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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東,你去安排一下,挑個合適機會我們坐一趟這列火車,親身體驗村民們出行感受。”
徐萬東聽出來厲元朗交待的“親身體驗”是什麼含義了。
就是不提前和襄北區打招呼,搞一次微服私訪。
說起來簡單,操作卻相當複雜。
厲元朗身為副省級領導,首先要確保他的人身安全。
若是從襄安市公安局抽人,難免驚動汪存亮,很容易暴露厲元朗行蹤,達不到微服私訪的效果。
而現在的厲元朗,還未兼任襄安市警備區黨委第一書記,從部隊借人名不正、言不順。
思來想去,徐萬東想到了襄安市武警支隊。
他出麵,支隊長全力支持。
當即指派兩人,暗中保護。
這二人在省武警總隊比武大賽中,名列前茅,身手不凡。尤其善於觀察,有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力。
最大限度保證厲元朗安全,做到萬無一失。
解決了安保問題,徐萬東還規劃了出行路線。
考慮到諸多因素,徐萬東建議,從夏環鎮火車站上車。
因為那裡乘客較少,如果直接從襄安東站,客流量大,安全因素麵臨挑戰。
畢竟厲元朗提出,全程不搞特殊化,不走捷徑通道,以普通旅客身份登車。
如此一來,夾雜在乘客之中,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了解到最真實的一手情況。
厲元朗理解徐萬東的苦衷,這次出行,徐萬東將背負最大壓力,自己稍有閃失,他都難以承擔。
因而他沒難為徐萬東,在交上來的行程表上,並未提出修改意見。
事情原本定在明天下午,然而周宇的突然出現,徹底打亂了計劃。
時隔數日,厲元朗萬萬想不到,周宇竟然第二次來襄安找他。
和他一起前來的還有另一位老朋友,宇文端。
說起來話長,周宇拿到二十億,還清全部欠款,並且徹底脫離房地產業。
他和宇文端在德平市有過合作,彼此熟悉。
得知宇文端正在一步步轉型,其在戴鼎縣投資的度安清潔能源公司風生水起,已經占據宇文端公司近一半的收入。
嘗到甜頭的宇文端,力促周宇在新型能源方麵投資。
這是國家綠色產業的一部分,將來勢必要大力提倡和政策扶持,有很廣闊的發展前景。
於是,二人一拍即合。先後走訪南方幾個地方,和當地企業展開接觸,了解新型能源產業相關情況。
如今,周宇和宇文端已經拿到批文,準備在襄安市投資,生產鋰電池。
厲元朗聞聽後大加讚賞,當即在家裡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兩位老朋友。
同時還把康建勇找來作陪。
襄安市黨政領導一起出麵接待,足以看出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菜肴由襄安市招待所請來廚師製作,不算豐盛,卻具備濃鬱的本地風味。
厲元朗破天荒的拿出兩瓶茅台酒。
這是他從嶽父那裡拿來,不用說,酒的品質絕對一流。
酒宴擺上,厲元朗招呼大家入席。
就坐後,厲元朗以主人身份,說了開場白。
大家一起端杯,共同喝下第一口。
放下酒杯,享用美食的同時,厲元朗談到他對鋰電池的前景分析。
“在低碳背景下,新能源已經成為全球發展的新方向。隨著我國新能源汽車產銷雙豐收,鋰電池的需求量不斷攀升。可以說前景廣闊,大有可為。”
宇文端接過話茬,讚同道:“厲書記說得沒錯,這次我和周總專程走了南方幾個省市,了解這個領域涉及的不止有電動汽車,還有大到航空航天、人造衛星,小到手機、數碼相機、電動工具等行業。”
“在倡導低碳環保、綠色能源的大環境下,發展鋰電池生產,是未來趨勢。”
周宇頻頻點頭,並補充說:“我們初步計劃,先期投資十二億元,在襄安高新區興建正光科技有限公司,集研發、生產、銷售於一體的專業電池製造商。”
康建勇一聽,頓時滿臉堆笑,不住頷首說:“周總和宇文總眼光獨具。請你們放心,市政府張開雙手,熱烈歡迎你們投資,並給予一切方便,隻要你們提出的要求,我們將儘量滿足。”
彆看他們隻投資十二億元,可康建勇卻認為,如果一切順利,後期肯定還會追加。
周宇不是說了麼,這是先期。
失去吉鵬集團的電動汽車項目,惹了一身騷,讓康建勇和市政府倍感失落。
不成想,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雖然人家是厲元朗的朋友,但在功勞簿上,同樣也有他康建勇的名字。
所以此時的他,是發自內心的興奮,一高興難免多喝幾杯。
借酒消愁容易醉,可高興過頭了照樣醉人。
酒過三巡,康建勇有了醉態,厲元朗便吩咐人把他送了回去。
這會兒,宇文端出去接聽電話,酒桌上隻剩下厲元朗和周宇兩個。
“元朗,這杯酒我單獨敬你。”
厲元朗端起酒杯,慢條斯理說:“周宇,我們是老同學,不要見外。”
“同學關係是另一碼事,這杯酒你是替白晴喝的。”說著一仰脖,一飲而儘。
五錢杯,厲元朗眼睛不眨的同樣喝光。
“在我最困那的時候,是你們夫妻伸出援手,幫我度過難關,這個恩情,我銘記一生。”
周宇感慨萬千,提到他在艱難時刻,求爺爺告奶奶找了好多人,疏遠的人他見過,貶損的人也見過,看熱鬨、說怪話的也有不少,但就沒有一個人肯搭救他。
“元朗,世態炎涼,不經曆過根本體會不到。算啦,不說了,說多了都是傷感。”
“我這次拉來宇文,明確告訴他,我就要在襄安投資,在你厲元朗的地盤上做生意。”
“元朗,我不是想借你的光,我是真心報答你們夫妻。咱們哥們相處二十幾年,我了解你的為人,你鐵麵無私、剛正不阿,不會因為我是你的老同學,就給我大開方便之門,送我特權。”
“可我最看重你的恰恰就是這一點。有你在襄安,我周宇放心,放心把企業放在這裡,有信心在襄安的地盤上重振旗鼓、東山再起。”
“來,我再乾一杯。”
周宇自顧將分酒器裡的白酒倒入杯中,抓起來搖搖晃晃的還要喝。
卻被厲元朗一把按住,“周宇,酒多傷身也誤事。我理解你的心情,接受你的感謝。我們來日方長,今後喝酒的機會有很多,不在一時一刻。”
周宇拿起桌上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然後,深吸幾大口,說道:“我沒事,沒喝多,把持酒量呢。元朗,我這次去花都,你猜看見誰了?”
厲元朗眉頭微微一蹙,試探問:“莫不是見到韓茵了?”
“你隻猜對一半。”周宇晃動一根手指,“我看見韓茵和金依夢在一起。”
“她們!”
周宇和韓茵不熟,但是他知道金依夢。
厲元朗忽然有種不祥預感,驚問起來,“她們怎麼攪在一處?”
周宇解釋說:“韓茵和我提過,說是金依夢要和她談合作。韓茵手裡有資金,金依夢初任允陽分公司老總,迫切需要打開市場。她去花都,就是尋求合作夥伴。”
“元朗,我認為這裡麵絕非簡單。金依夢這個女人都六十歲了,還東飛西跑,著急回到國內,就是單純做生意麼!我持懷疑態度。”
“韓茵是你的前妻,按說早就和你沒關係了。可你的女兒跟她生活,這點你千萬要有所防範。”
自從去年在沽水分彆之後,厲元朗隻跟媛媛通話,韓茵少之又少。
厲元朗深知,即便到了現在,韓茵仍對他不死心。
為了不致引起白晴懷疑,他儘量少接觸韓茵,免得落人口實,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金依夢突然聯係韓茵,倒是引起他高度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