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上樓,都還沒進門,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緩緩走入其中,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就見一地血肉散落。
最中間還躺著一分為二的湯虎。
高正梁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雖然說湯虎這個人沒有腦子,但他對五臟生社的整體印象不算特彆差。
特彆是湯豹這個人。
很聰明,識大體,而且還幫過管理局。
除去上次的一點不愉快以外,兩人其實並沒有什麼衝突。
一個是寶繁區治安管理局局長,另一個是寶繁區地頭蛇勢力,五臟生社的創始人,一個是普通人,一個煉炁士。
沒什麼利益衝突,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恩恩怨怨理不開。
湯豹和湯龍的目光落在了上座的陸鼎身上。
男人隻是坐在了那裡,就如同王踞寶座一般,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莫名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並不是陸鼎有意而為。
而是湯龍湯豹內心潛意識附加的東西。
他們是打心底裡對陸鼎發怵。
不按套路出牌,講規矩,但講的749和自己的規矩,可又不講規矩,不講外麵的規矩。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人活不長,可人家偏偏自身夠硬,本事夠強。
發育周期還短,發育速度特快,一個不注意,還以為彆人在你後麵,結果等你回頭的時候,人家早就甩了你不知道多遠了,尾燈都看不見。
這樣的人,不可為敵。
湯豹對著高正梁投去詢問的眼神。
得到的隻有愛莫能助。
他心裡明白了,今天這事兒,估計就隻能靠自己了。
砰!
離著陸鼎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湯豹直接跪了下去。
雙腿膝蓋砸裂了染血濕滑的地板。
“對不起,陸執巡,我二哥不懂事,給您的工作添麻煩了,打,罰,我們認,請您高抬貴手,借條路給我們走走。”
旁邊的湯龍一言不發的跟著下跪。
湯豹語氣誠懇,手中荊條雙手托起高舉頭頂呈上。
陸鼎:
這還真是不好搞,一個個的都這麼聰明。
他想借題發揮都沒有空間。
算了,反正湯虎已經死了,湯豹湯龍也沒有起彆樣心思,態度還這麼誠懇。
陸鼎不急不慢的開口:“從上任的第一天到現在,過了那麼久,我從來沒有想過為難你們,隻要遵紀守法,你們過你們的,我過我的,大家互不乾擾。”
“你們給我麵子,那是應該的,我不給你們麵子,那也是應該的。”
“今天你的態度我看到了,這件事便就此作罷,威脅也好,警告也罷,我的話你最好是聽清記牢。”、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第二次,至於真臘國的事情,你打條子我簽字,記得交稅!”
通過這段時間的事情,陸鼎心中猜測,今年的鬼節應該不會無趣。
寶繁區太大,他一個人可能兼顧不過來。
而且鬼節出事,又不是隻有今年一年才有可能,每年的鬼節,清明,重陽,除夕等等這些擦著怪事兒邊的日子都會出事。
全國各地都一樣。
到時候749的人手不夠,陸鼎一個人又跑不開,這些本地的煉炁士勢力,多少還是能幫上一點忙的。
這也是749為什麼會允許他們的存在。
至於法事耗材。
這個東西你去深究就沒意思了。
所謂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國內需求量太大,那就會滋生犯罪,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煉炁士。
所以把需求轉移到國外,把稅交到國內,白白給錢到749,還不用出東西,這種好事兒,其實也做得。
既穩固了自己,又增加了收入,還不會出事兒。
多好啊。
聽到陸鼎鬆口,湯豹長出一口氣。
五臟生社保住了,法事耗材的事也解決了。
看來這位解屍太歲,也不是特彆難說話嘛,至少沒有像外麵傳的那樣。
他現在心中的想法,正是陸鼎需要的。
這其中便涉及到了心理一說。
簡單舉例,一個好人,一輩子都是好人,可有一天他被逼,或者無心了一件壞事,彆人會評判他裝不下去了,終於露餡兒了。
可要是一個壞人,做了一輩子壞事,有一天看不下去,或者機緣巧合做了一件好事,彆人會說他,本性還是不壞的,就是太性情了,我覺得可以給他一點機會,這種話還有不少人附和。
這便是打破人設帶來的東西。
有性格和行事上的反差,才會給人留下更深的印象。
陸鼎在這兩兄弟眼中,便是如此。
他外麵傳的名號雖然響,但卻不太聽。
現在親身體驗到了,縱然是付出了一個兄弟的性命為代價,可他心裡還能想。
咦~這人不孬!!!
“多謝陸執巡!!!”
陸鼎起身:“不用客氣,我們互相理解而已。”
路過湯豹的身旁向外走去。
他微微轉頭看著離去的背影。
眼神中不禁有著思索,強者他見過不少,天才他也見過不少,可像陸鼎這樣的,他倒是第一次見。
有些時候一個人魅力,不單單局限於異性,亦或者喜愛,而是許多正向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才會產生魅力這個詞。
在陸鼎身上,湯豹體會到了什麼叫明明人就在你的眼前,卻遙不可及的距離感,以及場中血腥突兀的畫麵從而產生的暴力美學。
鼎豪小區陰域重合,五臟生社湯虎慘死屍骨無存,兩件足以震動整個寶繁區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一夜一天之中。
整個寶繁區傳的沸沸揚揚。
陸鼎少於拋頭露麵,所以外人對他並不了解,今天事情,傳出去後,外麵的人對這位寶繁區的執巡更是好奇了。
曹英,便是這些人裡對陸鼎最為感興趣的一個。
跟其他人不同,他是見過陸鼎的,雖然相談不多,隻算點頭之交。
可陸鼎給他的感覺,卻是有種同道但不同路的意味。
兩個人的大方向是差不多的,可兩人的目標又不一樣。
現在又出了這兩件事。
曹英手拿碗蓋刮著茶沫,喝一口憋寶人在山中自取自製的頂尖猴魁,嘖了一聲後,他看著茶碗若有所思。
他這一生,就如同這碗中茶葉一般,出身不漏山林,走高溫,過滾水,刀山火海,方得如今滋味,可這些對他來說不夠,遠遠不夠,他還想要更多。
忽然。
曹英眼前一亮。
“對哦,與其找這些本地雜魚,不如直接找陸鼎,以他的實力和現在的名氣,隻要他支持,哪個人敢否定我曹英在曹家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