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隊長來說，糧食就和他的命根子一般，因為他的決定讓他們大隊這一季少了那麼多糧食，他悔得腸子都青了。無論是楊振灃還是徐舒馨的安慰，都沒能讓他心裡好受一些。就在大隊長內心煎熬中，時間又過了一個星期，夏收來了。大隊長照例組織社員進行了動員大會，還殺了一頭豬分給社員，讓大家吃飽肚子好乾活。這次的夏收，除了要上班的徐青木和徐舒玉，徐家全家都參加了，包括徐舒馨。大隊的肥皂廠也暫時放了假。作為大隊副業就是這樣，一切以搶收糧食為主。大隊有上了年紀且有經驗的老人說，再過幾天就有大雨，為了不讓糧食爛在田裡，大隊長下了死命令了，所有人都要去田裡幫忙搶收。就連已經有些瘋瘋癲癲的秋姑都不例外。徐舒馨自從給李美麗出主意治秋姑母子後，見到秋姑的次數是越來越少，後來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她了。現在再次見到人，對方居然長得白白胖胖的。徐舒馨：“……”李美麗還是善良的，秋姑以前那般折磨她，在秋姑瘋癲後還能把對方養的這樣好，實在是……她對李美麗是佩服的。要是換成了她，她準一早把人送走，才不會這麼照顧對方呢。“你婆婆現在這樣……還能乾活嗎？”崔蘭花問李美麗。李美麗看了秋姑一眼，秋姑目視前方，但是眼睛沒有焦距。她說：“其實她不鬨騰的時候還是能做事的，這不是說過幾天有大雨，要趕緊把糧食收了嗎？就讓她去曬穀場幫忙，隻要不刺激她，還是可以幫得上忙的。”崔蘭花點頭，“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就能早點把糧食收回來。”她抬頭看看還模糊的天，說：“這幾天這麼熱，還是大太陽，過幾天真的會下雨嗎？”李美麗也抬頭看了看天，“誰知道呢，不過早點把糧食收回來也早點安心。”寧可人累一點，早點把糧食收了，也不能讓糧食泡了水爛在地裡。他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伺候莊稼，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要是在最後關頭打了水漂，那前麵就白忙活了。二狗娘走了過來，說：“可不是這個道理，還是早點收完早點安心。”說完，她還對徐舒馨說，“七丫，這次可是你第一次下田，你害不害怕呀？田裡可是有很多螞蟥的呢，一條條的，爬滿你的腿，吸你的血……”崔蘭花打斷她的話，“你彆嚇唬我家小七。”二狗娘笑道，“這怎麼是嚇唬呢，我是提前給她說，讓她有個準備。”徐舒馨提起褲腿，完全不帶怕的，“翠芬嬸，我有準備呀，你看。”因為光線不好，二狗娘瞧得不真切，還低下頭湊近了瞧。這麼一湊近就看到了。“喲，你這是準備穿著襪子下田啊？”她語氣裡都是可惜，“這襪子穿下田那不是糟蹋了嗎？”哪怕她和徐家關係好，也不得不感歎徐舒馨敗家。這好好的襪子一穿下田，那就糟蹋了。而且還是長襪子，那得要多少布料啊！“蘭花，你還真是寵孩子。”二狗娘感歎。李美麗也跟著點頭。崔蘭花笑笑，“孩子沒下過田，害怕螞蟥，就隨她了。”主要是布料都是因為孩子才有的，她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幾人正說這話，前麵的人已經領好了農具，輪到她們了。她們都是被分配去割稻穀的，所以現在要領的是鐮刀。一人一把，領了鐮刀後，一行人朝村外的水田走去。到了分配的田邊，徐舒馨把褲腿挽上去，準備下田。崔蘭花說：“馨馨，你沒割過稻穀，先跟娘學學，你看這樣左手抓著稻杆，右手從外麵往身體這邊割，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割到手。”崔蘭花一邊說一邊給徐舒馨示範。隻一遍，徐舒馨就看會了。主要這事根本沒有一點難度。去年的秋收爹娘都沒讓她參加，所以這是她第一次做這個活。看會後她開始彎腰，學著崔蘭花的動作，一手抓著稻杆，一手割。崔蘭花在旁邊盯著，“要小心手啊。”徐舒妍挨著徐舒馨旁邊，已經彎腰開始刷刷刷地割著稻穀了，“娘，你不要這麼緊張，你一緊張馨馨也緊張了怎麼辦？這樣反而容易割到自己。”徐舒馨點頭，“就是啊娘，你不用盯著我的，就割稻子這樣的小事還能難得到我嗎？”說話間，她已經放倒了一排的稻穀。崔蘭花見她動作利索，鐮刀也使得很靈活，一點都沒有傷到自己的跡象，也就放下心，開始彎腰專心乾活了。徐舒悅幾個離得有些距離，轉身把割好的稻子放在身後的時候，也側頭看了徐舒馨一眼，見她乾得有模有樣的，也就放下心來了。徐舒馨撇嘴：娘和姐姐她們就是白擔心，不過是割稻子這樣輕而易舉的事，還有人能傷到自己不成？割稻子對於徐舒馨來說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唯一讓她覺得難受的就是總是彎著腰，腰部實在是累得慌。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第一次這樣長時間的彎腰，才會有這樣的感受。還有就是割下稻穀後剩下的稻杆會戳著小腿，好在她腿上因為穿著襪子，有一層布料擋著，倒也不是太難受。徐舒悅幾個在徐舒馨的勸說下也都穿了襪子，就是崔蘭花心疼那點布料，不肯穿。太陽從東邊升起來，天色越來越亮，徐舒馨看到了崔蘭花抬腿間那被戳紅的皮膚，忍不住說，“娘，等中午回家你也穿襪子來吧，你看看你的腿都被戳紅了。”她這麼一說，徐舒妍也抬頭看了崔蘭花一眼，跟著勸，“就是的娘，那一雙襪子才要多少布料啊，還是穿著好，至少沒有那麼難受，而且還沒有螞蟥。”徐舒妍抬腿，看到自己腿上一個螞蟥也沒有，她驚喜地說：“馨馨，穿著襪子果然沒有螞蟥哎！原來螞蟥不能透過布料吸血啊。”徐舒馨無情地告訴她，“你錯了，螞蟥隔著布料也能吸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