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泥土路，下雨後一踩就是一個泥坑，沒走幾步路，腳上都是厚厚的一層泥，因此下雨後，孔知青和方知青就不過來搭夥吃飯了。她們寧願將就著吃一點，也不願意在雨天出門。就是顧朗也幾天沒來了。“我去看看外麵是誰。”徐青木說，“正好還沒換衣裳。”徐青木帶著雨帽走出去。徐舒馨趴在堂屋門口朝外麵看去。他看著徐青木走過去，打開院門。儘管有雨水阻礙，但她還是看清楚了外麵的人。“是大隊長。”她說。“大隊長這會兒來咱們家做什麼？”徐舒妍也來到她身後，做出和她一樣的動作，疑惑地問。徐舒馨搖頭，“不知道呢。”大隊長沒進門，就和徐青木在門口說話。雨聲太大，徐舒馨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大隊長和徐青木沒說多多久，不一會兒就離開了。徐青木重新關上院門，走了回來。“爹，大隊長來咱們家做什麼啊？”徐舒妍迫不及待地問，“這麼大的雨，大隊長也不好好待在家裡，還要過來，難道是有什麼大事？”徐舒悅幾個也朝門口這邊走來，想聽聽大隊長的來意。徐青木也沒讓她們久等，把大隊長的來意說了，“也沒什麼，就是大隊長去地裡看莊稼，路過咱們家，順便來說一聲，說是讓馨馨去做大隊的赤腳醫生，也不對，是做赤腳醫生的徒弟。”“做宋爺爺的徒弟？”徐舒妍驚呼，“爹啊，你答應了？就宋爺爺的醫書，真不是我說宋爺爺壞話，就馨馨現在的醫書，恐怕都比宋爺爺好多了，馨馨跟著他能學什麼啊？”徐青木：“你急什麼啊，爹還沒說完呢。”崔蘭花在一旁催促，“你快先彆說了，先回去換衣服吧。”徐青木擺手，“我就說兩句。”然後繼續道：“大隊長說了，到時候陳老爺子也會去做赤腳醫生，到時候馨馨就能光明正大地和老爺子學習了。”“真的啊？”“真的？”徐舒馨和徐舒妍同時驚呼出聲。接著徐舒馨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看來陳爺爺是答應了的，否則大隊長不會這麼說出來的。雖然不知道陳爺爺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這總歸是個好消息。徐青木點頭，“大隊長都親自來說的，肯定不會有錯。”“那宋爺爺那裡？”徐舒馨問。“我也問了，大隊長說，宋伯也一樣是赤腳醫生。”徐舒馨點頭，那還好。她雖然想讓陳爺爺去做赤腳醫生，但是也沒想過要奪了宋老頭的飯碗。徐青木說完話，馬上被崔蘭花催著去洗澡。徐舒馨聽了這個消息，很想現在就過去陳軍那邊，問問他是個什麼情況。但是她知道，不管是爹娘還是姐姐們都不會答應的，就是陳軍也不讚同，所以她隻得把這個心思按捺下來。看來隻有等雨停了才能出去了。徐舒馨想。然而這一場雨又足足下了兩天，才終於停了下來。和平大隊的兩條河的河水上漲得厲害，出大隊那座橋都被河水沒過了。想要出大隊，就隻能繞路，從上林大隊那邊離開。徐青木三人上班下班也隻能多花一點時間繞路。徐舒馨也開始去和平大隊的小診所報到。說是小診所，其實就是宋老頭家。宋老頭也就一個人，自己住了兩間小小的屋子，但是因為要空間擺放藥材，所以大隊在他屋子前麵又蓋了一見屋子，專門用來給人看病用的。徐舒馨在崔蘭花的“護送”下去了小診所。用崔蘭花的話來說，今天是徐舒馨第一天過去，她作為大人，怎麼也要送過去的。而且陳老爺子教了孩子那麼久，她都還沒有正正經經地謝過人家呢。所以跟著徐舒馨一起過去的時候，手裡還提著一個竹籃子，裡麵都是一些營養品。都是季璟安還有唐文鴻替彆人帶過來的。東西太多，家裡孩子吃不完，正好拿給老爺子補補身子。徐舒馨和崔蘭花到診所的時候，不僅陳軍和宋老頭在，就是大隊長也在。“大隊長你也在啊？”崔蘭花笑道。大隊長笑著說，“我今天帶陳老爺子過來，老宋啊，以後你和陳老爺子一起工作了。”徐舒馨看向宋老頭，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不情願的神情，結果宋老頭一臉的笑意。“大隊長你就放心吧，陳同誌醫術高明，有他來咱們大隊當醫生，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正好我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跟陳同誌學習，陳同誌，以後就要麻煩你多指導指導我了。”陳軍擺手，“什麼指導不知道的，不過是相互學習罷了。”徐舒馨：“……”她無言地站在崔蘭花身邊，不摻和他們的談話，也沒有和陳軍打招呼。仿佛之前他們不曾認識，也不熟一般。陳軍和宋老頭相互謙虛了幾句，然後大隊長又說了幾句話，還給陳軍介紹了徐舒馨，還當著陳軍的麵誇她天資聰穎、還會做藥什麼的。當事人徐舒馨：“……”大隊長你這麼誇人不覺得難為情嗎？明明你都猜出了我的醫術就是跟陳軍學的，還能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介紹，還這麼誇人，你就不覺得難為情和虛偽嗎？徐舒馨裝出一副害羞的模樣，看了陳軍一眼，陳軍也一副和她不認識的模樣，和大隊長打著官腔。徐舒馨：“……”佩服了。大隊長交代幾句，就走了。大隊長一走，崔蘭花就把籃子遞給陳軍，“老爺子，謝謝你肯教我家馨馨學醫，這是一點心意，你收下吧。”陳軍拒絕，但是崔蘭花堅持，還有宋老頭在一旁跟著勸說。徐舒馨也不說話，一個眼神過去，陳軍不推辭了。因為他從徐舒馨的眼睛裡看出來一個信息：陳爺爺，你不收的話晚點我親自拿去牛棚那邊給你。陳軍：“那行吧，我收下了，不過以後就不要這樣了。”“哎，好。”崔蘭花笑著應了下來。反正以後她就不往這邊送了，直接給送到他們住的地方去，而且也不用她親自送，還有孩子呢。她把東西交給陳軍，然後離開了。而從這一天起，徐舒馨也正式成了和平大隊小診所的一員，也開始了光明正大地跟陳軍學習之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