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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天策麵現憂慮,“難不成讓他們拆除掉那些頭大身子小的建築?”
政府乾預行為,容易引起糾紛,造成不良後果。
最主要的是,快馬集團和市政府是簽了合同的,條款中明確規定,甲方不得插手乙方設計中的具體事物。否則,造成一切損失將由甲方承擔。
說白了,這是快馬集團為防止市政府在設計中指手畫腳,橫加乾涉做出的自我保護。
工程質量市政府可以監督,但設計內容則與政府無關。
耿天策明白,也理解厲元朗的民族大義,但事關賠償問題,而且還是不小的數額,他不得不提醒這位厲書記。
厲元朗輕鬆說道:“違反合同的傻事我們當然不會做。網上有位博主,他發了一個帖子,詳細闡述風情街的建築風格問題,分析的精辟。”
說話間,他衝黎子輝擺手示意。
黎子輝從公文包裡掏出打印好的帖子內容,雙手交給耿天策觀看。
耿天策瀏覽看完,瞬間明白厲元朗的意圖了。
“你打算利用輿論壓力,逼迫快馬集團做出改變?”
厲元朗喝了一口湯,說道:“我已經指示宣傳部跟進這篇文章,在這上麵下功夫。”
耿天策也覺得這招可行,並深度分析了馮今夕這個人。
從他的發家史,以及其曾經的金句感覺出來,快馬集團請莊田一郎設計風情街,絕不是隻圖他的名氣,而是另有原因。
耿天策慚愧說:“快馬集團給的條件實在太有誘惑力了,等於拱手給我們送真金白銀。”
“我當初太草率了,沒有想太多。之前就有個彆城市因為風情街建造的整體風格,類似於那個讓我們民族深受其害的國度,從而遭到網友的口誅筆伐,引起巨大爭議。”
厲元朗讚同,並談了自己的看法。
“我們是個包容的國家,開放的國度,人民熱情好客。但我們包容是有底線的,開放是有信仰的。”
“與其說風情街有異域特點,倒不如說是一種變相的文化入侵。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那段曆史給我們國家、我們民族造成深刻的血的教訓,我們後人要銘刻在心。不能因為年代久遠,就要忘記國恥,忘記曆史。”
“現在的年輕人,深受外來文化影響,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那段曆史,甚至個彆人認為,是杜撰的,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不得不說,是我們的悲哀,更是教育的偏差。”
“他們想通過金錢投資,滲透我們下一代的靈魂,洗白曾經的侵略曆史。美化他們,崇拜他們,徹底改變他們在我們年輕人中的形象。細思極恐,十分可怕。”
“而在這其中,我們政府部門所作所為有待商榷。明明知道對方有目的而來,卻為了政績,為了gdp,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淡化處理,實在不應該。”
“一個民族要想發展壯大,要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信仰。同時,也要不能忘記曾經的苦難,曾經的仇恨。”
“當我們做出決定的時候,一定要想著,在我們腳下的這塊土地上,倒在屠刀下、長眠於此的同胞們,我們的良心是否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
“所以,這件事表麵上看,絕不是憤青,絕不是小氣,而是民族大義的大是大非問題,必須予以重視。”
“快馬集團也好,馮今夕也罷。他們通過改革開放享受到了紅利,積累了資本,就要想著為國家和人民作出貢獻。不是像現在這樣,用從老百姓那裡賺來的資本,做傷害民族感情的事情。”
“其實縱觀馮今夕的發家史,你會明顯發現,在他企業遇到困難的時候,是誰給他注入資金,是誰幫助他有如今的成就。”
“他的事情不是個案,是國外早就玩爛了的資本運作。用他們的金錢、技術,扶植一個代言人,以此打開市場。”
“用資本運作方式,壟斷某一領域,以此達到建立他們自己龐大的商業圈。到那時,他們可以定價,可以肆無忌憚的漲價,甚至還可以灌輸他們的思想,他們的人性。”
“我們的青少年下一代,如果受此影響,後果將是非常可怕的。舉一個簡單例子,現在的某些年輕人,對於曾經的鄰裡和睦就不認可,他們沒見過的就會固執認為,是假的,是宣傳。”
“你比如我小時候,煮好的第一碗水餃,會趁著熱乎氣送給鄰居家。那時家家如此,人們的心靈是乾淨的,是透明的。”
“誰家有事,鄰居全體出動,伸手幫忙已經形成一種社會風氣。”
“現在呢,住高樓,吃好的用好的,可鄰裡之間根本沒有互動。大部分都不知道鄰居是誰,更彆說建立友好的鄰裡關係了。”
耿天策深有感觸,“你說的有道理,那個年代,人們的的確確思想純潔,個人私欲很小,和如今相比,天壤之彆。”
“就說我那時上小學念書,老師布置家庭作業,要求回家幫父母做一件家務事。”
“那時候沒有手機,沒有記錄痕跡,可在我腦海裡壓根不會想著偷奸耍滑,一門心思按照老師布置,幫媽媽掃地或者擦屋子,把自己累得滿頭是汗,還樂此不彼。”
厲元朗接過話茬說:“這就是人性的根本,在我們的潛意識裡存在正的東西,是因為大環境如此,誰都堅持認為,這麼做就是正確,就是理所應當。”
“現今社會發展了,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可人們卻變得貪婪和自私起來。這是一個深層次問題,應該廣為重視。”
這頓工作餐,給厲元朗和耿天策提供了聊天機會,達成統一共識,利用網絡輿論的力量,迫使快馬集團做出改變。
接下來數日,網上不斷湧現針對藍橋風情街的負麵新聞,引起廣大網友抨擊,輪番被罵,一度登上熱搜榜。
一開始,快馬集團利用攻關團隊,先後三次發聲辯解。
結果不做還好,招致網友更加猛烈的冷嘲熱諷,甚至都影響到了股市。
快馬股價一路狂跌,短短三天,損失高達數十億。
高層坐不住了,連夜開會商討對策,最終做出妥協。
拆除或者修改部分建築,並重新設計圖紙,將其建設成為一個純粹盛唐風格的建築群。
馮今夕在這件事上,第一次領教了厲元朗的厲害。
因為他知道,網上熱議風情街,幕後推手正是藍橋市委宣傳部門。
厲元朗作為市委書記,沒有他的許可,宣傳部門不可能力推這件事。
鬨得轟轟烈烈的風情街風波,最後在快馬集團的低頭認輸中告一段落。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距離進京開會還有不到三天。
厲元朗收拾行囊,沒有前往省城和大家彙合。
他已經向省委請假,提前趕往京城的嶽父家裡。
白晴之前給他打過電話,提出他回來有事相商。
至於何事,白晴沒說,厲元朗也不方便問。
有了先前的警告,有些話儘量不在電話裡說。
黎子輝開車把厲元朗送到省城克齊機場,厲元朗搭乘晚上飛機,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航班準時降落在京城機場。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了,照例由小蘭駕車接機。
在車裡,小蘭告訴厲元朗,白晴在家裡等他。
厲元朗明顯感覺到,白晴叫他回來的事情不算小。
什麼事呢?
想了很多種,把厲元朗想得頭都大了,索性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子開進西山附近,沿途經過好幾道崗哨,明顯感覺到,這裡加強了警衛級彆。
好在這輛紅旗轎車手續齊全,哪怕少一個,估計都靠不進這一區域。
因為這裡不光是嶽父居住,還有很多像他一樣的老乾部,作為晚年生活的棲息地。
紅旗車緩緩停在小樓前麵,厲元朗下來,小蘭提著他的拉杆箱,一前一後走進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