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玩家的我隻想自殺》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繁茂的樹冠不知所覺地遮蔽著每一寸天空,讓腳下的土地被幽暗所籠罩,僅有幾縷陽光能夠順著縫隙落下,形成一個個米粒般的光斑。
艾沃爾蹲在木屋的側麵,一根火把立在附近,為他提供了安全保障。
他腳邊放著一把做工精良的木弩,已經上好了弦。
一根箭尖被磨得相當鋒利的弩矢鑲嵌在凹槽之中,在火光的輝映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隻要輕輕扣動扳機,這根弩矢就會刹那間射出,帶去致命的攻擊。
艾沃爾正在等待阿米西婭和雨果的“主人”,他要親眼看一下那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如果說,對方是個邪惡暴虐的人,且發現了艾沃爾,並企圖對他不利。
那就到了這把木弩發揮作用的時刻了。
當然,前提是對方並非黃金級的超凡者。
在這個世界,隻有踏入黃金,才能真正地被稱之為“超凡”,普通的暗殺手段很難對他們起到效果。
而在此之下的位階,都不過是掌握了些許力量的凡人罷了。
走近戰道路的超凡者還在用普通的招式戰鬥,而走法師道路的超凡者卻隻能擁有極為貧瘠的魔力,釋放不了幾次魔法。
也許在更高層次的人眼裡,黃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起點,但在更多的底層超凡者眼裡,那是一個難以跨越,高不可攀的門檻。
所謂層次決定眼界,在某些人眼裡隨手可以丟棄的東西,在更低層次的眼裡卻是可望可不可及的瑰寶。
艾沃爾不希望被一位黃金級的超凡者追殺,如果來人真是一位黃金,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掉頭離開,放棄乾涉阿米西婭和雨果的命運。
但如果來人僅僅是精英級的超凡者,那說不定......還有那麼一點點交涉的機會。
儘管,在對付精英級超凡者方麵,他也沒有太大把握就是了。
木屋前的台階下,阿米西婭有些緊張地站在那裡,她咽了咽口水,一邊通過奴印聯係感應著那正在飛速趕來的某人,一邊將投石索捆縛在手上,取出一枚被打磨過的銳利石子套住,隨時準備甩出。
雖然奴印能在一瞬間控製住她,讓她無法反抗,但她還是忍不住做好戰鬥的準備。
在逃亡的這段時間裡,除了艾沃爾外,也隻有她手上的投石索能給予她些許安全感了。
自從感應到奴印主人即將到來後,雨果一直沒有走出木屋,他蜷縮在屋子的角落裡,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仿佛在跟誰說話,但若是有人走進屋子裡,他就會立馬沉默下來,好像不想讓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不過,作為最接近雨果的人,阿米西婭很清楚。
雨果在緊張,雨果在害怕,他在畏懼即將到來的人。
如果是從前,雨果隻會是一個無助恐懼的小男孩罷了。
但現在,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樹冠遮蔽的森林裡,陽光無法徹底普照到的地方,地麵微微顫動,一隻隻有著灰色絨毛的小腦袋鑽出被落葉覆蓋的土地,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亮起,仿佛無數的螢火蟲般聚集在一起,無聲無息地包圍了林中小屋。
但這次,它們並不是為了入侵這座被火把包圍的屋子,而是為了......保護。
......
灰白的馬蹄輕巧地踩在腐朽的落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善仁左手握著隕石杖,騎著托雷特行進在森林之中,他頭頂亮著一顆散發著柔和光亮的小小星辰,青藍色的光亮仿佛領域般籠罩了近五米的區域。
深幽的密林間,數不清的老鼠擠在星光領域外,最前麵的老鼠害怕地遠離光亮,向後退去,而後麵的老鼠則瘋狂地往前擠壓,發出威懾般的“吱吱”叫聲,形成了一種極為矛盾的衝突畫麵。
時不時有幾隻老鼠被擠到星光之內,在尖銳的慘叫中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
在星光的照耀下,這些老鼠完全無法接近他。
前行了一小段時間後,李善仁來到一條流速緩慢,河水渾濁的河邊,在河岸邊,他看到了一座破舊的木屋。
這裡就是奴印聯係所指示的最終位置。
阿米西婭和雨果,他們就在此處。
木屋前的台階下,一個長相清秀,有著淡金色麻花辮的稚嫩少女看著那個從密林中騎著白馬緩緩靠近的身影,微微張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阿米西婭,好久不見了。”
李善仁在木屋的院子前下馬,環顧著四周猶如衛兵一樣佇立的一根根火把,發出感歎。
“看來這段時間,你們經曆了很多。”
阿米西婭臉上流露著毫不掩飾的震驚之色。
在奴印主人到來之前,她有想過很多種可能,幻想過對方的多種樣子——
仁慈、殘暴、冷漠......
但唯獨沒想到會是這個人,這個打破囚籠將他們從囚禁中釋放出來的人,這個帶他們脫離原本的命運,不亞於給予了他們第二次生命的人。
“你......還活著?”阿米西婭呆呆地注視著李善仁。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了這句喃喃疑問。
“嗯?你們從哪裡聽說過我死掉的消息嗎?”李善仁淡淡一笑。
當然,他確實死過。
隻是他會從死亡中歸來。
“沒......沒有。”阿米西婭用力搖了搖頭。
儘管沒正式聽過這個消息。
但是當初在法姆城時,一行出去的蒂法等人最終隻有“利瑟恩”沒有回來,且後麵還發生了奴隸軍團侵略的事件,以及一直沒有關於“利瑟恩”的消息......
種種信息累加在一起,任誰都會覺得他已經凶多吉少了。
李善仁沒再糾結這個問題,他看向阿米西婭身後的木屋,問道:“雨果在裡麵嗎?我在來時的路上聽說他遇到了一些麻煩。”
“是!是的!他在裡麵!”聽到李善仁提起雨果,阿米西婭頓時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激動起來。
說罷,她就想拉著李善仁往屋裡去。
不過,李善仁沒有立馬跟著阿米西婭走,而是看向了木屋的右側,一個穿著淡綠色舊長袍,留著金色短發的少年正如釋重負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艾沃爾。”李善仁揮揮手,打了聲招呼。
艾沃爾眼裡流露出回憶之色,“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活著......”
“你已經和蒂法他們會合了是嗎?在奧林城嗎?”
當所謂的“奴印主人”來到此處後,艾沃爾就立刻意識到“利瑟恩”肯定已經找到了蒂法,這也終於能解釋為什麼蒂法會轉交奴印的控製權。
而最開始去奧林城的提議也是艾沃爾提出來的,隻是中途遭遇了奴隸騎士追殺的事情,導致他們各自分散。
“是的,我找到了他們,花了點時間解決了一些麻煩,然後就來找你們了。”李善仁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木屋周圍那些躲在火光外的老鼠們,“但看來你們也遇到了一些困難。”
“進去看看他吧,說不定你會有辦法。”艾沃爾歎了口氣。
昏黃的火光填滿了整間屋子,穿著暗藍布衣的小小身影縮在角落裡,對於門口傳來的動靜,他似乎充耳不聞。
很快,一雙黑色的皮靴出現在他眼裡,隨後有人蹲了下來,一個淡淡的人影籠罩了他。
“雨果,抬起頭來看看我,你還記得我嗎?”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朵,雨果身體微微一顫,不敢置信地抬頭。
看著那兜帽下許久未見的臉龐,他仿佛想起了那個午後,他和阿米西婭相依著被關在一個鐵籠裡,一張皮布嚴嚴實實地蓋住了整個牢籠,沒有一絲陽光,隻有黑暗與恐懼留存在他心中。
隨後,皮布被掀開,鐵鎖被劈斷,有人把他們放了出來,給了他們食物,新的衣服,乾淨安穩的住所。
沒有遺棄,沒有虐待,沒有壓迫......他在那座城裡度過了一小段平和快樂的時間,也慢慢撫平了他在囚禁中經受的心靈傷痛。
然而這樣的時光並不長久。
某次告彆出門後,眼前的人就仿佛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
隨之到來的是一隊隊訓練有素的黑甲士兵,他們入侵了城池,擄走了人口,追趕著一群群慌亂逃亡的人,其中也包括了雨果他們。
最終,他們被迫分散,但也幸運地躲開了追捕。
不過,事情並未很順利。
他被未知的詛咒所汙染,被來自於遠方的鼠潮所追趕,頭腦裡充斥著數不清的呢喃低語與尖銳嘶叫。
鼠潮聚合在一起的集體意誌似乎和他連接在了一起,在他的腦海裡瘋狂呐喊,訴說著它們的饑餓、惶恐、無處可歸,以及......要吞噬一切的暴虐。
小小的雨果精神力太過脆弱,他沒辦法承受這樣的衝擊,因此他大部分時間頭腦都昏昏沉沉的,無法對外界作出反應,隻能本能般地縮在角落裡,仿佛這樣才能讓他有些許安全感。
隻有稍許清醒的時候,雨果發現自己可以操控鼠群,雖然隻是很少的一部分,但他確確實實可以讓它們遵循自己的意識行動。
當然,前提是附近沒有可以讓它們吞噬的生靈,如果附近有生物,那鼠群依舊會遵循饑餓本能去攻擊一切活物,無論雨果如何束縛都沒有效果。
發現自己擁有這種能力以後,雨果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害怕與恐懼。
這種能力不是他想要的,特彆是在少數清醒的時候,阿米西婭和艾沃爾告訴他,鼠潮宛若天災,已經吞噬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甚至毀滅了不少村鎮,奪去了大量的生命。
已經感覺自己快要跟鼠潮意誌融為一體的雨果認為帶來這些毀滅與災難的責任有自己的一份。
因此,他痛苦地將自己稱之為——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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