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陳陽找到周沐竹,說有些事情想和她請教一下。
陳陽和周沐竹走在周家莊園的草坪上,周沐竹問:
“陳陽,你覺得老爺子把小器的鋪子給你是好事還是壞事。”
陳陽撫了撫手掌:
“有好有壞,我若沒猜錯的話,除了你這位剛上任的業務心強的,多寶閣的掌櫃應該都挺閒的。”
周沐竹點頭:
“是的,每個多寶閣的鋪子都配了一套專業班子,從接待到鑒寶師傅,掌櫃完全可以不管不顧,就比如小器。據我所知,他好像就沒去過幾次,但也不影響鋪子正常營業。”
“所以老爺子此舉是想栽培你啊,讓你去學東西的呢!”
陳陽苦笑了一下:
“但也是在考驗我呢,這鋪子他能給我,也同樣能拿走,我如果沒做出什麼成績的話,怕是……總之我謝謝他!我一個外人,他能幫我到這個地步,很不錯了。”
他沒心思再說這事,把話題轉到大顏國上:
“周小姐,我現在對大顏國的曆史很感興趣,你能再告訴我一些細節嗎?比如大顏滅國一戰的細節什麼的!”
周沐竹一愣,她站在夜下思索了好一會,有些抱歉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陳陽,我之前和你說的基本上就是我了解的全部了,我隻是鑽研過一點。”
陳陽頓感失望,周沐竹對於沒幫上忙也很失落,她又提議道:
“但是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我們家對曆史研究最深的人就是他了,連老爺子在這點上都不如他!他可是滬城有名的曆史學家。”
“關於大顏的曆史,還是他告訴我的。”
陳陽又燃起了希望,連忙追問道:
“是誰?快帶我去。”
周沐竹道:
“我的大伯周龍,小器就是他兒子。”
陳陽一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沐竹卻笑道:
“你放心,大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剛才隻是有點心急了,人真的很好。我們家族直係關係可不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很少勾心鬥角的。”
陳陽好奇道:
“說起來我對你家的關係還真挺納悶的,你爸和你爺爺關係好像不怎麼樣啊。”
周沐竹無奈笑道:
“我爸就是那樣的性格,其實剛才他看有客人,已經收斂很多啦!”
“好像是因為我爺爺總逼著我爸繼承家族的產業,讓他學鑒寶,說他天賦高,但我爸天生放浪形骸,不喜拘束,就一直和我爺爺對抗。”
“他在二十歲的時候離家出走,差點沒把我爺爺氣死,後麵我爸在外麵靠自己闖出了一番事業,過了好幾年才又回到了周家,因為他聽說爺爺要把他劃出族譜,他偏不答應,就賴在家裡不走了。”
“總之我爸就是愛跟爺爺對著乾,但因為他有自己的事業,根本不用靠周家,關鍵時刻還會回來幫家裡,所以爺爺也拿他沒辦法。”
陳陽嘖嘖稱奇,這個周虎還真是一身反骨啊。
“而我大伯周龍就不敢反抗爺爺,基本上爺爺說啥就是啥,可以說是我爸的反麵。”
“大伯對我一直很照顧。相信我,他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陳陽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會一會這個周龍,因為他在網上根本就查不到關於大顏國的曆史,這個機會無論都不想錯過。
兩人找到周龍時,他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當他看到陳陽時,神色確實有點不自然。
不過當周沐竹提到陳陽想詢問一下有關大顏國的曆史時,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頓時兩眼放光。
這一瞬間,眼前的男人連氣質都變了。
周龍戴上了一副眼鏡,撫了撫眼鏡腿道:
“哦,沒想到你也對這段曆史感興趣!”
陳陽總感覺他的聲音裡有股抑製不住的興奮和傾訴欲。
周龍說道:
“大顏亡於唐朝開元時期,雖然是個小國,但是其社會組成十分特殊,居然是以女子為尊,這在封建社會很罕見,我在得知之後,認為這段曆史有非常重要的研究意義!”
“隻是這個小國存在時間實在太短,同時期的唐朝也太過耀眼,就使得根本沒有什麼人關注,史書裡也隻是寥寥幾筆,唉!沒想到你會感興趣。”
陳陽心知是問對人了,便說道:
“我隻是對大顏國是如何滅亡的有些興趣,想知道一些細節。比如大顏女帝齊天嬌最後的結局,大顏國將軍龍須眉又下落如何。”
周龍身子一震,抬頭看向陳陽:
“哎呀呀,你鑽研還挺深的啊!你能說出齊天嬌和龍須眉這兩個名字就很不簡單!”
他激動地上前抓住陳陽的手,說道:
“我下一篇論文就跟大顏國有關,正好收集了一些資料,我等會複印一份給你!我覺得我們之間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周龍的反應嚇了陳陽一跳。
“我剛才可是占了他兒子的鋪子啊,他居然這麼熱情……這人不是城府極深,就是一個癡學者。”
不過,周龍帶給陳陽的幫助著實不小,無論周龍是個什麼樣的人,陳陽還是很感激他的。
他在周龍房間呆了半小時,這才抱著一摞資料走了出來,周龍還有些意猶未儘,讓他有空常來坐坐,還給了他一張名片。
陳陽和周沐竹並肩走在去車庫的路上。
周沐竹說道:
“怎麼樣?我大伯人確實還可以吧。”
陳陽搖頭道:
“確實超乎我的想象,我以前一直以為人和人之間有利益衝突的話,那就必然會產生矛盾,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二人背後傳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
“你跟那個書呆子哪有什麼利益衝突,你真以為一個鋪子對周家有多重要啊,那呆子要是因為這個跟你鬨翻,那他才真是呆子了。”
陳陽扭頭一看,說這話的正是周虎。
也隻有他才會直呼自己的大哥為“呆子”了。
周虎在周沐竹和陳陽之間來回看了看,最後冷笑盯著陳陽,說道:
“你跟我女兒挺親密的嘛,等會是不是還要她開車送你回去啊。”
陳陽感覺背後生起一股寒意,他有種直覺,要是自己敢讓周沐竹送,那保準大難臨頭,立刻搖頭道:
“不不不,叔叔,我自己打車回去,可不敢讓沐竹小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