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嗯?”
“你承認你是我寶貝了?”
“有事說事。”
白玉璣有一點子無語,秦牧野總是喜歡用這種無比自然的語氣,說出那種無比肉麻的稱呼。
一開始聽到這些,她感覺渾身都有螞蟻在爬。
但聽著聽著就習慣了,隻當他是缺愛,就沒怎麼反駁。
秦牧野啃了一口胡餅,燙得麵容猙獰,連連哈氣:“明天傀儡大會,姑姑已經請假了,我在鑄兵台旁的酒樓訂了一個雅間,視野特彆好,咱們明天一起去看啊?”
“正有此意,整天和你出來,就是逛吃逛吃,總算有個有意思的了。”
白玉璣沒有拒絕,南詔遺民之中,有許多遊曆在外的青年高手,其中就有一個天才傀儡師,若是此次傀儡大會奪魁,必將成為和乾邊諸國談判的籌碼。
而且拿下兩千枚靈石,相當於六萬兩的銀子,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南詔遺民都不會缺錢了。
一念及此。
她忽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探窗朝樓下看去,正好與一身道士裝扮的何細鳳四目相對。
秦牧野朝窗外瞥了一眼,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你們又準備商量怎麼對付我?”
白玉璣揉了揉白膩的眉心:“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覺得,所有人時時刻刻都在謀算著怎麼害你?我們也是人,也要正常生活。我去一趟,你不要胡思亂想,就坐在這裡不要走動。”
說罷。
快步走下樓去。
就當著路人的麵親熱地叫師父,反正京城裡知道兩人身份的就那麼幾個。
何細鳳一副長輩的慈祥模樣,拉著白玉璣上了酒館對麵的茶樓。
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道。
“公主,羅擎回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煉器造詣如何?”
“突飛猛進,有煉器大師曾評價過,單傀儡一項,他已經摸到了大師的門檻。”
“當真?太好了!”
白玉璣再也壓抑不住臉上的笑容,煉器不像修煉,雖然也吃精氣神的底子,卻並沒有明晰的境界劃分,有時很普通的鐵匠,也能靠乍現的靈光,煉出驚豔到堪比巨匠的法器,很靠悟性和運氣。
年僅二十歲,就能得到另一個大師評價,摸到了大師的門檻,那成為大師級煉器師就是板上釘釘的存在了。
要知道,哪怕是公輸家這個煉器大族,能稱得上煉器大師的也不過十指之數!
她終於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他在哪?”
“正等你。”
“帶我見他!”
“這……”
何細鳳忽然有些猶豫。
白玉璣眉頭微蹙:“發生什麼事了?”
何細鳳小聲說道:“羅擎昨日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您跟秦牧野逛街,若非看出周圍有高手保護,可能已經向秦牧野出手了,回去之後他發了一通火。”
“你沒有跟他解釋麼?”
“解釋了,但看他激動的樣子,我隻敢說你是為了挾持秦牧野替我們做事,沒敢提奪秦家血脈的事情。”
“這都沒讓他平靜?”
“他倒是平靜了,可剛才又看到您跟秦牧野逛街了。今日比昨日更甜蜜,就像是真正的新婚夫妻一般,他覺得您沉迷享樂,全然忘記了初衷。若非老身攔著,他可能已經離開京都了。”
“……”
白玉璣有些錯愕,今日更甜蜜,就像真正的新婚夫妻一般?
我演技已經這麼好了麼?
她忍不住擰緊了眉頭:“帶我去見他!”
“公主!”
“帶我去見他!”
“……”
何細鳳隻能帶著白玉璣進了一個雅間,然後飛快做了隔音布置。
雅間內,擺放著一桌酒菜。
可桌前的挺拔青年卻抱著胳膊,一點動筷的意思都沒有,見到兩人進來,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喜色:“玉……”
“請稱我為公主。”
“……”
羅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旋即一股憤懣湧上心頭:“那混賬廢物都能叫你玉璣,為何我隻能叫你公主?莫非你真的被錦衣玉食……”
白玉璣神色冷漠地打斷道:“我聽大長老說,你想離開京都?”
羅擎看著她冰冷的眸子,感覺背後有些發涼,憤懣之氣瞬間被澆滅了大半,聲音也變低了很多:“那都是氣話。”
“拿我們所有南詔人的未來說氣話?”
“我,我隻是不希望公主你墮落。”
“何為墮落?以身涉險,進入秦府,以為南詔謀求生路,便是墮落麼?”
“可是你……”
“為了南詔!彆說被占便宜,就算把命送了又能如何?你昨天就來了京都,有未聽說,前些日子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
羅擎被說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卻還是說道:“公主!我成為煉器大師是遲早的事情,你根本不用在秦府委曲求全,雖說隻是逢場作戲,那你生得美貌,萬一那廢物……”
白玉璣反問:“你的意思是說,你一個人就能撐起整個南詔?”
“隻要我成為煉器大……”
“你可知道,你遊曆天下這段時間,用了多少盤纏?”
“……”
“這些盤纏哪裡來的?”
“……”
“那你可知道,南詔需要供養多少個你這樣的人,才能培養出一個煉器大師?”
“……”
“一個煉器大師,可以供養所有南詔遺民麼?”
“……”
“即便所有南詔遺民真的依附於你,你又有多少把握培養出下一個煉器大師?”
“……”
羅擎被這一個個犀利的問題問得無地自容,終於低下了頭:“公主,屬下錯了!”
白玉璣這才神色稍緩:“明日傀儡大會,你儘力便可,即便輸了,也莫要影響心智,我們的路還長。”
“是!”
“好好吃吧,我先走了!”
“公主!”
“還有事?”
“你對秦牧野,真的沒有男女之情麼?”
“沒有。”
白玉璣的語氣容不得人質疑。
因為她確實是這樣想的。
至少她覺得,自己對秦牧野最多隻能算同情。
說完之後,她直接轉身離去。
……
“你怎麼去那麼久?”
“胡餅都還沒涼,你說我去的久?”
“我是說,你去的時間短得可怕,就好像怕我發現什麼端倪一樣,你該不會去見彆的男人了吧?”
“……”
白玉璣心裡咯噔了一下,現在回想起來,她的確是因為擔心秦牧野多想,所以才快去快回的,結果反而成了被懷疑的原因。
不對!
這種事被發現了又怎麼樣?
她忽得一笑:“下屬太多了,難免有幾個俊俏小夥,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我吃醋了。”
秦牧野看著她的眼睛,語氣無比認真。
白玉璣噎了一下,不知為何心跳加快了幾分。
秦牧野卻忽然咧嘴一笑:“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吃醋了吧?咋那麼自戀?”
白玉璣頓時無名火起,下意識抓起桌上的胡餅準備呼他臉。
可轉念一想,自己沒道理生氣。
便狠狠塞到了自己嘴裡。
秦牧野則是看了一眼那個急匆匆從茶樓裡走出來的青年。
【主命格·凶犬】:凶犬無韁,兩敗俱傷。
【命格品階】:五品(310320)
【批注】:情字所至,理智不存,因承受不住心儀女子與仇人假戲真做,行事愈發激進,逼得同族動亂,與仇人兩敗俱亡。
【提示】:命格浮動超過500時,可獲得命格技《犬韁》。
心儀女子與仇人假戲真做?
指的是我跟白玉璣?
娘的!
這娘們強取我的身體還不滿足,居然還想騙我的感情?
難怪白玉璣現在批注上,寫的是進退失據,原來是被這貨逼的。
秦牧野若有所思。
忽然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其實他一直都想試試,通過殺人改變命格,究竟能不能產生收益。
隻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
但現在……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