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臥室的時候,整個房間裡,露出來幾分暖意。
這是一間精致優雅的公寓。
主臥室的裝修很是清新,整個空間呈現統一的淺白色,而床品用的是粉粉的田園兔碎花樣子的。
給人一種乾淨清澈的感覺。
多年的生理時鐘讓翟若在早晨六點半準時醒來,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眼底沒有聚焦,仿佛覺得一切都不真實一樣。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帶著一絲的懵懂,懶懶地抬頭看著上方。
她也二十五歲了。
這輩子,一直會努力學習,在精英教育中取得驕人成績,被父母外公外婆誇讚,被鄰居羨慕。
從小就是那種彆人家的好孩子。
她跟母親姓,從小養在外婆家,而姐姐,跟父親姓,養在家裡。
她其實很想要跟姐姐在一起,跟著父母一起生活。
但,父母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後來,父母早亡,外公外婆也相繼去世。
姐姐不知所蹤。
大二的某一天,她去給父母上墳,見到了姐姐,以及陪著姐姐來上墳的周伯琰。
那是翟若第一次見到周伯琰。
那種驚為天人的感覺襲來,讓她一度眩暈,也一度心跳如打鼓。
那應該是她第一次對異性有了心動的感覺。
那個男人,笑容豔麗,態度漠然,沉穩得沒有一絲波動。
翟若都看呆了。
他那張俊美異常的臉,真的太驚豔了。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俊逸非凡的男人。
姐姐看他的眼神,是充滿了傾慕的。
她一下清醒了。
她從小在外公外婆身邊長大,非常敏感。
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彆人的心思。
姐姐看周伯琰的目光是愛慕的,隱忍著,克製著,每一次都差一點衝破邊緣。
而周伯琰對姐姐態度很淡然,就好像老朋友一樣,真誠而又保持距離。
翟若回過神來就告誡自己,不要對姐姐愛慕的對象動心。
她們現在是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要克製自己,就像小時候一樣,很乖很乖的,大家才會喜歡她,才會不厭惡她。
她一直表現的特彆好,就是想要跟親生父母一起住,像姐姐那樣,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然而,這一生,她在父母身邊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她在家裡生活的時間也特彆少。
她會察言觀色,會很乖,甚至會克製自己。
包括感情。
哪怕姐姐說,她對周伯琰放下了,她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她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
她很清楚,姐姐的性格。
一旦她真的鼓足勇氣,不顧一切了,想要對自己動心的男人。
她可能會永遠的失去唯一的親人。
她甚至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對自己動過心。
雖然昨天晚上說了覺得她不錯,想要她成為女朋友,但她依然不敢冒險。
她的顧慮實在太多了。
輸不起吧!
翟若的眼神漸漸的聚攏,眼底劃過一抹自嘲。
就這樣吧,安安靜靜地在這所大學裡當老師,不結婚不談戀愛也沒有關係。
至少,她不用為了愛情而患得患失。
不會擔心失去姐姐。
守護住自己的心,才不會有被傷害的機會。
但她昨晚卻失眠了,有一些東西,是沒辦法控製的。
起床洗漱,她去開手機,看到姐姐來了信息,說昨晚十一點半到了曆城,約好今天見麵。
她立刻給姐姐回了電話。
周錦熙接了起來:“若若,早!”
姐妹兩個人都有早起的習慣。“姐姐,早,你回來了嗎?在哪個酒店住的,我現在立刻過去找你,陪你一起吃早餐。”
“你今天要上班嗎?”周錦熙問。
“現在才六點半,我今天早晨十點才有課。”翟若道:“我九點去打卡就好了。”
“我給你發定位,你過來吧。”周錦熙道:“我在曆城慧雅酒店。”
“我立刻過去。”翟若起來洗漱,衝了個澡,吹乾頭發,化了個淡妝就拿了包打車去了慧雅酒店。
周錦熙也下樓來了。
姐妹兩人一見麵擁抱在一起。
她們雖然是一對姐妹,但是長相卻不同。
周錦熙有幾分英氣,也是美女。
翟若卻不一樣,她的五官十分精致,膚色很好,毛孔細致,整個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跟周錦熙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甚至都不像親姐妹。
周錦熙看到妹妹的時候,發現妹妹更漂亮了。
她的神情有一些複雜,“若若,你越來越漂亮了。”
“姐姐,你也是!”翟若也笑了。
“姐姐老了。”周錦熙歎息:“沒想到這一彆又是幾年,你都已經進大學當老師了。”
“這是我的夢想呀,做一個大學的老師,像母親那樣教書育人。”翟若提起來母親,目光裡都是懷念。
周錦熙也是如此,目光一痛,又努力甩開那種悲傷的情緒。“走吧,我們去吃早飯。”
“嗯!”
兩人一起進餐廳。
拿了自助餐之後,她們選擇了一個靠角落的地方坐下來。
餐廳裡並沒有多少人,很安靜。
“姐姐,你這次回來待多久?”翟若問。
“兩三天吧。”周錦熙道:“若若,我這次是專門為了你而來的。”
“為我?”翟若有些受寵若驚。
周錦熙點點頭,看看妹妹,問了句:“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周伯琰的時候嗎?”
翟若沒想到剛坐下來,姐姐就提到了周伯琰。
她點點頭。
怎麼會忘記呢?
那個場景是她第一次心動的場景,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這一輩子,隻怕都會刻在骨頭裡。
她也忘不掉。
周錦熙麵對著妹妹,輕聲道:“那天,我看出來了,你對他動心了!”
翟若的臉,瞬間就微微泛紅。
她雖然竭力去掩蓋自己的情緒,但也不得不承認姐姐說的話。
她那天確實是動心了。
她無法跟姐姐承認,也無法撒謊,仿佛就陷入了一種困境裡,走不出來。
她沉默了。
周錦熙道:“若若,我知道你是因為我不敢承認,也因為擔心我會多想,而不去勇敢。”
“姐姐,我.........”翟若搖頭。“我沒有。”
姐姐越是這樣說,她越是覺得自責。
君子不奪人所愛。
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