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惰教團,一個爪牙幾乎遍布整片大陸的龐大勢力,是最大的奴隸貿易團體,甚至可以說是一切奴隸貿易的根源。
他們行事既隱秘又乖張,尋常人幾乎沒有機會知曉他們的存在。
但他們又無處不在,大陸上每一個城鎮裡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的勢力能以城鎮為中心,輻射一大片地區,可以說有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存在。
怠惰教團一般不會親自動手抓捕奴隸。
因為絕大部分有實力的奴隸商人在得到一批奴隸時,都要先給教團上供一部分品質最佳的,剩下的才由商人自己買賣,作為交換,教團會為每個奴隸打上一個即將陪伴他們終生的“奴印”。
在奴隸貿易的買賣裡,沒有被打上奴印的奴隸在價格上會低很多。
隻有最低等的奴隸商人才會販賣,因為他們沒有資格接觸怠惰教團,而且那些低等的奴隸商人控製奴隸的手段比較簡陋單一,稍微有點力量的人就能掙脫,奴隸叛逃的風險很大。
而擁有奴印的人絕無可能違抗主人的命令,即便是內心不情願,奴印的力量也會驅使著奴隸完成命令,並會在事後受到嚴重懲罰。
一般態度強硬的奴隸被懲罰個兩三次後,就會變得無比乖巧,不再反抗主人,同時,這也是對自身命運絕望的表現。
......
“既然你這麼說,難道那些孩子沒可能是一個奴隸商人的?隻是被送去怠惰教團打過奴印而已。”
“可能性很低。”艾沃爾搖了搖頭。
“那些更有可能是本地奴隸商人上供給教團的,怠惰教團一般喜歡稍微大一點的小孩子,因為他們較強的可塑性,培養一下就是一個優質的奴隸。”
“而且我看過了,那些孩子身上的奴印都處於無主狀態,這一般都是教團奴隸的特征,隻有教團人員能夠控製無主的奴隸,奴隸商人都會把奴印的主人暫時定為自己,直到賣出後才改為買家。”
“這樣的勢力......這裡的統治者和貴族難道都不去管嗎?那種力量,誰能保證自己不會被打上奴印,你也說了,無論是誰被打上了奴印,都絕無可能消除,這種不被自己所掌控的力量,會被允許存在於一個教團手中?”李善仁皺眉問道。
連艾沃爾都能知曉怠惰教團的存在,想必更上層的勢力隻會知道得更多。
“他們不會去管的,教團的存在,無論在哪裡都是被默許的。”
艾沃爾歎了口氣,搖搖頭。
“一方麵,怠惰教團很強大,他們甚至有自己的奴隸軍團,裡麵全都由超凡者組成。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教團一般不會親自動手抓奴隸,一旦當他們決定自己動手時,就會出動奴隸軍團,動輒攻城掠地,將一個村莊,乃至一個城池的人都抓去作為奴隸。”
“聽說,曾經有個大陸西邊小國家曾全麵禁止奴隸買賣,抵製怠惰教團,結果......那個國家就被奴隸軍團攻滅了,全國人都淪為了奴隸......”
聽到這裡,李善仁都禁不住微微吸了口涼氣,居然都能滅國了,這種勢力確實不能輕易招惹。
“另一方麵......”艾沃爾繼續說道,“怠惰教團的利益其實跟國王和貴族們並不衝突,每年都有一部分的優質奴隸被送給國王和有勢力的貴族,他們控製下的奴隸買賣甚至會給王國繳納稅款,王國財政裡每年都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奴隸貿易。”
“而且,王國律法裡也提倡儘量避免死刑,而是改為貶謫成奴隸,由怠惰教團代為執行打上奴印的過程,連許多貴族都會在審判下變為奴隸。”
“王國的利益和怠惰教團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除非怠惰教團有一天決定跟全大陸的勢力開戰,不然王國是不會主動對付怠惰教團的。
而自那起滅國事件後,全大陸的國家都要求怠惰教團跟他們達成協議,不得隨意對一個國家開戰,否則就視為對全大陸開戰。
到那時,哪怕是相互敵對的國家都會先放下爭端,一起剿殺怠惰教團,作為條件,所有簽訂協議的國家都不能禁止奴隸貿易,抵製怠惰教團,至少明麵上不行。”
居然有這種協議,要是有人冒充怠惰教團隨便跟一個國家宣戰,那教團豈不是完蛋?
李善仁如此想,但隨後他又覺得這種想法太天真了。
真有那種事情,不用王國出手,勢力遍布各地的教團自己就會出手解決,把人給揪出來給自己洗白,然後再將其貶為奴隸或者是直接殺之,以儆效尤。
“......因此教團如今一般也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當然攻城滅村的事情,偶爾還是會發生,隻不過都是些偏遠村莊和偏僻小城,王國不願意撕破臉,所以一般隻是象征性地懲罰一下就了事,而且事後,教團都會奉上大筆賠償來消弭影響。”
李善仁越聽越心驚,這種勢力就算是他在現代世界上下數千年的曆史中都沒聽說過。
不僅有錢有力量,還長袖善舞,跟大多數勢力都搞好了關係,又掌握著奴印這種不講道理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簡直能為所欲為,除了全大陸聯合,根本沒人能製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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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這種勢力,哪怕他是玩家,都要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他們打,萬一不小心被他們發現自己能複活的秘密,估計就要被關起來瘋狂研究,或者是被蹲複活點一次次地擊殺了。
如果真發生了那種事,李善仁覺得自己以後能在交界地混,就絕不會來這邊。
不過,既然教團這麼強大,為什麼在法姆城的據點就隻有一個禿頂老頭子在管?
但換句話說,正是因為有這樣強大的勢力,才不用派太多人看管,畢竟光名頭就能嚇退一大幫勢力,而不知道怠惰教團存在的小勢力也不會去為難一個孤兒院。
同時,李善仁並不知道禿頂老人作為一個黃金級騎士的威懾力,這已經是法姆城的頂級戰力了,哪怕真有人不開眼來挑釁,老漢斯都會讓對方明白什麼叫做殘忍。
但誰知道,會出現一個什麼都不知道,上來就是乾的愣頭青魔法師,身為黃金級騎士的老漢斯居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得知了自己惹上了一個什麼勢力之後,李善仁感覺人都麻了,他要早知道諾頓孤兒院來頭那麼大,就不會自己上門找事了,哪怕好聲好氣地跟禿頂老頭商量一下,把愛麗絲買回來都行,了不起把愛麗絲的奴印主人定為自己,雖然這樣很彆扭,但總比被彆人奴役要好。
而且出自現代社會的李善仁本身就不讚同奴隸這種不利於社會進步發展的階級存在,也不會真把愛麗絲當成奴隸看待。
作為奴隸的人會在奴隸主的壓迫下最大程度地放棄作為人的主觀能動性,簡單來說就是失去了創造力和創新性,除了乾一點普通的體力活或腦力活以外,難以推動整個社會在思想領域和科學領域上的發展,相當於一大部分人被降級成了類似機器人的存在,還沒有機器人處理事情的效率和能力,除了讓奴隸主得到一些低級享受外,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奴隸製本身就是社會發展下必須淘汰的低級製度,哪怕是封建製都比奴隸製要好上許多倍,而奴印的出現卻讓這種隨時會被淘汰的製度穩定地延續了下來。
簡直就是糟粕中的糟粕。
當然,無論李善仁在心中如何批判怠惰教團,無意中得罪了這樣一個勢力,對如今的他來說,確實非常棘手,他不清楚怠惰教團會不會找上門來......不,是一定會找上門。
今天那禿頂老人趕著馬車離開法姆城,顯然是為了把這裡奴隸商人上供的“貨物”交到更高一級的教團據點。
而如今,禿頂老人被他打傷了,還感染了猩紅腐敗,無論是生是死,都會引來教團的人前來調查。
以他們的勢力,想要查到李善仁的存在,易如反掌。
畢竟李善仁還在超凡公會注冊了超凡者身份,而且在鳶尾花旅館也有自己的入住記錄......
見李善仁皺緊眉頭,低頭沉思,時不時露出苦惱神情的樣子,艾沃爾一時間沉默不語,惹上教團的是“利瑟恩”,跟他無關,他沒必要跟李善仁一起去得罪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他們也隻是有過一次合作而已,最多勉強互稱為“朋友”。
“那個奴印,是不是在一定範圍內,會被怠惰教團的人感應到。”沉思良久後,李善仁問道。
“嗯,隻要在同一座城裡,他們都能感應到。”
真是麻煩啊......
聽了這個回複,李善仁再次沉默了下來。
剛才他想了很多,想過丟下那些孩子獨自跑路,也想過帶著他們一起跑進深山老林,甚至想過將他們交還給怠惰教團以換取他們的原諒,但是......但是愛麗絲怎麼辦?
難道又放棄一次?
第一次放棄愛麗絲,他可以說服自己,他無力贍養那個女孩,一切都為了對方能活下去,他沒有做錯什麼。
那第二次呢?
他當然也可以說服自己,怠惰教團那麼強大,沒必要跟他們硬碰硬,誰都有弱小的時候,把愛麗絲他們交出去換取發展的機會並不丟人,他是一個玩家,他總能翻盤的。
就算愛麗絲他們當了奴隸也未必會變得淒慘,他們說不定能進入貴族家庭,過上更好的生活,沒必要陪他一個孤獨又不求上進的人,或許他們並不需要李善仁。
而且,現在的他如此弱小,就算他能用幾個魔法壓著一個老頭子還不了手,難道還能抵擋一整個軍團,去抵擋千軍萬馬?
玩家不是神,玩家隻是擁有複活能力的人罷了,玩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也有惹不起的“npc”,某遊戲裡的玩家還會因為殺了一隻雞而被村民們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重開呢,他李善仁又有什麼資格去對抗怠惰教團。
在這樣一個真實的世界裡,李善仁所擁有的力量是如此地渺小,就算他打定主意要抗衡到底,但他又能保護什麼呢?
他什麼也做不到,對方會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襲來,像按死一隻螞蟻一樣將他輕而易舉地抹殺,然後將屬於教團的那些孩子帶走。
最終,無論他做什麼,結局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