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端失蹤了?
厲元朗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宇提醒他說:“就是華宇的老總宇文端。”
是他!
華宇房產在允陽可是業界頭者,堂堂的老板怎麼會失蹤?
聽周宇講,宇文端是今天中午獨自駕車離開的,什麼都沒帶。
他家裡人可以肯定的是,宇文端還在允陽城,至於去了哪裡,仍舊是個謎。
現在的華宇公司都亂套了,員工們紛紛找公司索要工錢,和華宇有關的建築商也都上門討債。
看樣子,華宇公司恐怕要麵臨破產倒閉風險。
早就有傳聞,宇文端這幾年投資出現問題,資金鏈有斷裂風險,如此一來,坐實了傳聞。
周宇十分感慨,當初他想要在戴鼎縣投資房地產的想法,多虧被厲元朗否定。
如果真要是走了這一步臭棋,他和他的正道公司,就會成為第二個華宇。
厲元朗擔心的是,華宇在戴鼎縣還有明哲院子的建築項目,一旦華宇垮台,將會留給縣裡一個爛攤子。
動遷戶如何安置,明哲物業同樣因為沒有華宇的支持,麵臨倒閉風險。
他剛剛處理了劉誠等人,保證了明哲物業正常運轉。可是因為總公司出狀況,明哲物業不複存在,整個明哲學府的兩千住戶,將沒有物業為其服務。
當時的厲元朗,完全以住戶利益為重,站在了物業一方。
物業倒了,劉誠一夥的其他成員勢必會煽風點火,縣政府名譽掃地,他作為一縣之長,又是支持物業的人,肯定會遭到口誅筆伐的聲討。
他本人倒沒什麼,關鍵是縣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聲望會大打折扣,受到嚴重影響。
細思極恐,一個宇文端,會帶出來如此大的負麵牽扯。
掛斷手機,厲元朗便把宇文端失蹤一事告知了水慶章。
同樣,水慶章也非常吃驚。
他在允陽市當過書記,自然知曉華宇公司,了解宇文端這個人。
他這邊打電話詢問不提,單說厲元朗很快聯係了金勝,詳細的說明了宇文端一事。
嘶……
金勝倒吸一口冷氣,“元朗,華宇垮掉,上百動遷戶肯定會鬨事,還有明哲物業這一塊,足夠我們頭疼的。”
華宇公司投資興建明哲學府和明哲院子,是在沈愛軍那一屆政府促成的。
現如今雖是厲元朗和金勝搭班子,老百姓可不管縣長換了誰,是誰的責任,他們隻認縣政府這塊牌子。
開發商拆了他們的房子,滿心歡喜的等著回遷。
卻因為開發商自身資金出現問題,而讓他們沒了安家之所,找不到開發商,自然去找縣政府。
政府就是為老百姓伸冤做主的,這是你們的分內事,是職責。
再者,華宇公司是縣政府引進來的房地產商,老百姓上哪知道華宇尊姓大名,還不是信任縣政府這塊牌子,信任縣政府不會坑老百姓麼。
按照往常,厲元朗一定會儘快返回戴鼎縣處理此事。
怎麼處理?
宇文端沒影了,華宇公司亂成一鍋粥,自身都難保。縱然厲元朗去找華宇,就跟其他討債的一樣,除了泄憤,什麼也得不到。
回去隻能去安撫動遷戶。
動遷戶看不到實際利益,說什麼都等於說空話,解決不了實質問題。
於是,厲元朗就跟金勝商量,他想留在省城,儘快找到宇文端。
他猜想,宇文端隻身一人消失,絕不是跑路,準是壓在心頭上的巨大債務,讓他萬念俱灰。
厲元朗擔心的是,宇文端可千萬彆想不開,那樣一來,事情將會變得複雜和艱難。
金勝讚同厲元朗的分析,他說道:“元朗,我支持你的做法。宇文端欠了眾籌融資三十個億,再加上他在鏡雲市寒水灣的房子不讓賣,無法回流資金,裡外裡,他損失的何止是三十億。”
“我看這一次,婷月大舅官複原職在望,有他出手,或許可以改變華宇的困境。”
“至於縣裡你不用擔心,我親自出麵和動遷戶談,想方設法幫助他們解決暫時困難。不過,你那邊一定要儘快行動,有消息隨時和我溝通。”
一言為定!
厲元朗這邊和金勝通著話,手機顯示有電話打進來。
他正要看號碼是誰,穀紅岩拿著手機興衝衝過來,把手一伸,“哎,你大舅的電話,打你手機始終占線,就打我這裡來了,他有事找你。”
這還是穀政川解困之後,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厲元朗是從水慶章那裡,了解到穀政川找金老爺子的來龍去脈。
還真讓水慶章分析對了,高層其實就是在等待一個契機。
高層對於馮今夕所作所為早就有了警惕和防範,深知這是敵對勢力暗中推波助瀾的結果。
可是他們不知道退下來的老同誌是什麼態度,是鼎力支持還是反對?
畢竟,有的老同誌子女親屬和馮今夕有商業來往,說不清道不明。
如果老同誌們以國家大局為重,堅決支持,這還好說。
萬一藏有私心,考慮到子女的商業利益聽之任之,那麼,將會對高層在下決心的時候,產生顧忌。
穀家以及穀政川在分析,同樣的,金老爺子也在考慮這件事。
彆看他在人事布局上有野心,可真正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相當的清醒。
穀政川和金老爺子深談此事,二人想法出奇一致,一拍即合。
當即,金老爺子聯合幾位在京城的老同誌,聯名向高層致電,堅決支持高層的一切決定。
並且雄心勃勃表示,嚴厲要求子女親屬,不許再與馮今夕有任何商業往來,有的馬上從中撤出。
這一舉動,導致高層下定決心,快刀斬亂麻,才有了當晚新聞上看到的所有內容和發出的最強音。
由於出手及時、快速,果斷製止了馮今夕,打消掉他背後勢力的猖狂進攻,才使這件事得以平息。
自然了,作為回報,穀政川被安排進慰問隊伍,並在屏幕上露了麵。
這一麵可不簡單,向外界釋放了明確信號,穀政川從被動變為恩寵。也預示著,穀家這場危機警報,完全解除。
一晃好幾天了,穀政川在這個時候給厲元朗打來電話,還是挺出人意料的。
“大舅,您好,我是厲元朗。”接過手機,厲元朗語氣平靜的問著好。
“元朗,早想給你打電話了,一直不得空。我已經恢複工作,明天就要啟程回到南陵省。”
“這次穀闖出事,還有穀家危機,多虧你在關鍵時刻的獻計獻策,讓我們化險為夷。我真誠的感謝你,謝謝。”
不管咋說,穀政川能打這個電話,能夠這麼表態,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大舅,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穀家出了事情,我厲元朗責無旁貸,肯定儘全力幫助。”
“元朗,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以前,我對你有私心有看法,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緊要關頭,你能夠不計前嫌,以家族大局為重,把穀家這部戰車從懸崖邊上拽回來,你的這份情意,我會永遠記住。”
被穀政川這麼一說,厲元朗眼圈一熱,鼻梁裡瞬間產生酸酸感覺。
“大舅,您彆說了,再說,我的眼淚就要出來了。”
穀政川則說:“我絕不是煽情,這是我的真心話。看來,爸爸沒有看錯,你的韜略,你的素養以及你的情商,將注定,你在不久的未來,會有一個很高的發展。”
“元朗,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暫時不需要我幫助,若是有我能幫你的那一天,你大舅我絕不會吝嗇的。”
提到穀政川要還自己一個人情,厲元朗猛然想起一件事,決定趁此機會表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