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頭斜睨著身邊的趙大山，開始陰陽怪氣，“有些人啊，就是臉皮厚，自己沒有兒子就霸占彆人的兒子，讓彆人的兒子養著，怎麼就不知道心虛呢？”“爹你胡說什麼？你要是不想吃飯你現在就給我走！”徐青木沉著臉，語氣也很不好，“我願意養乾爹那是我的事，而且我也不是白養的，我買工作的錢也是乾爹出的，爹你也彆嫌棄我不養你，但凡我不是被分無分文趕出來的，我今天也不會這麼做，所以你也彆怨我。”徐青木把手裡的盤子放到距離徐老頭最遠的位置，然後指著門外的方向說：“爹你們走吧，我是被你趕出來的，你以後怎麼樣，還有你後娶的這個和我們認不認識都不打緊，所以以後你們也彆過來了。”見他十分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徐老頭也顧不得和徐青木這個兒子爭吵了。笑話，飯都到嘴邊了，不吃而是灰溜溜地離開，那怎麼能行？好在他已經夾了好大一塊魚肉，就是臘肉都夾了好幾塊，也不虧了。這麼想著，徐老頭語氣軟了下來，“你看你，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你就有這麼多句頂我，這還有外人在呢，也不怕人看了笑話。”徐舒馨：“沒事，孔姐姐他們都不是外人。”孔知青覺得有些尷尬，再一看顧朗，人家捧著晚飯吃的正香呢，一邊吃飯還一邊看一下徐老頭的方向，那眼裡都是看熱鬨的興味……孔知青：“……”這顧知青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啊。她覺得自己的臉皮還是太薄了一些。她應該向顧知青學習的。這麼想著，她點了一下頭，算是附和徐舒馨的話。徐老頭說完話，屁股都沒抬，捧著飯碗就往嘴裡扒飯。這飯也好吃！雖然裡麵加了紅薯，但是有油和鹽，還有大米，而且紅薯和米飯各占一半，吃起來特彆香！徐老頭再一次感歎三兒子家的夥食好。他匆匆把碗裡的飯咽下去，開始吃臘肉。臘肉油滋滋的，被切得薄薄的，在嘴裡咀嚼後一嘴的香味，實在是太香太好吃了！就是可惜了有瘦的，要是一整塊都是肥肉的話就更香了！老三家的手藝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徐老頭埋頭苦吃，根本沒顧得上說話。而他旁邊的牛小蓮也是差不多的動作。剛才徐老頭剛盛好飯給她她就已經開始吃了，在徐老頭和徐青木爭吵的時候她也沒停下來。不過一會兒功夫，她碗裡的飯菜就去了一半。她之前的男人雖然也疼她，但是家裡要養好幾個孩子，生活也和大家差不多，做菜根本就舍不得放油，更彆提吃肉了。她活了一輩子還是頭一回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就是青菜都是放足了油水煮的。見徐老頭沒再鬨，徐青木到底沒有堅持把人趕出去。隻是那兩盤葷菜到底還是放在了距離徐老頭最遠的位置。徐老頭臉皮厚，他夠不著就站起來，但到底有所收斂，不敢再像一開始那樣差點把整盤肉都扒拉到自己碗裡了。吃過飯，崔蘭花和徐青木收拾碗筷，徐老頭就坐在門邊，剔著牙，看著他的動作，還教訓他，“老三，你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還是領工資的，這些活交給你媳婦和幾個丫頭片子做就行了，哪裡要你來做？”徐青木頭也沒抬，語氣淡淡的，“聽說這段時間你做飯洗碗燒水掃地什麼活都要乾，不知道我娘在地底下知不知道你這樣寵著後娶的？你說她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氣得從下麵爬上來找你？”老話說，白天不說人，夜晚不說鬼，現在天雖然還沒黑，但是天色也暗了下來了，徐老頭聽到三兒子提起以前的老伴，隻覺得背後一涼，還是閉了嘴。隻是沒過一會兒，他又忍不住開口了，“老三啊，我和你後娘都已經領證了，就算你不喊‘娘’也總該喊聲‘後娘’，也是你的長輩，以後不說讓你養老，但該有的孝敬……”“大哥他們呢？”徐青木打斷他的話，“這話你跟我說不著，你跟……牛阿姨就算要找人養老，那也該去找大哥他們，他們可是拿了你和我娘的養老銀子的，難道不該給你們養老嗎？”他捧起碗筷，看了下天色，說：“現在天色已經晚了，爹你再不走的話一會兒就看不到路了，要是不小心摔一跤，你就不怕會像我娘一樣？”想到徐老太不過是摔了一跤，就癱瘓在床，沒多久就沒了，徐老頭也坐不住了。他既不想成為癱子也不想死。他才剛和自己喜歡了很久的人結婚呢，哪裡舍得現在就去死？這麼想著，他問牛小蓮，“小蓮，我們先回去，改天再來？”“嗯。”牛小蓮應道。徐青木則說：“改天也不用來了，我早就說過了的，爹你既然把我趕出來了就彆指望我給你養老了，今天能留你們吃飯已經是看在你是我親爹的麵子上了。”“你這個……”剩下的話徐老頭沒說完，因為牛小蓮阻止了她。牛小蓮見徐老頭聽話地停下來，心裡很滿意，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上了笑容，“老三……”“阿姨你還是喊我‘青木’吧。”他說。牛小蓮：“……青木啊，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委屈了，所以心裡有怨氣，但是你爹到底是你親爹，親父子間哪裡有隔夜仇，以前的事就當算了吧，而且我和你爹也不是想扒著你，隻是過來看看你，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就走了，以後也不會常來打擾你們，隻當平常親戚走動。”“哦，天黑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徐青木聲音淡淡的，對於牛小蓮說的當平常親戚走動的話，也沒回應。牛小蓮自覺無趣，隻好拉著徐老頭離開了。出了三兒子家，徐老頭還氣不順，“小蓮，你就是脾氣太好，他都不肯認你，你還這麼好聲好氣地和他說話。”牛小蓮聲音柔柔的，“我又沒生過他，也沒養過他，他這樣的態度才是正常的，徐大哥你就彆氣了。”又勸他，“你也不要總是對他那麼凶，慢慢來，你們的關係總有能緩和的一天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