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目暮警部捏著灶台的開關，仿佛捏住了真理，“凶手把毒塗在了這個灶台開關上，死者打電話的時候聽到水壺的動靜，匆忙跑過來關火，於是手指沾到了毒。
“之後他回到辦公室，反鎖上門繼續數錢。而在習慣性舔手指的時候，他舔到了拇指上的毒，暴斃身亡。”
江夏點了點頭：“所以這麼看來，凶手就很明顯了——殺死冬木先生的，是案發後唯一靠近過灶台的藤井小姐。”
他看向那位臉色大變的漂亮女員工：“下班前，你把裝滿水的笛音壺放到灶上，打火塗毒。
“之後你們三個離開了事務所，死者卻依舊留在這裡點數他失而複得的鈔票。數了一陣，壺水沸騰，銳鳴聲讓死者不得不匆忙停下手上的事，跑到茶水間關火。
“你原本計劃等明天上班的時候，把灶台開關上的毒擦掉，但實際上，因為毛利叔叔和他的那些麻將愛好者們，屍體被發現的時間遠比你預料的要早。
“看著警察檢查現場，你意識到再這麼下去，茶水間的毒遲早會被發現。所以你假裝燒水，跑過去擦掉了毒。”
“……”
藤井孝子深吸一口氣，咬著煙道：“那位警官剛才不是說了嗎，那種毒很難輕易擦掉——我剛到茶水間就被你們找上了，那麼短的時間，我哪有能耐收拾乾淨現場？”
江夏：“所以在這之前，你先去了一趟洗手間。”
正說著，事務所的門忽然被人輕輕敲了敲。
眾人轉頭望去，正好看見毛利蘭從門外探出了頭，女高中生看著神情凝重的眾人，遲疑道：“那個，我把碘酒拿來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當然沒有，你來的正是時候。”江夏對這位同學的出現時機非常滿意，“隻要在藤井小姐的手帕上滴一滴碘酒，就能看出它的特殊之處了。”
“是嗎？”目暮警部從毛利蘭那裡接過碘酒，又展開那張濕潤的手帕，謹慎地往上麵滴了一小滴。
深棕色的液體在手帕上鋪開，看上去和往常沒什麼不同——正這麼想著，忽然，棕色漸漸消散，很快，它又變成了一張乾乾淨淨，隻是略帶濕潤的手帕。
“？！”目暮警部愣住：“這是……”
江夏：“漂白劑裡的硫代硫酸鈉。它能和碘發生反應，消去碘酒的顏色。另外，它還是氰化物的解毒劑——這家事務所洗手間的櫃子裡，就正好放著一瓶。”
他看著那個一隻手揣著口袋的女員工：“屍體被發現之後，你立刻趁亂去了洗手間，在自己的手帕上滴上了漂白劑，然後去茶水間擦拭了灶台開關，是這樣吧。”
“……”
眾人的屏息圍觀下，藤井小姐忽然笑了一聲。
“嗬，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她坦然道，“沒錯，冬木那個混蛋是我殺的。”
“？！”最震驚的反倒是她的兩個同事，兩人難以置信，“你為什麼殺他？他給你的待遇可比我倆好多了……難道，難道你也有把柄被他抓住了？”
“彆拿我和你們兩個廢物相提並論。”藤井小姐呼出一口煙，“我的業務沒出過任何問題，殺他隻是為了給我那倒黴的未婚夫報仇——我的未婚夫向他借了錢之後，因為還不了錢，上吊自殺了。”
“啊？？”兩個同事更不解了，“你不是總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種話掛在嘴邊嗎？你男朋友因為還不上錢自殺，所以你要來殺借給他錢的社長？”
“沒辦法啊。”藤井小姐無奈地笑了一聲，“如果他借錢是為了自己享受，我才懶得管他的死活。可他借那一筆錢……全是為了我。”
“我的心臟一直不好，大學畢業以後，一直到前幾年，都不得不入院治療。我的雙親很早就去世了，我這性格也沒幾個朋友，這些年，來醫院看望我的就隻有我那個男朋友。
“他每次都安慰我，讓我不用擔心住院療養的費用，他會想辦法解決。
“或許是生活有了盼頭，一天天過去，我的病居然有了起色。可等我開開心心出院找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上吊自殺了。
“而他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份冬木金融的借款書。”
同事想了想這段時間跟她的相處，背後發毛：“所以你來這工作，其實是為了殺人？”
“沒錯。”藤井小姐低低笑了一聲，轉頭看向江夏，“其實我完全可以狡辯，說我用漂白劑擦灶台開關隻是因為我有潔癖，想要消毒——不過這些年過去，我實在有點累了，就先這樣吧。”
說著說著，她忽然有點好奇：“從剛才開始，你看我的眼神就和看彆人不同——你早就知道我是凶手？”
江夏看了一眼扒在她腿上的鬼：“……”
“當然。”靈媒師收回視線，鎮定道，“雖說其他兩人也有機會趁亂接近灶台，但你在命案現場燒水的舉動實在有些突兀。另外，你的動作也同樣暴露了一些事。”
他指了指藤井小姐始終插在口袋裡的左手：“自從去過茶水間之後，你那隻手就再也沒從口袋裡拿出來。不管是取煙還是點火，你都隻用右手完成。
“這是因為在茶水間的時候，你用左手擰了一下灶台開關，關掉了火。雖然在這之前你就已經擦拭過開關，但那上麵塗著的畢竟是致命的毒素，你沒把握把它完全擦淨。
“而你又有很大的煙癮，為了防止自己吸煙時不小心沾到左手手指上那可能存在的毒素，也為了防止把毒粘到彆處去，你刻意把那隻手放在了口袋裡。”
“原來如此。”藤井小姐輕輕歎了一口氣，沉浸在自己那段已逝的戀愛當中，“他在世時總是想讓我戒煙，我沒有聽，沒想到現在單手點煙反倒成了我的破綻……如果他還在，肯定會笑話我吧。”
柯南：“……”明明去茶水間燒水才是你的破綻，你要是趁沒人注意偷偷溜過去擦拭，我們現在沒準還在3選1呢……唉，算了，跟戀愛腦講不通道理。
比起繼續糾纏這件事……
四季川醫院，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