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狙擊手心情複雜的目送下,靈媒師捧著滿載的收獲,進到了常去的壽司店當中。
雖然已經有了殺氣,但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壽司同樣令人滿意。
江夏洗過手,坐下掃了一眼桌上的餐點,有些詫異:“不錯,都是我愛吃的。”
特意點了這些壽司的伏特加:“……”喜歡就趕緊埋頭吃!把你的精力全放到壽司上,不準禍害包廂裡的其他無辜路人!
然而很可惜,雖然烏佐看上去有專心就餐的打算,可他旁邊的琴酒大哥卻不是來吃飯的。
琴酒屈指敲了敲桌子,蹙眉問:“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江夏像是不太明白他在問什麼,“伏特加倒黴租到了炸彈車,我跟愛爾蘭還有貝爾摩德倒黴遇到了公交劫匪。好在最後大家運氣不錯,順利從各自的困境中脫身了——是這樣吧,伏特加。”
被他望著的另一位當事人伏特加:“……”¥……
他深吸一口氣,埋頭吃飯。
琴酒聽著這些廢話,周身本就濃鬱的殺氣又一次升騰,他冷哼一聲:“你的那些小愛好我可以不管,但為什麼赤井秀一會出現在那輛車上?——擊殺‘銀色子彈’這麼重要的行動,你居然不提前跟我們通氣。如果那一槍命中……”
“原來你是在糾結這件事啊。”江夏歎了一口氣,“赤井秀一有多敏銳,你這個死對頭應該非常清楚——任何刻意的安排都會引起他的警覺,甚至就連過度的殺意也會被他發現。”
他擱下筷子,看向琴酒,正色道:“不管是當時的位置還是時機,打向劫匪的那一槍,理應把赤井秀一一起洞穿,可是你們當中有人慢了一拍。而很不幸,這個微小的紕漏,被對方抓住了。”
琴酒:“……”
江夏掃了他一眼,像是看出了什麼,體貼改口:“也或者有人快了一拍。”
伏特加:“……”倒反天罡!什麼時候輪到你批評大哥了?我看八成是你小子還沒玩夠,所以才故意留了赤井秀一一命!
然而旁邊,琴酒臉色數變,竟然像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實際上,早在看清赤井秀一的那一刹那,琴酒就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個的絕妙擊殺時機。
——如果當時他和基安蒂在開槍時保持了完美的同步,或者早一步扣下扳機的基安蒂打的是赤井秀一、而非另一個劫匪,那麼現在,那個所謂的“銀色子彈”的屍體照片,或許已經擺在了“那位大人”的案頭。
……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件本該輕易成功的事,就那麼突兀地慘敗了。
琴酒:“……”基安蒂性格毛躁,平時正式出任務還好,可像今天這種擊斃兩個普通劫匪的事……不得不承認,彆說基安蒂了,就連他也沒真正把這兩個目標放在眼裡。
所以雖然隱隱意識到了這場行動可能存在問題,他卻懶得花費功夫糾正。
而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赤井秀一出現了。
——誠然這可能又是來自烏佐的惡劣玩笑。但不能否認的是,這次擊殺行動的最大紕漏,的確出在了他的手上。
……
旁邊,伏特加緊張地盯著壽司,餘光悄悄瞥向上司。
就見琴酒大哥的表情從質疑到沉默,又在沉默中生出一絲懊惱,最終變得萬分複雜。
那當中摻雜的種種心情,複雜到令人難以解讀。但伏特加在琴酒身邊待了多年,大致的趨勢他倒是看了出來——大哥竟然像是打算揭過這件事,不再提起。
伏特加:“……”大哥!!你隻是有那麼一點點失誤,你對麵這家夥才是最直接的問題啊!
再說了,你以為你的失誤真的是因為你失誤了?肯定是這小子千方百計找到了讓你鬆懈的方式,所以您才在行動當中出現了那麼一點小小的紕漏——這是烏佐百般算計的結果,這時候不該退讓,應該給他罪加一等,判為通敵!
然而很遺憾,當事酒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受到了操控。
在伏特加痛心疾首的注視下,琴酒最終還是揭過了這一頁。
他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赤井秀一姑且不說,你又是怎麼回事?”
江夏把筷子伸向了金槍魚壽司,看上去不太懂他在說什麼:“嗯?”
琴酒看著這個裝傻的家夥,想起他在即將爆炸的公交車裡不動如山的模樣,眼角微跳:“之前我還覺得boss塞給你的那些醫生,隻是一批無用的玩具。但現在看來,‘那位大人’果然高瞻遠矚——再這麼下去,恐怕隻能停掉你的一切工作和活動,送你去閉關接受療養,直到你好轉為止。”
“……什麼好轉,說過多少次了,我的心理狀況非常健康,沒有任何問題。”江夏歎了一口氣,看上去對這個治療方案很不讚同,“我隻是覺得好不容易有了一場盛大的爆炸,卻沒人在火光中消逝,著實可惜。”
琴酒冷嗤一聲,陰陽怪氣道:“所以你就親自充當了這個角色?你倒是很會偷懶——的確,一動不動炸死自己,可要比炸死赤井秀一簡單得多。”
江夏深有同感似的點頭:“實不相瞞,讓赤井秀一在火光中消失,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可最終這個場景卻沒有發生——這是為什麼呢?……可能是有些演員消極怠工,對這場收尾缺乏足夠的重視吧。”
“嘎嘣”一聲,一副高檔木筷在琴酒手中斷成兩截,哢噠落在了地上。
江夏看著那四截筷子,又歎了一口氣。
他抬起手,伸出四根手指:“第一次,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一次,因為前後的兩槍有間隔,赤井秀一察覺端倪,躲了過去。
“第二次,我那英勇的替身以身犯險,把赤井騙到了槍口底下,可狙擊還是沒能成功。
“第三次,赤井為了拯救沒能逃出公交車的偵探,又一次從槍口下穿過,可有人又射偏了。
“第四次,我那英勇的偵探事務所老板以身犯險,把赤井騙到了槍口底下,但這次還是沒有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