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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處理乾淨的屍體丟進沼澤,看著它緩緩沉底,琴酒擦了擦手,轉身往河岸走去。
他早就覺得這次的交易對象有些問題,比起交易,那些言語間的試探更像是在釣魚。
因此早在聯絡階段,他就讓伏特加“無意間”被對麵套話、暴露了一些涉及身份的細節。
在這種方麵,伏特加還算能乾——所以如今,在對麵那些家夥眼中,這次來北海道跟他們進行交易的組織成員,應該是一個相貌平平、脾氣很好的年輕女人。
在這個前提下,雖然現在酒店周圍道路被封、一時無法離開,但琴酒卻沒有絲毫焦急。
——他已經確認過,對麵為了不打草驚蛇,隻派了一明一暗兩個人乘坐銀流星號入住酒店。其他人則打算等銀流星號列車抵達以後,乘車前來,混在剛下火車的龐大賓客當中。
計劃是個好計劃,然而很遺憾,銀流星號行駛途中,這裡的道路突然塌方,那些龐大的援兵,含淚被塌下的泥土石塊堵在了半路。
如今兩個魚餌已經歸西,就算後續對麵的更多人找過來,也隻能一一排查酒店裡為數不少的女賓客。等他們查完,自己早就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情報,然後看情況殺光對麵或者悠閒乘車離開了。
……這麼說來,那條塌方的路,倒是斷的恰到好處。
此外,剛才突然喧囂起來的魔術場館,倒也勉強幫了些忙。
感受到眼下這座殺人舞台帶來的便利,再回想起來時路上那些跟警察同車、被貓碰瓷、被假爆炸遛之類的糟糕經曆……他好像沒之前那麼生氣了
“雖然大多時候令人頭疼,但如果他願意配合,倒的確是個完美的搭檔。”
心裡剛剛做出這樣的評價,下一瞬,琴酒對自己的內心活動驟然警覺。
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再想想倒黴被他丟遠的伏特加……兩者結合,琴酒隻覺靈光一閃,仿佛一下就弄懂了烏佐的目的。
“難道他想取代伏特加,成為我的搭檔?”
這個念頭劃過,琴酒心裡,呆頭呆腦的伏特加一下變得無比順眼起來。
——烏佐縱然有千萬種好處,也不能掩蓋他是個絕對的危險分子這個不爭的事實。
沒人會想要天天跟核彈待在一起,即使它看上去再有分寸也不行——何況琴酒心知肚明,那點不多的分寸,隻是為了可持續發展而努力裝出來的。等哪天他裝煩了,隨便亮一下爪牙,給旁人帶來的就是難以忽略的災難和麻煩。
這樣的一個人,偶爾合作還行,長期統籌也算不錯,可如果放在身邊、用來當形影不離的搭檔……
“等伏特加完成了我給他的那些任務,就讓他回來吧。”
想起烏佐某些時候那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執著,琴酒心中暗暗有了決定。
——如果自己身邊一直空缺,那麼烏佐恐怕絕不會輕易放棄,就像他之前非要把愛爾蘭的那個心腹撥弄到他自己的麾下一樣。
這種時候,隻有讓伏特加重歸舊位,烏佐的注意力才會從“如何成為琴酒的搭檔”這件事上暫時移開,更加踏實地把目光放到伏特加身上。
誠然,剛剛單獨行動了一段時間的伏特加也是個不定時炸彈,可跟烏佐相比……他的威力就像一盒摔炮,炸就炸了,輕易就能鎮壓。
規劃好未來的行動,琴酒停住腳步,遠遠望向了那一座被水流環繞的魔術劇場。
——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能讓賓客嚷嚷成那副模樣……
……
湖心劇場。
一片驚叫聲中,警察和偵探最先反應了過來。
江夏站起身,跑上舞台,俯身探了探那位西幻王子的氣息:不出所料,人已經安詳咽氣,沒得救了。
“又來了,又死人了……”一道聲音哆哆嗦嗦地響起,眾人循聲望去,看到了生無可戀的酒店經理。
橋本摩耶對這種詞異常警覺:“什麼叫‘又’?”
白發蒼蒼的酒店經理回過神,連連歎氣:“5年前,有個女魔術師就是在這座劇場摔死的。”
橋本摩耶:“……?”凶宅你也敢拿來當劇場?我……算了,大哥不說二哥,我們那劇場好像也死過不少人,而且以後沒準會死更多。
其他人沒聽到這兩個人的低聲交流,魔術團成員們亂哄哄地跑到屍體旁邊,圍觀片刻,難以置信地問江夏:“他,他真的死了?可是前不久坐在這裡的明明還是木偶……”
江夏指了指頭頂:“這不是你們魔術師的常用技巧嗎。”
眾人怔了怔,抬頭望去,然後被嚇得一激靈——漆黑的天花板上,一張慘白的臉正貼在那裡,俯身同他們對視。
直到有人打亮手電,照向上方,眾人才看到,屋頂上並沒有人,隻有一隻眼熟的木偶——正是剛才那個在台上又唱又跳的滑稽人偶。
江夏:“人偶身上的細繩和由良間先生的屍體相連,也就是說,屍體之前一直被藏在天花板上。
“剛才斷電的那一瞬間,屍體從天花板上摔落。它墜落的重量將下方木凳上的人偶吊了上去,在短短幾秒完成了置換。”
“這……”
一想到剛才樂嗬嗬觀看表演的時候,有一具屍體就靜悄悄地在頭頂和他們一起看……眾人就不由默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或許有一個好消息。”一邊說著,江夏一邊丟下其他人出去了一趟。
很快他又回到劇場,抬手摸摸柯南的腦袋,讚許道:“這孩子剛才不小心弄斷了河邊的扳手,導致通往這裡的唯一一座吊橋立起以後無法放下。剛才我出去看了一圈,河畔的濕地上並沒有新鮮腳印——也就是說,凶手很可能還在這座劇場當中。”
柯南老臉一紅:“……”乾的壞事居然被你說成了好事……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旁邊,兩個警察則先是鬆了一口氣,緊跟著又感覺不對。
他們緩緩轉頭,望向下方的觀眾席。
看著那一大片正此起彼伏往這邊張望、密密麻麻的腦袋,兩位打工人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