了一句:
“能幫我儘量幫。”
茫告知自己的弟弟叫做袁博,並表達了,如果往後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也會全力以赴。
她轉身準備出去,但遲疑了一會,又轉頭回來坐下,臀部的病服再度擠出渾圓的弧線。
池平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彆吧,我讀春秋的。
卻聽見她開口了。
“有些事,我還是和您交代一下。
“您知道我的超能力,和我的代號相關,將特定對象拉入一片黑霧中;
“而這個時候,我的聽力會被極度強化,我在黑暗中就是靠這個戰鬥。
“極度強化後的聽力,甚至能聽見一點點,他人的心聲——
“雖然不能聽見具體的內容。但能對他人所言的真假,作出判斷。
“您在這次行動中,說到某些話時,內心波動很明顯。
“所以,執刑者麵具背後,是您嗎?”
最後一句話出現的時候,池平腦海中炸開了鍋。
一股子涼意瞬間從他的尾椎骨竄到天靈蓋。
他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模擬重開,乾掉她。
至於為什麼不當場乾掉,是因為在醫院中,太過容易被發現。
但很快,池平又冷靜下來。因為早前超能局開會,茫也在。她並沒有揭露池平的身份,隨後,就聽見茫又說了一句:
“看來是了。
“我和我弟都相信您的為人,所以,我才把這件事和您直說了。”
原主之前樹立的良好形象,此刻又起到了作用。
但池平還是臉色嚴肅地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不和你們局長說?”
卻見茫搖了搖頭,道:
“局長並不知道我有聽見心聲的能力。”見池平疑惑,她又反問了一句:
“如果您有一個能聽見心聲的屬下,您覺得是好,還是不好呢?”
池平當下了然,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他人窺探到的秘密,局長也一樣。
而且,隻要聯邦確認茫傾聽心聲的能力是真的,那如果他肆意誣陷任何人,並冠以心聲之名。對方是無從辯駁的。
好在茫隻有發動能力時,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心聲。
她站起來向池平鄭重道:“我以真心換真心,希望您能善待我弟弟。”
“當然。”池平道,她這就相當於把自己的一個把柄,也交到了池平手上。
兩人不再是點頭之交,而是有利害捆綁。
池平自然會想辦法善待她弟弟,而她也會在池平需要幫助的時候,儘可能提供助力。
茫離開後,池平許久才將心情平複下來。這是他穿越者身份最接近暴露的一次。
隨後,他逃出醫院了。
離劉一慶出獄還有三個小時,他要對事件進行最後的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