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口良夫左思右想,總覺得禿頭劫匪不像是那種會信守承諾的人。
可如果報警,他又擔心自己的行為被那些潛伏在醫院裡的劫匪發現,進而導致可怕的後果。
原本他已經認命了,可誰知現在,他居然正好在廁所裡碰到了一夥警察!——大門關著,他們在裡麵說了什麼,外麵的劫匪根本不會知道。
想到這,關口良夫的心臟咚咚狂跳起來。他擦乾手,往目暮警部那邊追了兩步:“那個……”
目暮警部聞言一怔。但他顯然並不確定出聲的人是否在叫自己,於是他沒往這邊走,隻是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一副老實相的上川警員倒是反應很快,他笑著迎了上來:“您找我們有事?”
關口良夫連忙點頭:“其實……”
“有什麼話,想好了再說。”忽然,一道低低的耳語傳來,打斷了他即將說出口的真相。
“?!”關口良夫渾身一激靈,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就見眼前那個一臉老實的警員,不知何時露出了一抹陰險至極的微笑。
上川警員壓了壓警帽的帽簷,低笑道:“你不會以為躲到廁所裡,就能避開我們的監視了吧。”
關口良夫看著他可怕的臉,渾身劇顫,如遭雷擊。
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回過頭望著這邊,但上川警員高大的身影完全擋住了瘦小的關口良夫,兩人什麼都沒看到,隻能疑惑問:“你們在說什麼?”
上川警員回過頭憨笑:“這位先生身體不太舒服,想問我們身上有沒有藥。”
目暮警部撓頭:“抱歉,我們不是醫生,我們是警察。不過好在這裡就是醫院——上川,你把他送到醫生那,帶他看看。”
上川警員扶住顫抖的關口良夫:“好的,交給我吧。”
其他警察沒有多想,轉身走了出去。
“走吧?”上川警員拉著嚇癱的關口良夫,半拖半拽地把人帶了出去,“趕緊看病,看完記得做正事——要是敢出差錯……嗬,伱知道後果。”
……
幾個人亂七八糟地走遠。大門一關廁所重新變得寂靜下來。
許久,最裡麵的隔間門嘎吱一聲,滑開一條縫隙。門後,“山田先生”無比複雜的表情露了出來。
隻是想來排查一下洗手間的通風管,卻不小心聽到了太多的伏特加:“……”
……雖然他總在心裡嘀咕東京警察都是烏佐的走狗,可現在……怎麼有真的走狗混進去了!!
“說起來,剛才外麵那個和劫匪串通的警察,好像就是昨天被目暮派來保護我的警員?”
想起這件事,伏特加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腦門冷汗,再回想起自己當時那“警察真好用啊”的躺平心態他臉色發白,隻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還好昨天我沒敢拒絕烏佐,沒有強行留在醫院。否則跟那個警察獨處的時候,或許我已經……”
他腦中浮現出了100種慘遭背刺的方式,忍不住重重攥拳:“剛才我居然覺得如果醫院出了亂子,應該埋頭往警察這邊跑……可惡,差點又掉進那家夥的陷阱當中!——如果醫院真的亂了,我朝著那個假警察跑過來,沒準隻會被對方冷笑著發上一枚子彈。”
“同事不能信任,警方不能信任,路人更不能信任……”一時間,組織乾部滿目茫然,“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難道真的隻能靠我自己?”
他頹廢片刻,走出去用涼水衝了一把臉,鎮定了下來。
“不對,有什麼好絕望的,隻是少了一塊一點也不安全的安全島,回歸了以前的日常狀態而已。”伏特加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區區一所醫院,還能要我的命不成?——我一定能完成這個任務,回到大哥身邊!”
“所以接下來……哪裡才會比較安全?”
……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嘿咻嘿咻地搬著椅子,回到病房。
往屋裡一看,幾人對著空蕩蕩的病床愣住:“山田叔叔人呢?”
圓穀光彥推測:“會不會是去上廁所了?”
小島元太聞言望向洗手間的方向,這一看沒看到伏特加卻發現了另一件事。他疑惑撓頭:“柯南怎麼也不見了?”
“?”圓穀光彥一怔,環視四周。片刻後,憤怒的小學生捏緊了拳頭,“說好了今天一起行動,柯南那家夥又丟下我們跑到哪去了?!”
正說著,就見不遠處的電梯叮一聲停在這層,然後上麵跑下來一道幼小的人影。
“柯南!你……”
少年偵探團的成員們憤憤開口,想跟這個毫無團隊意識的家夥算賬。
然而就在這時,柯南神神秘秘地朝他們勾了勾手指,低聲道:“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們去做——關乎人命,絕不能大意。”
“!”三個小孩齊刷刷愣住,片刻後,他們對視一眼,仿佛聽到了彼此心臟的咚咚狂跳:關乎人命的大事?……沒錯,這才是他們少年偵探團該做的!至於什麼山田叔叔的凳子和演唱會,這些都可以往後放一放。
小朋友們果斷把凳子一丟,圍到了柯南旁邊。
“可是,你能有什麼大事?”圓穀光彥激動過後,有些懷疑。不過身為一個聰明的小孩,他很快找到了可能的原因,“是江夏哥哥委托你的?”
柯南:“……”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嗎?
不過想想在這群孩子麵前,自己和江夏的威懾力……為了順利行動,假小學生隱忍點頭:“沒錯!”
他壓低聲音,低聲叮囑了幾句。
三個小孩認真記下,快步跑了出去。
柯南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然後看了看表,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等他走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拐角轉了出來。
伏特加:“……”這群小鬼又在密謀什麼?
……不管怎麼說,先跟上這個烏佐遊擊隊的首領看看狀況。
……
醫院大廳。
關口良夫抱著那隻沉重的泡芙盒,失魂落魄地走來走去。然而不管去哪他一抬頭,總能看到一束冰冷陰沉的監視目光。
……難道隻能按照那些家夥所說,去父親的病房裡殺掉那個車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