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對麵的咖啡廳。
江夏攪著麵前已經化掉的雪頂咖啡,隔著街道望向對麵大樓,開開心心地收割著今日份的香草冰激淩。
正欣慰地注視著來回搬運殺氣的鬼們,忽然,他手機一震,來了一通電話。
“琴酒?”江夏心情愉悅地接起,目光落向街道拐角,那裡有一輛混在車流裡的黑色車輛,“我好像看到你了,上樓喝杯咖啡?我請客。”
話音落地車裡本就濃鬱的酒味殺氣幽幽騰起,變得更醇香了。
……
琴酒這幾天少了一個助理,工作也相應變忙了些。今天他正在附近做任務,誰知返程時卻被警車堵住了路。
烏哇亂叫的警笛聲,對一個追求神秘和低調的組織乾部來說顯然不是什麼愉悅的體驗。
琴酒忍不住蹙起了眉,不過身為一個常駐東京、經驗豐富的法外狂徒,他沒有貿然衝卡,而是先觀察了一下狀況。
於是很快琴酒就發現,警察並不是在路上搜人,而是衝著不遠處的米花綜合醫院去的。
而沒記錯的話,根據伏特加每日不停的實時彙報……那個愚蠢的助理,此時正在這家醫院住院。
琴酒:“……”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恐怕和烏佐纏身的伏特加相關。
黑衣組織耳目眾多,敬業的記者們也早已開始實時播報醫院的動向,琴酒毫不費力地弄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聽到“劫匪”、“來無影去無蹤的卷發男人”、“住院患者”這幾個關鍵詞,琴酒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式神。沒有任何遲疑,他殺氣騰騰地拿起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然後就聽到了那副熟悉的無辜語調。
電話對麵的家夥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悠閒道:“我怎麼會傷害我親愛的同事呢,隻是他最近跟警方走得太近,身為他的戰友,為了大家的安全,我不得不給他一點小小的提醒。”
說著,一封附有圖片的郵件就傳了過來。
“……”琴酒知道這八成又是一場狡辯,可收集情報的本能,卻還是讓他指尖一動,點開了郵箱。
很快,一幅偷拍的照片鋪開在屏幕上——照片裡,伏特加穿著一身沾土的病號服,在兩個警察的貼身保護下一臉安詳。
琴酒:“……?”
他目光陰沉地盯了照片裡的伏特加兩眼,突然注意到了另一件事。他看了看照片裡那個長相老實的警察,沉思片刻,又調出剛才正在瀏覽的新聞頁麵。
來回比對了幾番,果然,照片裡這個曾經保護過伏特加的警員,搖身一變成了劫匪團夥在警方當中發展的線人。
“……”
雖然不在現場,但結合他對烏佐和伏特加的了解,沒用太久,琴酒就想明白了這幾起案子的前因後果。
他重新拿起手機,殺意不再像剛才一樣濃烈,隻冷哼道:“這不是你內鬥的理由。”
江夏看著遠處那輛變得寡淡的車,索然無味地離開視線:“沒人受傷,也沒人被警方抓走調查,更沒人被你滅口,這怎麼能算內鬥?”
琴酒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伱最好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有分寸。”眼看隨著警方抓到劫匪,道路疏通,琴酒沒再多留他一邊保險起見叫來兩個狙擊手,一邊警告道,“下不為例。”
……
江夏滿口答應下來。
敷衍走忙碌的琴酒,他算著時間結了賬,下樓來到了對麵的醫院。
到了門口,正好看到警方壓著一群劫匪走來,“山田先生”落在最後,渾身寫滿抗拒。而他的這副模樣,也讓目暮警部眼裡的懷疑越來越深。
“江夏?你是江夏先生!”
忽然,一道驚喜的聲音打破了死氣沉沉的環境,關口良夫看到迎麵走來的江夏,一個箭步衝上前:“多謝你了,否則今天我和女兒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江夏看了看他,神色像是有些茫然。
柯南一下回過神,連忙對江夏擠眉弄眼,瘋狂暗示。兩邊一對視,江夏像是懂了什麼:“不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伏特加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關口:“……”謝他?謝他乾什麼,簡直是認賊作父!——你今天有這樣的遭遇全都是因為這個小混賬,要我說,你應該立刻拔槍亂射對他打空彈匣才算正常!
然而很可惜,現在這話不僅不能說出口,還得咬牙咽下怨念,擺出一副認輸的模樣,看向江夏。
——識相的趕緊把我從警察手裡撈出來!否則我,我就變成厲鬼半夜回來找你!
“山田先生?”或許是他的炯炯目光太過明顯,江夏終於轉頭看向了這邊。
這位經驗豐富的偵探看了看“山田先生”和警察的站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驚訝道:“這是出了什麼事?”
目暮警部歎了一口氣委婉道:“一周前搶劫銀行的那個團夥落網了,但我們很難確定他們的具體成員——真是沒有想到,我身邊的部下居然也被錢財侵蝕,變成了他們的同夥……”
他以自己部下的處境,悄悄暗示了伏特加現在的處境。
江夏果然聽懂了,不由蹙眉:“可是山田先生不像這種人,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柯南努力壓住揚起的嘴角:“……”確實有誤會,但“山田先生”也確實是這種人,之前那副老實粉絲的模樣隻是他的偽裝。不過這一次,這家夥的偽裝走到了儘頭——這還得多虧那位來曆神秘的黑澤先生。
正開心地暢想著抓到伏特加以後,能撬出多少關於組織的情報,這時,一道人影匆匆走了過來。
“等一下!”黑山醫生得到消息,匆忙趕到。
在伏特加警惕又詫異的注視下,他阻攔道:“這位山田先生是我的患者,我必須對他的安全負責,你們不能輕易把人帶走……話說回來,你們為什麼抓他?”
江夏從高木警官那裡了解了一下狀況,他思索片刻,公正道:“山田先生最可疑的地方,是他轉院的時機。但其實病房這件事是由醫生決定的——比起找他詢問,或許黑山醫生能為你們提供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