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警官疲憊的聲音很快從聽筒中傳來:“我正在帶人排查監控,但收效甚微,我真的懷疑那家夥……咳,我真的懷疑那位可憐的司機是在故意躲避著什麼,唉,不過還好,我們從路人口中問到了一些消息,現在正在往他所在的方向趕,應該很快就能追上了。”
……
警官焦急聯係著那位神秘租車人的時候。
幾分鐘前。
伏特加開著自己費了不少勁弄來的車,挑了一條車少順暢的道路,開開心心地一路往醫院趕去。
走著走著,忽然“轟”的一聲,街邊的水塔炸了。
“?!”伏特加一激靈,“怎麼回事!”
他頗有一種抱頭蹲下的衝動,但遠遠看了看冒煙的水塔,理智的組織乾部很快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問題不大,離我有一段距離,應該不是衝著我來的——這裡畢竟離米花町不遠,那可是烏佐蟄伏的地方,突發一兩起爆炸其實也很正常。”
話雖如此,伏特加仍是有些不安。
他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然而手機安安靜靜,並沒有彈出任何和江夏相關的新聞報道。
伏特加略微放心了些……但仍舊沒完全放下。
想了想,他順手打開收音台,調到了新聞頻道。
“聽聽新聞吧。”伏特加努力讓自己保持平穩的心態,“太過寂靜的環境總是讓人容易胡思亂想,而有電台主播甜美的聲音調節,我就不會這麼草木皆兵了——另外,以防萬一,或許我能從案件新聞裡,猜到烏佐的大致行程。”
剛打開,一串焦急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伏特加登即又一個激靈:能讓新聞頻道的主播發出這種聲調……究竟出了什麼大事?難道剛才做爆炸的水塔,背後有著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他調大了一點聲音,屏息聽著新聞裡的播報。
“正在從米花中央公園駛往高井戶方向的車輛請注意,正在從米花中央公園駛往高井戶方向的車輛請注意,請立刻離開當前路段——cw707號公交車遭到劫匪劫持,車上很可能有易燃易爆危險物品,為免……”
“cw707號公交車?”伏特加搜索片刻,突然一樂,“沒記錯的話,乘坐這趟車正好能從米花町前往醫院,算算時間……該不會愛爾蘭正好就在這輛被劫持的公交車上吧。”
網頁上的信息顯然比電台更多,伏特加發揮他的專長,稍一搜索,很快找到了一些現場照片。
他放大其中幾張,然後就在其中一排座位的窗口,模糊看到了愛爾蘭那頗有特色的身形。
“哈哈,果然。”伏特加幸災樂禍,“我說什麼來著?論起對烏佐的了解,我稱第二,天下沒人敢認第一,就連琴酒大哥都不行——而你這家夥明明對烏佐一無所知,卻居然敢在這方麵質疑我的判斷,現在怎麼樣,嘗到教訓了吧?”
他很想給愛爾蘭發去一條“還坐不坐公交車了?”的消息,揚眉吐氣。然而想想那位情報分子的武力值和記仇程度……
最終,伏特加老老實實地收回了蠢蠢欲動的手。
他正要遺憾地退出頁麵,但就在這時,他目光一動,猛然掃見了一道車窗反光當中的模糊身影。
“烏佐?!”不需要細看,直覺和經驗就已經有所猜測,而細一辨認,伏特加頓時更確定了。
他麵色微變,喃喃自語:“真的是他……他怎麼也在這趟車上?”
……難道自己判斷失誤,愛爾蘭那邊確實有危險,但危險不大?
這時,電台又插播了另一則緊急新聞。
“剛剛在東川租車場租借了一輛雷克薩斯的山井先生,剛剛在東川租車場租借了一輛雷克薩斯的山井先生——聽到這條播報後請立刻同警方聯係。您的車輛可能裝有炸彈,請一定不要停止行駛,以免炸彈引爆。”
“……”
一位組織乾部陷入沉默。
一位組織乾部不死心地低頭看了看車標。
一位組織乾部汗流浹背:“……?!!”
伏特加的大腦迅速又緩慢地蠕動起來:東川租車場……沒錯,是他剛剛去過的地方。
雷克薩斯……沒錯,是他剛剛租借的車。
山井……也沒錯,好像是他剛剛填報的假名。
也就是說,這則報道……
“……”
伏特加喃喃道:“……假的吧。”
“找到了!”
後方忽然傳來一串激動的聲音。
伏特加呆滯轉頭,瞥向後視鏡,就見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串警車。
而此時,離得最近的那一輛車降下了窗戶,從窗戶裡探出一個喇叭,那隻喇叭對著他大聲道:“山井先生,彆怕,我們是警察——接下來你不要刹車,冷靜一點聽我們說!”
伏特加被嗚哇嗚哇的警笛震得頭皮發麻:“……”……怎麼冷靜!你告訴我這樣怎麼冷靜!!
車上被裝了炸彈已經夠煩人了,屁股後麵居然還追了一溜警車……你知道對一個神秘低調的組織乾部來說這場麵有多嚇人嗎!離我遠點!
……對了,在遠離之前先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不要刹車?難道這炸彈的設定是一旦減速就會爆炸??
“雖然不想承認,但八成就是這樣了。”伏特加心中一陣絕望,“為什麼!——明明選擇了毛利小五郎要租的車,明明選擇了毛利小五郎要走的路線,本該是一場安全順暢的旅途,可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等等,這狀況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伏特加猛然想起什麼,“上次愛爾蘭被殺手當做毛利小五郎刺殺,這次我搶走了毛利小五郎本該乘坐的車……我,我變成了給一個鹹魚偵探擋災的盾牌?”
一時間,伏特加滿臉苦澀:“我的推測沒錯,我對烏佐的了解也沒錯,唯一出錯的是,烏佐的計劃在我之上,他把我的計劃變成了他計劃的一部分……這麼說來,我的計劃真的是我的計劃嗎,或許早在我擅自把毛利父女當做安全島的時候,就已經一腳踩進烏佐的詭計當中……”