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怡然聽得沉默了下去。
七情六欲，誰都有啊。
他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但我想，路是自己選擇的，就應該堅持初心。”
“你的初心呢？”賀逸再度反問。
“我的初心？”程怡然扯了扯唇。“始終未變過。”
“你卻愛上了彆人，還說沒有變過？”
“我沒有變過。”程怡然道：“我的初心一直是，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終一生相攜，死生相知，不離不棄。”
賀逸身軀微微一晃，半垂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窒息的痛楚。
死生相知，不離不棄。
他終究錯過了。
再抬眼的時候，賀逸的眼底已經一片清明，反問道：“那你說如果我欺負了你，他還會要你嗎？”
“如果你傷害了我，不是他要不要我的問題，而是我也沒有臉在他身邊待著了。”程怡然沉聲道：“我不會去踐踏自己的尊嚴，也不會強人所難。”
聞言，賀逸神色複雜地看了她好一會，這才道：“想不到，你對那個老男人的感情如此的純粹，我原本以為年少時候的感情是最純粹的，不會動搖，看來是我錯了。”
賀逸自嘲地扯了扯唇。
程怡然沒說話。
年少時候的感情確實很純粹。
隻是，不是雙向奔赴的感情，人總是會卷的。
她也很意外，自己會改變心意。
隻是，感情的事情半點由不得自己。
也是前不久，她才發現自己愛上了馮祁。
這份感情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見鐘情，而是日積月累，潛移默化，水到渠成。
她跟小時候荷爾蒙分泌作祟與感情，完全不同。
程怡然現在心裡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你不必拿我威脅馮祁。”程怡然道：“他並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我與他之間一直也沒有真正的表白過，就是情人的關係而已。”
賀逸蹙眉：“關係都沒有定，看來，他也未必會給你名分啊？”
“名分？”程怡然道：“我從來沒有跟他探討過這個問題，一直都在逃避，但如果我想的話，他應該會給我名分，隻是，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不想拖累他。”
賀逸瞳孔一緊，看到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如此的著想，心中有著強烈的嫉妒。
他瞥過眼，看向遠處。
一艘快艇正在極速地向這邊駛來。
“我現在倒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讓你如此的著迷，連自尊都不要了，寧可做他的情人。”他說完，再度笑了笑。“不過，還要委屈你一下，他來了。”
說完的瞬間，他走過去，把程怡然固定地捆綁在座位上。
“你乾什麼？”程怡然大喊一聲。
賀逸俯下身來，嘴角噙著笑容，冷峻的輪廓此刻顯得萬般的溫柔。
他望著程怡然，神色複雜，忽然就親了下去。
程怡然立刻轉頭，想要躲開男的唇。
但是，臉卻被男人捧住。
他冰冷的唇覆蓋上她的唇，吮吸著她的唇。
寂靜的湖麵上，隻有快艇駛來發出的發動機的聲音，而遊艇上，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回蕩在暗沉的夜裡。
他狠狠地撬開她的唇，像是沒命了一樣，帶著一種深深的絕望，去親女孩。
程怡然被嚇到了。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舌頭。
血，從兩人的唇瓣當中溢出。
疼痛襲來，男人卻像是嗜血的野獸，沒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的去親女孩。
“嗚嗚........”程怡然掙紮
，害怕極了。
可是，她根本就掙脫不開，綁住自己的繩子。
越是掙紮，繩子摩擦的皮膚越是紅腫，有的還陷入了皮膚裡，帶出了一道血痕。
終於，男人放開了她。
他低頭看著她，眼底複雜難辨。
程怡然的眼底驚恐一片，就像是小兔子一樣受到了驚嚇，眼睛紅紅的，唇更是紅腫。
在昏暗燈光的映襯下，泛出一片水光，嫩嫩的，透出誘人的色澤。
賀逸的眸光深邃了下去，深深地凝視著女孩，像是最後一次再看這可愛的女孩。
把她的一切，都深深地記在腦海當中。
程怡然實在沒有想到賀逸會有這樣的舉動，被嚇到了，完全忽略了男人眼中的溫柔。
他再度拿出手絹，捂住了她的口鼻。
“不要！”程怡然低喊。
可是，手絹再度捂住她的口鼻。
幾乎是瞬間，她就意識消散，很短的時間裡，她就再度昏了過去。
賀逸低下頭去，在女孩的額頭，印下了一吻。
而此時，馮祁的快艇到了遊艇跟前。
他停下遊艇。
賀逸從二樓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快艇上的男人。
他開了遊艇上的燈，頓時，湖中央就亮了起來。
馮祁抬眼看著遊艇上的男人。
瘦削的身材，高大挺拔，一身黑衣，若是不開燈，這身影就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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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祁站在快艇上，看著上麵的人。
而上麵的賀逸，也是低頭注視著下麵的馮祁。
兩人四目相對，都沒有著急開口。
沉默了大概有兩分鐘。
賀逸終於開口：“馮先生，幸會！”
“幸會！”馮祁也開口道：“隻是我現在該叫你賀先生還是某先生呢？”
“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不必稱呼也沒什麼。”賀逸道。
“程怡然呢？”馮祁問。
“在裡麵。”賀逸沉聲道。
馮祁並沒有看到程怡然本人，所以不確定她現在的情況。
“說出你的目的吧。”馮祁道。
“馮先生，我妹妹在你手裡丟了半條命，這筆賬我們應該怎麼算？”賀逸開口道。
馮祁淡聲反問：“你想要怎麼清算？”
“馮先生對一個女孩子都能夠下如此的狠手，實在讓人很意外。”賀逸再度開口道。
“女孩子？”馮祁嗤笑了一聲：“令妹那樣的女孩子就是個另類，沒有一點好心眼，之所以那麼對她，也是她活該。”
“馮先生，你的女人可在我手裡，你還敢這樣囂張的跟我講話。”賀逸淡淡一笑。“是沒把我放在眼裡，還是沒把她放在眼裡呢？”
“當然是沒把你放在眼裡。”
黑暗裡，馮祁那一雙幽冷的雙眼如同憤怒的野獸，狂暴的壓抑著怒火，“給賀歡顏的隻是警告，但她到現在依然不懂收斂，還在蠢蠢欲動，而你，現在應該是在執行任務吧，同樣不懂分寸，你們兄妹，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賀逸聽到他的話，眯了眯眸子，“馮先生慌了！”
馮祁道：“說吧，你條件，要怎麼樣，我才能帶走程怡然？”
“你確定要把人帶走？”賀逸反問。
“當然。”
“無論剛才這兩個多小時裡，我與程怡然發生過什麼，你都可以帶她走？”賀逸再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