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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林毅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確,不管他想問什麼都可以,可這卻讓劉徹更加緊張,沒有任何限製,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他真的能平靜地對待一切嗎?
他不清楚。
躊躇許久,劉徹握了握右手:“霍光可委以重任?”
林毅眉頭微挑。
他以為劉徹最關心之事,莫不過於自身。
可劉徹卻未問及崩殂之事。
當然。
年近古稀,在古代就已經算作長壽的象征,劉徹顯然已經感應到了自己時日無多。
劉徹詢問霍光,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史書中提及劉徹曾對霍光言:“君未諭前畫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
足以證明劉徹對霍光的信任。
此刻詢問,反倒顯得有些對霍光並不信任。
可仔細一想,林毅又想通了,此舉更加符合劉徹多疑的性格。
臨終托孤,一旦權臣勢大,不願歸政。
劉徹便成了漢朝的千古罪人。
“帝年八歲,政事一決於光。”
林毅平靜地說道:“漢昭帝劉弗陵繼位後,軍霍光主持國政、錄尚書事,車騎將軍金日磾、左將軍上官桀為其副手。”
“昭帝十四歲,燕王劉旦仍覬覦帝位,上官桀父子假托燕王名義誣陷霍光有不臣之心,被昭帝識破。”
“後燕王劉旦聯合聯合長公主、上官桀、桑弘羊等人發動政變……”
“混賬!”
劉徹猛然握緊了雙手,臉色鐵青。
他不曾想,他兒劉旦有爭權之心。
更不曾想,他心中托孤的人選竟然兩個都出現了問題!
“啪!”
劉徹拍案而起:“這些混賬竟然謀朝篡位,看寡人不斬了他們!”
“陛下。”
林毅起身,抬眸看向劉徹,語氣沉重:“曆史,不會因為任何一位君王而改變,也不會因為任何一位君王而駐足。”
“你改變的,也將不是曆史上的曆史!”
劉徹臉色一怔。
儘管林毅的話有些繞口,但他還是聽懂了林毅的警告。
他改變不了任何事!
難怪林毅敢將後世之事告訴他。
難怪林毅敢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因為就算他知道了一切,也根本無法改變,他知道又能如何?
劉徹的身形再次佝僂了一些,顯得有些沮喪。
許久。
他揮了揮手:“繼續。”
林毅平靜地道:“燕王劉旦等人還未起事,便被昭帝、霍光掌控先機、先發製人,隨後,上官桀、桑弘羊等主謀被誅,長公主和燕王自知不得赦免,先後自縊。”
“因海內虛耗、民生凋敝,昭帝和霍光采取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政策,屢次減免租賦,招撫流民。”
“內外安定,開啟昭宣中興之局麵。”
“昭帝二十一歲,因病駕崩,因無子嗣,霍光擁護昌邑王劉賀即位,劉賀不堪重用,二十七日之後由霍光上表廢除。”
“隨後經邴吉推薦,擁立太子劉據之孫劉病已即位。”
在林毅的不斷講述中,漢武帝始終未曾開口打斷,但他的神色卻在不斷地變換。
劉弗陵聰慧,若能活得更久一些。
在霍光的輔佐下必成明主。
可他卻未曾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早幺。
尤其是聽到太子劉據之孫時,卻是眸光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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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位兜兜轉轉,竟還是回到了太子一脈中。
這更是他萬萬沒有想到。
“有人曾言,霍光掌控朝政,權傾朝野,是華夏曆史上,第一個將皇權爭執做到極致的文官。”
“權臣極致,不過霍光。”
“權臣善終,不過霍光。”
“也有人層曾言夫霍光者,子孟忠實,顧命是承。光輔幼帝,讚治太平。屹然如山,不震不側。廢昏立明,功著漢室。”
“我個人以為。”
林毅抬手抱拳:“陛下所托得人!”
劉徹目光微動。
所托得人,證明他沒有看錯。
證明霍光信得過!
他雖不能改變後事,可有霍光,漢室江山不倒,以足以!
他再次看向林毅,聲音中一絲緊張。
“他……”
“劉病已如何?”
林毅緩緩開口道:“霍光和宣帝執政的近四十年裡,史稱“昭宣之治”,和“文景之治”並列成為了漢朝的兩大治世。”
“霍光死後,宣帝逐漸收回了手中的權利。”
“公元前72年,發兵擊匈奴,由田廣明、範明友、韓增、趙充國、田順等五將帶十餘萬騎兵和烏孫國出動的五萬餘騎兵由兩邊共同出擊。”
“匈奴不戰而逃,損失慘重。”
“公元前54年夏,呼韓邪遣子入漢為質,對漢稱臣,徹底解決了匈奴問題。”
“此後,西漢一朝與匈奴再無戰事!”
林毅看著劉徹,忽然笑道:“後世曾有人言,漢宣帝劉病已功蓋漢武帝劉徹!”
“好!”
劉徹略帶渾濁的眼睛,逐漸亮起了兩道微光。
“好!好一個功蓋劉徹!!”
“哈哈哈!”
“不愧是寡人的好曾孫,徹底解決了匈奴之患,乾的好!乾的好啊!!”
爽朗的大笑聲在大殿中不斷回蕩,不少觀眾卻傻眼了。
“呃呃呃……我以為武帝會大怒,這什麼情況??”
“漢武帝一生以滅匈奴為誌,如今聽說匈奴之患徹底解決,為何要怒?”
“可這也不對吧?武帝不服後世的李世民,不服後世的朱元璋,聽到有人說漢宣帝功績超過了他,難道不應該不服嗎??”
“李世民是大唐的皇帝,朱元璋是大明的皇帝,武帝怎麼服?服了不就證明他大漢不如其他朝代了嗎?可漢宣帝是誰?武帝的曾孫!這就是關上門說自家的事,能一樣嗎?”
“哈哈,都說隔代親,武帝的曾孫沒有辱沒他的名聲,還比他做的更好,他心裡哪能不高興,不歡喜?”
故宮。
趙老靜靜地看著屏幕中放聲大笑的劉徹,心緒翻湧。
不難看出。
劉徹是發自真心的高興和激動,因為劉病已的繼位,也徹底消除了劉徹心中的兩個心結。
一是匈奴。
二是太子劉據。
對於太子劉據,劉徹心中雖然有愧,可劉徹更在乎的是正統之大業。
劉佛陵早幺又無子嗣留下。
若是落於旁支,劉徹心裡難道會平順?
可兜轉了一圈,卻又兜轉回到了太子一脈,正統大業未落於外係,他又如何能不高興?
可更讓劉徹高興的還是匈奴之事。
劉徹晚年再掀戰戈,就是為了將匈奴斬草除根。
卻因種種原因,未能如願。
可劉病已卻替他做到了。
兩大心結已解,劉徹又有何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