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次聲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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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隆隆而出,聲傳百裡!

覆蓋整座黎神山。

覆蓋百裡岩漿湖。

山轟鳴。

湖轟鳴。

山下的江水翻湧,江邊長耳族三人臉色同時鐵青……

族主這番話,說給全族人聽的,也說給他們聽的……

這就是最終的定論!

整座黎神山,數百萬族人,同時抬起右手:“奉族主令!”

地動山搖。

族主低頭,看了林小蘇一眼,這一眼,很溫和。

然後,他一步踏入岩漿湖。

眾位長老目光投向夫人。

夫人臉上風雲變幻,終於,她踏出了一步,走向林小蘇所在的位置。

林小蘇微微鞠躬。

夫人靜靜地看了他半響:“蘇公子入我黎神山已有一月,老身一直未能親身款待,失禮之處,多多擔待。”

“不敢!”

“蘇公子安心在此住下,讓飛揚、雪衣陪你!”

“多謝夫人!”

夫人輕輕一笑:“告辭!”

“夫人好走!”

夫人離場,眾位長老離場。

青菀重新安靜。

黎雪衣滿臉嬌羞,滿腔的心花怒放。

今日她,前所未有的膽大妄為,原本以為會跟母親來一場針尖對麥芒的大忤逆,哪曾想到,他一番出手乾脆利落收拾掉長耳族少族主之餘,三言兩語,風向全變。

且不說爹爹給她的聯姻,劃上了一個休止符。

就連她娘也改變了態度。

“安心在此住下,讓飛揚、雪衣陪你!”瞧瞧這話,這不分明是認可了嗎?

我的天啊,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黎雪衣覺得臉紅心跳,全身上下都冒著快樂的小泡泡……

“相公,你剛才說得太好了,真的。”黎雪衣告訴他。

“咳……”林小蘇道:“小姐,我知道你剛才叫‘相公’二字,隻是為了亂耳東成的心態,讓他難以發揮出真正的戰力……現在沒有外人了,可不宜再這樣稱呼。”

黎雪衣臉紅如霞,一時之間,羞澀難當。

剛才叫“相公”二字,基於兩重原因。

其一呢,是她的“反骨”作怪,你越是壓製,她越是反彈,壓得越狠,反彈越高,你汙我跟他有貓膩,我稱他“心上人”,你弄一堆人過來讓我難堪,我叫“相公”氣死你!

其二呢,還真是策略。

耳東成是長耳族人,在岩漿湖中得天獨厚,她就用一聲“相公”亂他的心態。

讓他無法充分發揮,間接給林小蘇以支援。

開始的稱呼於她,其實不足為奇。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啥,這會兒竟然順口就溜了出來……

而且一點都沒覺得拗口。

現在林小蘇這麼一說,她臉紅心跳,羞澀重新占據了大腦高地……

糾兒不乾了,一步踏出,叉腰:“蘇公子你這就過份了!我家小姐為了救你性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叫你相公,女兒家名節都不要了,你還想讓她收回去不成?她收得回去嗎?她還嫁得了彆人嗎?”

這個……

林小蘇有點懵……

院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是黎飛揚。

他扛著一隻巨大的缸。

林小蘇目光一抬,我靠,缸外麵一個巨大的字:酒!

“飛揚兄!”林小蘇趕緊迎上。

內心一聲感慨,世上很多人每天都說:我來得是不是不是時候……

說這句話的時候,十有八九是真的不是時候。

但絕對不包括他。

他今天過來,豈止來的是時候,是太是時候了。

解圍啊……

黎飛揚哈哈一笑:“管他是不是時候,反正我得來!因為今天啊,太適合世俗間的一句話了,這句話叫:不醉不休!”

腳步一起,與林小蘇並肩而上前麵的紅亭。

坐定,大缸嗵地一聲放下。

他變戲法一般手一伸,兩隻海碗出現在他的掌中,此碗,玉石所製,一碗一斤以上。

林小蘇笑了:“飛揚兄,真的想醉?”

“若有豪情可下酒,此時堪飲三百杯!”黎飛揚回了他兩句詩,此詩,他自己所作。

“莫若先飲一碗,然後聽上一曲?”

黎飛揚哈哈大笑:“兄弟譜了新曲?”

“算是!”林小蘇道。

“哈哈……喝烈酒,聽新曲,餘之所喜也!”黎飛揚道:“兄弟這一曲,不管何種音律,為兄都將其命名為《浮雲散》!”

浮雲散!

黎雪衣已經踏上了紅亭,心頭微微一跳,似乎懂了兄長的意思。

浮雲儘散,意氣無窮,對酒三碗,對曲而歌,那是男人間的豪邁,或許也是族中風向改變之後,帶給兄長的暢快。

兄長前期對於長耳族侍寵而驕多有不滿。

對於妹子的處境也是多有不滿。

奈何族中大方向敲定,他也無力改變。

如今,爹爹出關,一言而定基本盤。

確定了“有敵來攻儘斬之”的大方向,這位瀟灑豪邁的三哥,開心得飛起。

林小蘇托起了酒碗,目光慢慢抬起:“浮雲散?飛揚兄,覺得浮雲真的已散去?”

“我懂兄弟的意思,斬斷外援,獨抗強敵,浮雲已變陰雲密布。”黎飛揚道:“但請兄弟相信,不管彆人如何想,我黎飛揚,絕對願意執行爹爹所說的大戰略,寧可熱血作雨飛,不甘屈膝求苟且。”

“飛揚兄之豪氣,小弟佩服之至。然而,小弟更願意看到,直接伸手,撕裂頭頂的陰霾!”

“撕裂頭頂的陰霾!”黎飛揚大碗停在了嘴邊:“兄弟何意?”

林小蘇道:“黎族與長耳族欲結盟,圖的隻是長耳族詭音術,以抗狂蛛戰隊,是嗎?”

“自然是!”

“詭音之術,未必隻有他們能施展!”林小蘇道:“我也可以!”

“什麼?”黎飛揚手猛地一顫,愛若性命的酒,都灑了半碗。

黎雪衣和糾兒霍然抬頭,麵麵相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小蘇道:“我欲請飛揚兄欣賞之曲,就是詭音術!”

聲音一落,他手一翻。

掌中半碗酒倒入口中,點滴不剩。

酒碗一放,玉笛在手。

笛一側!

樂無聲!

隻因為此樂,並非真樂,而是次聲!

次聲術,林小蘇初聞之時還在無相寺,妙音天王一曲次聲殺敵,他初次領略到了這門奇妙音功。

江城魔音索命,他為偵破此案求教於妙音天王。

妙音傾囊而授。

她有她的說辭:次聲術,我以基因為基演繹,但基因是有短板的,基因的短板就是次聲術的上限,受製於妙音天王本人的基因上限。

她有一個夢想,希望林小蘇能夠以真氣演繹次聲,拓寬這一領域的上限。

說這是夢想,因為這終歸太難太不可思議。

以林小蘇人道蘭心的超級悟性,洞悉了次聲的全部原理,悟了幾個月也沒能真正突破。

但是,進入地下世界,親身感受毫無保留的次聲之殺,任由次聲橫掠他的識海,他欠缺的那一點玄機,至此萌動。

真氣演繹次聲的偉大構想,踏破了那“臨門一腳”。

笛已吹。

無聲!

如果是樂,三人該當失望。

但是,他已經說了,這是詭音術。

三人目光同時投向一個方向,那就是前麵的湖。

湖水原本風平浪靜,突然之間,如同千萬根針同時紮下。

三人嘴巴同時張開……

嗡的一聲輕響,湖中千萬根針同時爆裂,宛若下了一場急雨。

黎飛揚雙目牢牢鎖定湖麵,他額頭的頭發,在風中紋絲不動,他的眼睛,亮得可怕。

針越來越多,撕裂感越來越強……

紅亭之中,鴉雀無聲……

三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人注意的是,與這麵小湖一湖之隔的岩漿湖,突然也消去了驚濤駭浪。

一雙眼睛陡然睜開。

赫然正是族主黎千古。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林小蘇手一收,湖麵上的撕裂感漸漸消去。

黎飛揚一彈而起:“兄弟!這……這正是長耳族的詭音術,你……你怎麼會精通?”

糾兒也猛地彈起,但黎雪衣一伸手將她撈了,丫頭滿臉通紅,嘴兒張張的,大概也同此問,但沒問出來……

林小蘇道:“詭音術,我們那邊稱之為‘次聲’,並非隻有特殊血脈才能施展,以天道功法,掌握其基本原理,同樣可以演繹。”

“天道功法演繹,修行道上的殊途同歸?”黎飛揚眼睛亮如秋水。

“正是如此!”

黎飛揚道:“兄弟,為兄有一不請之情!”

“你說!”

“能否召集你那邊的族人,組成一支戰隊?”

林小蘇緩緩搖頭:“這基本不可能!”

黎飛揚眼中的光彩一點點消去:“我其實也知道,想組成這樣的戰隊,難如上青天,但是,人啊,大概也都有這樣的慣性,看到族人的命運有了轉機,總會萌生不該有的期待……”

“期待還是可以期待的!”林小蘇笑道:“無需一整支戰隊,覆滅狂蛛戰隊也未必不可能。”

“就憑兄弟一人一笛?”黎飛揚眉頭皺起。

“是!”

“不……不!這不可能!”黎飛揚道:“狂蛛戰隊足有百頭之多,分布於荒族荒嶺千裡之地的地下,縱然再怎麼樂觀,僅憑兄弟一人之力,決計不可能激出所有狂蛛。”

“不,你錯了!”林小蘇道:“狂蛛有兩大習性,注定了它們隻會在一線峽,並非分布於荒嶺千裡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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