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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我給您惹麻煩了。”方炎主動認錯。
厲元朗濃眉一蹙,“先彆自責,說事兒。”
有麻煩的不是方炎,而是喬小麗。
方炎調到藍橋市沒多久,喬小麗通過網絡招聘,成功應聘藍橋一家自媒體公司,從事熱點新聞的采訪工作。
她接到一條線索,達丁縣有個醫生遭到陷害,一直被關押在縣看守所。
於是,喬小麗就和一名同事前往達丁縣,實地調查了解情況。
醫生名叫趙偉,妻子唐莉莉是達丁縣前胡鎮副鎮長。
人長得非常漂亮,身材也好。
據趙偉家人揭露,唐莉莉之所以從一個公務員晉升到副科級的副鎮長,全靠縣委書記張民清的提攜。而且,兩人關係曖昧。
趙偉就是因為了解老婆和張民清有私情,遭到張民清瘋狂打擊報複,被關押至今。
做媒體的,尤其新聞行業,要依靠證據說話。
喬小麗不能僅憑趙家人一麵之詞,就得出定論。
所以,她便想通過關係,爭取見到趙偉本人。
結果在達丁縣等信期間,縣派出所的人闖進賓館,不由分說就把喬小麗帶走了。
她的同事見狀,立刻聯係方炎。
畢竟方炎是市委書記秘書,在藍橋市地界上,誰不敢給他麵子?
然而此時,厲元朗不在藍橋,方炎又才來不長時間,接觸人多,能夠幫忙的人選卻少之又少。
思來想去,隻好硬著頭皮去求樓安國。
樓安國是他上司,又是市委常委、市委辦秘書長。
在藍橋市工作有年頭了,他出麵,事情會好辦一些。
樓安國痛快答應,讓方炎回去等消息。
他的辦事效率挺快,當天下午就把方炎叫過去,唉聲歎氣道:“這件事難辦啊。”
方炎一怔,從樓安國隻言片語中得知,達丁縣警方倒是同意釋放喬小麗,前提條件是,喬小麗必須在一張聲明中簽字,保證不再調查趙偉的事情。
偏偏喬小麗堅持職業操守,不肯簽字。
樓安國說道:“張民清是縣委書記,提拔一個女同誌很正常。不能說對方有幾分姿色,就誣陷張民清和人家如何如何。”
“凡事要講究證據,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要做。方秘書,你勸一勸你同學,隻要她簽字,我保證她立刻沒事。要是達丁縣不放她,我拿張民清是問。”
方炎斟酌再三,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隻身前往達丁縣去見喬小麗,打算勸說她先簽字以後再說。
萬萬沒想到,他在達丁縣得到消息,喬小麗不見了。
用達丁警方說法,喬小麗趁關押鬆懈,偷偷從二樓跳窗逃跑了。
怎麼可能?
方炎預感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馬上聯係樓安國,通過他了解到,現在整個達丁縣全都一個口徑,愣說是喬小麗偷著逃脫,他們也在找人。
方炎急得如熱鍋上螞蟻,實在沒轍,這才打電話向厲元朗求助。
厲元朗深深思考一番說:“這事我知道了。小方,你什麼都不要做,等我消息。”
掛斷手機,厲元朗捏了捏眉心,以便讓自己快速進入清醒狀態。
重新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發射出去。
“憲新同誌,我是厲元朗。”
藍橋市副市長、兼市公安局長孟憲新一聽是厲元朗,頓時認真起來,“厲書記,你有什麼指示?”
“達丁縣警方是怎麼回事!”厲元朗厲聲說道:“一個記者去縣裡調查張民清,就給無端扣押,還有沒有王法!”
孟憲新一頭霧水,說實話,喬小麗一事他並不知情。
即便他是市局局長,下麵縣局不能什麼事情都向他彙報。
不過,從厲元朗的言語間,孟憲新已經感覺到了怒火。
“厲書記,這件事我還不清楚,請容我馬上了解,稍後向你彙報。”
放下手機,孟憲新第一時間打給了達丁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李維國。
“孟市長,我是維國。”一看是孟憲新的號碼,李維國臉上迅速堆起笑容和恭敬。
身體微微從座位上抬起,似乎孟憲新能夠看到一樣。
“那個姓喬的記者是怎麼個情況,都把厲書記驚動了,一天天的不讓我省心。”
李維國歎了口氣,說:“扣押喬小麗一事,是張書記親自向井海濤下的命令,從始至終都由他負責,不讓我插手。”
孟憲新冷笑道:“井海濤甘願給張民清當馬前卒,還真以為張民清能助他坐上局長寶座,天真幼稚。”
隨後口氣嚴肅的問:“你老實告訴我,喬記者是真跑了還是井海濤放的迷霧彈?”
“井海濤這次用的是二派的人,都是他的老部下,個個忠心耿耿,嘴巴上都塗了膠水,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張書記和唐麗麗的事情儘人皆知,趙偉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我分析,趙偉明麵上鬥不過張書記,手裡肯定掌握了重要證據。不然的話,張書記也不會關他這麼久,應該還沒把證據問出來。”
“喬記者深入趙家,已經博得趙家信任,難不成她弄到了證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逃跑的可能性就不大,或許還在井海濤手裡。”
聽了李維國的分析,孟憲新語重心長的說:“維國啊,你們老書記身患重病,長期在省城住院。”
“他很快就會向市委提出因病辭職的請求。目前看,從本地提拔的繼任人選可能性比較大,井海濤身為副局長,是你最大競爭對手。”
“隻是你一直主持縣局工作,無論資曆和業務能力方麵,更勝他一籌。最為關鍵的是,這事厲書記已經過問,在決定縣公安局長的任命方麵,厲書記的態度十分重要。”
“張民清和唐莉莉勾勾搭搭,以前有人罩著他,現在換成厲書記,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燒完,這第二把火,很大程度要燒在張民清身上。”
“這次厲書記專程去京城,他的私事何嘗不是公事?”
“因而我認為,這對你來說是一個絕佳的表現機會。不要怕得罪張民清,他是泥菩薩過河,不往他身上澆一桶水,你李維國很難再有出頭之日了。”
“孟市長,多謝您的指教和點撥,我知道該怎樣做了。”話說到這個程度,李維國若是猶猶豫豫,恐怕機會真能從身邊溜走。
楚中這邊,厲元朗洗漱完畢,馬上去看兒子清清和女兒厲玄。
清清一歲多,對於這個妹妹還處於高度好奇階段。
總想伸著小手去摸妹妹,白晴阻攔,惹得他哇哇大哭。
正好給了厲元朗表現機會,抱著兒子好一通哄。
一兒一女,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陪著孩子玩夠了,厲元朗和白晴走到樓下飯廳,一起用餐。
厲元朗自嘲道:“都快中午了,早飯變成午飯。你不用等我,先吃就行。”
“我是你妻子,丈夫不吃,我哪有先吃的道理。”
這句話若是從彆人嘴裡說出來,沒覺得什麼。
可白晴有了這樣念頭,是她很大的一個轉變。
厲元朗伸出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說:“老婆,你的理解和信任對我來說很重要。”
白晴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快吃吧,東西該涼了。”
厲元朗在給白晴夾菜的間隙,想起一直未解的話題。
“你把清清和厲玄都接到這裡來住,是真要從爸爸那邊搬出來?”
“不是。”白晴解釋說:“你看彆墅的裝修風格,大概能猜出來吧。”
“噢?”厲元朗想了想,“你知道水慶章提前釋放了?”
白晴放下筷子,雙手交叉在一起,托起下巴說:“嗯。我有個想法,你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