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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正好。”
付安嵐續上一支煙,衝著身邊空出的位置示意厲元朗坐下,並說:“二組的人在監控張毅妹妹張月過程中,有了新的發現,我們一起聽一聽。”
通過視頻,厲元朗了解到張毅幾年前離婚,前妻帶著孩子去國外讀書,他自己一人生活。
關係最近的就是在沽水某單位工作的妹妹張月了。
張月今年三十一歲,單身,屬於那種高不成低不就,但也絕不將就的大齡女青年。
自從張毅涉案失蹤以後,張月便納入專案組的監控視線。
可跟蹤數日,並未發現張月有任何可疑舉動。
按部就班,三點一線,依舊過著獨來獨往的原有生活。
直到兩天前,張月忽然買了一張寒露演唱會的門票,引起專案組注意。
原因無他,張月早就過了追星年紀,最主要的是,她對寒露的演唱風格並不欣賞。
這就奇怪了,張月為什麼買一個她不喜歡的人演唱會門票呢?
還有,門票價格相對便宜,位置更差,在體育館靠近邊角旮旯的地方。
以張月的經濟實力,其消費能力完全可以買到前排中心位置。接連兩個怪異舉動,使得專案組高度懷疑,張月是另有原因。
猜測,是否打算趁著參加演唱會的機會,和她哥哥接頭。
如此一來,張毅很大程度有露麵的可能。
要知道,張毅是破獲賈道明死亡的關鍵人物,抓住了他,對於查處整個沽水腐敗案,將會起到決定性作用。
大家一致意見,明晚出動,一旦張毅現身,迅速抓其歸案。
厲元朗聽完二組彙報,和付安嵐交頭接耳商量一番,同意二組的建議,並就明晚行動內容做了具體部署。
一晃,會議結束又到了半夜。
厲元朗拖著疲憊身軀回到住處,竟然沒看見白晴。
打手機不在服務區,真是奇了怪了,她去哪了?
晚飯時,妻子那番話,有著很強的警告意味。
雖然沒有說得露骨,但韓茵嚇得麵色慘白就是例證。
所謂童言無忌,不過是個說辭罷了。
要不是大人教唆,孩子怎能掛在嘴邊?
彆看厲元朗在處理公事方麵勇往直前、義無反顧。
可麵對家庭,尤其妻子和前妻之間,他很是頭大。
怎麼說呢?倒不是他不負責任,有腳踏兩隻船的濫情。
而是從內心來講,他虧欠韓茵母女。
同時,對於妻子和一雙兒女,一樣有著愧疚。
當兩種關係發生碰撞之時,厲元朗反倒手足無措,如何平衡成了他最大難題。
白晴毫無征兆的不見蹤影,估計就是對厲元朗不滿的明顯回應。
厲元朗無法打聽妻子蹤跡,神情低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腦袋裡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中聽到房門聲響起,立刻起身走出臥室,定睛一看,竟然是白晴。
急忙走上前來,關切詢問她去哪了。
白晴把手中坤包往沙發上一扔,順勢坐下,疲憊不堪地說:“和幾個朋友見了個麵,說了點事兒,沒想到弄了這麼久。”
是夠久的。
厲元朗一看時間,已是淩晨三點了。
老遠聞到白晴一身酒氣,厲元朗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喝點茶醒一醒酒,時間不早了,睡吧。”
白晴接過茶杯抿了一小口,盯著厲元朗,頗有深意的問:“你是不是以為我生氣了?”
“有點。”厲元朗如實相告。
“你把我想得太小家子氣了,我會和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較勁麼!”
厲元朗輕輕搖頭,“我是怕你誤會韓茵,認為是韓茵教唆她這麼沒禮貌。”
“你想複雜了。”白晴慢悠悠回應:“韓茵知道,她有今天的高質量生活來自於誰,即便她對你仍舊抱有念想,可她絕對不能背地裡說我壞話,尤其當著你那個成熟得不像話的女兒麵。這一點,我還是有自信的。”
“老公,你不要糾結這件事,你還任務在身,彆被這種無關小事分神、分心。”
厲元朗鬆了一口氣,“謝謝你的理解。”
“你就不問問,我今晚見了誰嗎?”白晴挑起雙眉,玩味的看向厲元朗。
厲元朗想了想,便說:“你的朋友,應該是生意的上夥伴。”
“你隻猜對了一半。”白晴告訴他,沽水市領導親屬,有幾個是她曾經合作過的生意圈朋友。
聽說白晴到了沽水,儘地主之誼,請她出去坐一坐。
至於是誰,白晴沒說。
但接下來的一席話,卻引起厲元朗注意。
“老公,我知道你們辦案遇到瓶頸。賈道明突然死亡,張毅的離奇失蹤,使得案件陷入泥潭,找不到突破口。”
“細想起來,不難理解為何出現這種情況。也就是說,沽水的腐敗案子,幕後有條大魚在蟄伏。是這個人指揮調動,通過各種手段給你們製造麻煩。”
“你們越是想儘早查出真相,他們越會想方設法的人為阻止。”
這番話都是擺在台麵上,不用白晴說,厲元朗也知道。
不過他並沒插話,而是坐在妻子對麵,耐心等待她的下文。
“據我朋友說,沽水腐敗案的最大症結在一個人身上,榮達集團的董事長黃公泰。”
“馮滔主政沽水期間,給予黃公泰高壓震懾,讓黃公泰有所忌憚,不得不調整集團戰略,將生意重心放在外地。”
“現在馮滔調走,黃公泰機會來了,加之市裡對他和榮達集團非常重視。畢竟這是一家能出成績的大型企業,稍微給點政策傾斜,就會給沽水創造突飛猛進的效益。”
“如此一來,黃公泰如魚得水,生意盤麵越做越大,現在輻射範圍已經擴大至北方,馬上就要進軍省會城市。”
“老公,你是知道的,自古商人要想成功,離不開政府支持,避免不了要和官員打交道。黃公泰在沽水盤踞多年,關係盤根錯節,這其中牽扯到的人很多。”
“官員要政績,商人要掙錢,本來就是不平行的兩條線,很容易找到一個共通點。所以,黃公泰和死去的賈道明,還有副市長李青有著很深的交往。”
“另外,市領導中,肯定不乏有暗中支持他的力量存在。黃公泰出問題,他背後的關係網有可能浮現水麵,你們辦案就可以找到定位和目標。就像我說的那樣,黃公泰是沽水腐敗案的水泡,挑開他,水泡炸裂,所有於膿流出來,你們麵臨的難題就會迎刃而解。”
厲元朗抱著胳膊頻頻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既然你已經提到這個話題,我就破一回例,給你透露一點消息。”
“專案組早就留意到黃公泰了,一直對他以及他的榮達集團暗中調查。其實,榮達集團不止你看到的這些表麵文章,還有很多內幕。”
“隻是,我們調查榮達集團,還要考慮由其引起的連鎖反應。榮達集團旗下的幾萬名員工,幾百萬的業主,這可是一個龐大數字。”
“若是榮達集團垮了,最為痛心的莫過於那些在榮達集團投入辛苦積蓄的購房者。到頭來四大皆空,還要背負巨額房貸。”
“這些我們都要考慮進去,不是單純的查處腐敗案件那麼簡單。為此,付安嵐書記已經向上級做了彙報,尚未得到回應。”
“也是,這麼大的一件事,不能頭腦發熱,需要經過認真研判和精準調查,非一朝一夕就能決定的。”
“不過,你能暗中幫我調查這事,我挺感動。”
白晴擺了擺手,“老夫老妻的,說這話見外了。你還真以為我大老遠的飛來,隻是陪你和你女兒看一場我不喜歡的演唱會嘛。”
送給厲元朗一個白眼,白晴起身伸了個懶腰,走進浴室。
望著妻子的背影,厲元朗感慨萬千,不由得佩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