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沒有反應過來,苗若蘭一聲輕呼:“小心……”
林小蘇掌中方向盤猛地一側,車子突然轉向……
哧!
子彈貼著他的麵孔而過。
而汽車,在對方根本來不及開第二槍的時候,轟地一聲撞中這位三子。
三子高高飛起,墜落懸崖。
車子經此一撞,也失控。
但是,林小蘇車輪急轉,間不容發的瞬間作了調整。
右車輪在懸崖邊激起碎石無數,車子又一次歸入正途。
離上麵的路豹隻有五十米之遙。
虎哥終於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了駕車人。
“林小蘇,我c你祖宗十八代……”虎哥一聲怒吼,司機油門猛加,提速逃跑,他們已經嚇破膽了,一次路障他順利躲過,三子專門下車,對他開槍都不能阻擋他,甚至持槍人一個照麵間就被直接撞飛,這樣的人追上來了,也隻能利用車子本身的優勢,快速逃離……
可惜,他們意識到這一點還是太晚了。
此刻兩車相距直線距離隻有五十米!
林小蘇手指輕輕一彈,一顆石子穿越五十米空間……
哧!
這顆石子穿過後玻璃。
還有一顆石子,緊隨這顆石子而去。
前石穿孔,後石從這孔洞中穿過,準確射入駕駛員後腦。
駕駛員猛地朝前一撲,腳下油門一加,車子不受控製地衝出了懸崖。
路豹汽車在空中翻滾。
一圈兩圈三圈……
不知道多少圈……
嗵!
重重砸在百米懸崖之下。
轟!
火光衝天。
林小蘇的車子停下了。
周媚猛地拉開車門,衝到懸崖邊,看著下麵火光衝天,她的臉色紅中帶白。
苗若蘭跑到林小蘇身邊:“沒事吧?”
“沒事!”林小蘇向她露出了笑臉。
整個過程中,周媚和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周媚看不到子彈飛行的軌跡,也看不到他彈指兩顆石子飛。
苗若蘭看得到!
她親眼看到這顆子彈飛到的時候,林小蘇仰了下臉,也就是這一仰,子彈貼他鼻尖而過。
她更親眼看到了兩顆石子從他手中相繼飛出,直接射入了五十米外的汽車後玻璃。
汽車玻璃,尋常人一顆石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穿透。但他可以!
這是古武的力量。
他的古武是她教的。
但今日的他,古武成就竟然在她之上!
至少她不可能躲子彈,而他可以!
這個男人,你到底打算創造多少奇跡?
一時之間,她有點心神不屬。
周媚拿起手機給張大隊打電話……
張大隊跑偏了!
張大隊走的是那條新路,此刻已經過了金山大橋,進了定西省地界,突然就接到周媚的電話,周媚在電話裡告訴他,虎哥走的是老路,汽車失控掉下了山崖。
張大隊急令兩台警車轉向回程。
他的眉頭一直都皺著。
開車的王東河道:“張隊,周媚怎麼跑我們前麵了?而且還真的歪打正著,追上了虎哥……”
“歪打正著?你怎麼知道是歪打?”張大隊輕輕吐口氣:“彆忘了她跟誰在一起!”
後座的孫揚叫道:“林小蘇!”
“是啊,這個小子,一次次挑戰我對他的認知……”張大隊道:“小孫,待會兒你好好檢查下這輛車,且看是意外掉下懸崖,還是有什麼外力作用。”
於是,孫揚帶上了這麼一重隱秘任務。
可惜,他的任務注定是無法完成。
因為他們趕到的時候,汽車已經燒成了一幅鐵架子,裡麵的人也成了焦屍。
誰又能知道這早已碎成渣渣的後玻璃上,曾有過一個洞洞?
誰又能知道這駕駛員後腦裡的石子,是被人砸進去的,還是在摔落過程中砸進去的?或者是汽車爆炸時炸進去的?
如果說檢查不作數,周媚親口陳述的應該是標準答案。
周媚的答案中,大家得到了一個準確消息,林小蘇的車技,實是比她強。
也僅此而已。
鳳城大案,516大案,起於這一日,終於三天後。
三天時間,真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三百多人伏法,涵蓋建築、水產、酒店、商貿各條線。
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的五虎,三虎伏法,兩虎死亡。
除了虎哥之外,那個水哥也死了,他駕著小船兒想逃,船被撞翻,人掉進水裡,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屍體。
水哥,其實不會水。
除了他們之外,他們身後的保護傘也落馬一大堆。
人抓了,接下來自然是審判。
這審判的時間短不了,據說專案組的人,已經作好了三年抗戰的準備。
鳳城百姓撣冠相慶,無數人走上街頭,說著被這幫子人迫害的經曆,以前他們不敢說,現在敢!
一時之間,且不說強買強賣,欺男霸女,即便小偷小摸、缺斤少兩都銷聲匿跡,大家都害怕被帶出來啊。
隻要跟這516大案沾上個邊,不是爛塊皮就是爛塊肉,來抓你的搞不好就不是警察而是武警!
在這種情況下,頭再鐵的人,也得將脖子縮起來!
鳳城初步呈現風清氣正的苗頭。
林小蘇躲在圖書館裡,看了三天書。
天空雲卷雲舒,窗外風聲鶴唳,於他全無乾係,他在圖書館安靜地看書。
三天時間,他專門看一種類型的書。
地質礦產相關。
專業性極強的各類知識進入他的大腦,快速融合,他知道往日看著普普通通的石頭,其實大有玄機,鐵礦石、猛礦石、石墨、鑽石、翡翠、玉石……這些尋常人研究一輩子都未必研究得明白的東西,三天時間他已經初步掌握。
這些知識眼前或許沒有利用的空間,但在將來,一定可以用得上。
因為他這個偵探的路,才剛剛開始。
偵探,其實是一門最需要各類知識的行當。
偶爾出現的一塊石子,興許就是破案的契機。
城市裡偶爾用得上,野外那就更不用說了……
其實也挺奇怪的。
以前他一看書就犯困,而現在,他才真正體會到了學習的樂趣。
為什麼呢?
以前學來學去進展不大,自然學得沒什麼激情,而現在,幾本書下去,大腦中憑空多了一門學問,看世界的視角也因此變得不同。
他是真的越學越有興趣。
書合上,林小蘇突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他這段時間經常看到。
每次他來圖書館看書,這雙眼睛的主人也總在。
這個女子,就是林小蘇曾經關注過的,那個跟他一樣愛學習的女子——鵝蛋臉,線條清晰,紅唇分明沒有塗口紅,但偏偏顯示出強烈的性感色差。
第一次見到她,林小蘇就覺得她是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還在培養才華的女中奇葩。
因為那個時候,她抱著一本一般女人瞧都不瞧的《哲學》,看得津津有味。
其後他又見過幾次,女子每次看的書還都不同,都蠻冷門的,《繪畫》、《藝術》……
隻不過,兩人的眼神幾乎沒有交集。
也隻是一眼而過,或許有那麼幾分彼此欣賞……
而今天,不一樣。
這女子的眼神跟他毫無征兆地對接,她眼中似乎一縷春波泛起,形成了兩朵小花花。
她笑了,笑容在臉上很含蓄,但在眼睛裡很奔放。
“嗨,我送你一件禮物!”聲音輕輕傳來,輕柔中帶點跳脫。
林小蘇看看四周:“我嗎?”
“嗯!來看看!”女子輕輕招手。
林小蘇走了過去,看到了女子麵前的一張畫板,畫板上,一個年輕男人坐在窗邊,陽光柔柔地灑在他的麵頰,正是他自己,就林小蘇看來,這畫上的人,應該比他本人還帥氣點,他手上是一本書,書翻開,似乎隱有動感。
而窗外,車疾馳而過。
一動一靜,在這裡交繪。
“這是你送我的禮物?”林小蘇微笑。
“說我送你其實不對,這幅畫本身就是你創造的。”女子淺淺一笑,儀態萬方。
“創造?”
“是的,創造!窗外車來車往,行人亦是行色匆匆,都市之中,很少有人倚窗而坐,安靜看書的。”
“你其實……也很安靜。”
女子嫣然一笑:“來,筆給你,你給我畫一幅。”
林小蘇抓抓腦袋:“要不,我給你拍張照片吧,那肯定比我拿畫筆靠譜。”
手一抬,還真的給她拍了一張。
女子噗哧一笑,這下,花朵兒真正開了。
“你好象不是本地人。”林小蘇道。
“嗯,我不是,我是來這裡采風的……”
“你是學繪畫的?”
“我曾是江南大學繪畫專業的,三年前出國進修,爸媽期待著培養一個世界級的畫家,但我可能將路走偏了,在外麵轉了一個大圈,還是覺得鄉土氣息更加吸引我,所以中斷了瑞麗皇家學院的學業,跑回來了。”
“瑞麗皇家學院?這我知道,是西方藝術的頂級學院,那可是花大價錢的地兒,你不覺得對不起你父母的一番苦心?”
“有什麼苦心?我並不覺得他們送我出國,是真的苦心培養我,他們就是為了他們自己的一張臉……”
林小蘇瞅著她:“你敢在你爸媽麵前這麼說嗎?”
“你以為我沒當他們的麵說?我爸鼻子都氣歪了,抄起抱枕就要揍我,罵我白眼狼,我連夜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